江厲回家的第二天，江昀夫婦請他和梁舟月出去吃飯。
    如今已經到十二月中旬，可是還沒有見到今年的初雪。烏潼拉著梁舟月的手走在前麵，江厲和江昀兩兄弟跟在身後，充當今晚的守護騎士。
    “你的節目拍得怎麽樣了？”烏潼知道梁舟月最近在忙工作。
    梁舟月聞聲淺淺笑了一下，暖聲道：“快結束了，還有兩期的拍攝。”
    “最後一期不會是要留給江厲的吧？”
    “你怎麽知道？”梁舟月詫異地瞠大雙眸，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發壓製不住，綿密眼睫翕動，口吻難掩甜蜜：“我想讓他幫我做個收官，是我節目的happy  ending。”
    “媒體人和我們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樣，男朋友是賽車手，你就搞一個節目，專門宣傳賽車。”烏潼打趣地嘖了兩聲。
    梁舟月被她調侃得有些害羞，用肩膀往旁邊推了一下烏潼。於是，一來一往，兩個女人不停地在前麵打鬧。
    走到後麵的江氏兄弟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表達。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江厲，他雙臂環在胸前，步伐悠悠，嗓音帶著笑腔：“要不，咱倆也膩歪膩歪？畢竟好久不見了。”
    “……”
    江昀想吐。
    不知為何，江厲在談戀愛之前沒有這麽賤，但自從他脫離單身後，是絕無僅有過的賤。
    “還沒吃飯，你不要倒胃口。”
    話落，江昀加快步伐，與江厲拉開距離是一方麵，他很快就追趕上烏潼的腳步。
    梁舟月十分有眼力見，緩緩退後，來到自己男友身邊。
    “你是不是又欺負大哥了？”
    在梁舟月心中，江昀總是被江厲欺負，每次吃虧的都是沉默寡言、清冷淡漠的江昀。因為江厲簡直是三寸不爛之舌，誰都能被他的伶牙俐齒壓一頭。
    對此，江厲很無奈：“記住，在江家，你隻需要心疼我。”
    梁舟月忙不迭地地嗯了嗯，趕緊安撫自己家這個愛撒嬌的狗狗。
    法式餐廳。
    江厲吃西餐一向有奢侈點菜的習慣，也可以說是毛病，但根據今天的規模可知，他已經照往常有所收斂。
    “怎麽？”江昀斜睨過來一眼，冷嗬道：“在國外吃不起飯？”
    江厲低頭吃飯，連聲應是：“國外沒有哥哥的愛，哪有和你坐一桌吃飯香啊。”
    “……”
    或許烏潼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兩兄弟的插科打諢，此時沒有反應。但梁舟月很少見到這般局麵，沒有忍住笑出聲。
    這極輕的一聲笑意，瞬間吸引來江昀的目光。
    他也勾起唇角，嗓音甘醇溫潤：“有個如此不著調的弟弟，真是讓弟妹見笑了。”
    明明是紳士口吻，卻無形之中帶著刀子。
    梁舟月無奈地搖了搖頭，下一秒十分有默契地和對麵的烏潼對上目光。後者這些年確實是習慣了這兄弟倆的“明爭暗鬥”，但絲毫不影響她覺得他們幼稚。
    這一頓飯，吃得最開心的非梁舟月莫屬，兄弟倆全程的對話都戳她笑點。
    分開時，因為江厲沒有開車，江昀負責把他和梁舟月送回公寓。
    “想好什麽時候結婚了嗎？”梁舟月剛剛下車，江昀喊住要推車門的江厲。
    後者動作微頓，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怎麽這麽八卦啊。”
    話落，江厲轉頭看向後排座位的烏潼，口吻是赤.裸.裸的打趣：“嫂子，你管好這位叫江昀的男士行嗎？”
    江昀：“……”
    行，真有他的！
    “這事我站你大哥。”烏潼難得對江厲的感情問題發表意見，甚至是語重心長道：“舟月馬上就要三十了，你別讓人家等。等著等著，人家就不想嫁你了。”
    “我有自己的節奏，八婆！”
    江厲推門下車，走之前明晃晃地順走了江昀新買的zippo打火機。
    ……
    望著逐漸消失不見的汽車尾燈，梁舟月收回懾遠的目光。
    “你們說悄悄話了。”
    梁舟月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語氣。
    聞言，江厲目光微怔，隨即眼尾眉梢漾開一抹璀璨笑意，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梁舟月一開始底氣很足，但是被他一直盯著看，心中越來越虛。
    “我沒有惡意，隻是單純地闡述事實……”
    江厲點點頭，隻是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收斂，口吻曖昧不清：“知道你心思，擔心他們不喜歡你。”
    梁舟月確實是這樣想的。
    不然她實在是猜不到，江厲為什麽比她晚出來那一會兒。
    梁舟月的沉默倒是讓江厲認真起來，他牽上她的手，指腹輕柔摩挲，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冬日晚間的風很是粗糲，但江厲的呼吸是溫熱的，帶著濃濃的愛：“他們不許我辜負你，問我什麽時候娶你。”
    一瞬間，梁舟月有些窘迫，確實沒想到是這一茬。
    “那你下次見到大哥和嫂子，謝謝人家吧。”
    “謝？”江厲當場發出一聲冷嗬，語態邪肆囂張：“我剛剛拿了大哥的打火機，限量款呢，就當我謝謝他了吧。”
    梁舟月掃了一眼江厲手中的打火機，挑起眼睫時滿是試探：“你現在抽煙？”
    他們剛認識那會兒，江厲是抽煙的，不然也不會有那盒黃鶴樓的交情。但在他們開始交往之後，梁舟月就很少看到他抽煙了。
    這次兩年後重逢，她更是沒在他身邊看到煙和打火機，甚至潛意識以為，他就是個不抽煙的男人。
    麵對疑問，江厲揚了揚眉：“戒了，酒都不怎麽喝了。”
    “真假？”
    梁舟月不信他不喝酒。
    雖然他今天這頓飯沒喝酒，但保不準過兩天和陳澹他們出去不醉不歸。這對那群公子哥們來說，就是經常發生的事兒。
    但江厲這次果斷地搖搖頭，語氣重了些許：“真戒了。”
    梁舟月笑笑，目光審視：“所以理由呢？少爺從良了？不抽煙不喝酒不晚歸的。”
    “弋哥說，備孕期間男性最好不要抽煙不要喝酒，避免影響到精子的質量。”江厲低沉的嗓音在這空曠的公寓樓前清晰透亮，聽得梁舟月起雞皮疙瘩。
    “誰備孕？”她笑得蔫壞，“少爺要自己生啊？”
    江厲長臂摟住她的腰，一把拉進自己懷裏，溫熱氣息噴騰在她耳邊：“得是你生啊，要是別人生，問題就大了。”
    梁舟月紅著臉問：“有什麽問題？”
    江厲把她輕輕推進樓道，笑腔告知：“你的才是我的，其他人，和我毛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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