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但偏偏(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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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昀趕來的速度很快,不管是出於什麽用意,烏潼一概認定為是圖孩子。
    他將烏潼接到了自己的別墅,不是江家別墅,那裏除了傭人,隻有他們兩個。
    看著這裏精美的裝修,烏潼冷諷地嘖了一聲:“這麽新鮮的地方,不會是你用來金屋藏嬌的吧?”
    兩年了,她聽都沒聽過這個地方,可見他隱瞞得有多好。
    江昀現在聽不進去她的冷嘲熱諷,滿腦子都是她剛剛那通電話。
    “你說的懷孕,是騙我還是真的?”
    烏潼愣了一秒,隨即笑出來,聲音冷瑟落寞:“你可以當是假的,反正我明天就去約手術,不會生下來。”
    “你生下來。”
    江昀的態度十分強勢,漆黑眸子懾著清冷寒光。
    可烏潼天生逆骨,從小就跋扈慣了:“我偏不,孩子爸爸每天心裏想著別的女人,我憑什麽苦哈哈的給他生孩子。我圖孕期抑鬱?還是圖我孩子生來就缺愛?”
    這就是她為孩子考慮得最現實的問題,她絕不能讓她的孩子在缺愛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她要他孩子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對視那雙帶著憤怒與委屈的眼睛,江昀罕見解釋:“我心裏沒有別的女人,你不要借題發揮。”
    “那你查孟青青幹嘛?兩年了,既然還是念念不忘,那你快去找她好了。”烏潼不耐煩道,“以我對她的了解,隻要你表明身份,她巴不得立刻回到你身邊。到時候你們破鏡重圓,多美好的一段故事啊。”
    “……”
    江昀隻覺得她不可理喻。
    “我心裏沒有別人,這個孩子你也打不掉。”他捏住她尖細的下吧,逼她微仰頭,和他對視,嗓音清冽:“烏潼,我們可以從頭再來,這個孩子就是新的起點。”
    他們可以放下過去的恩怨和算計,有一個幹幹淨淨的開始。
    聞言,烏潼臉上的冷笑僵了僵,眼神閃爍,實則心中已經亂了。反手推開江昀扼製她下巴的手,她背過身去。
    “我要在哪個房間休息?我累了。”
    她心在心裏很亂,不能當場答應江昀什麽。
    江昀也不逼她,知道她在猶豫,這個孩子一定是保住了。
    他牽住她的手,輕輕摩挲她溫軟的指腹,最終給她指示主臥方向。
    “我們當然在一個房間休息。”
    他薄唇翹起。清淡的笑意配合鼻梁上那副金絲眼鏡,烏潼總覺得他有一種老謀深算的卑劣氣。
    轉頭哼了一聲,烏潼沒有理會身後不方便的江昀,先回臥室洗澡。
    夜幕將至,兩人並排躺在一起。借由江昀洗澡的時間,她簡單考慮了一會兒,但答案模模糊糊的,隻是有了大致的方向。
    “你現在還愛她嗎?”
    烏潼沒有說名字,但對方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江昀這回是沒有遲疑的:“不愛。”
    或許一開始就不是愛意,或許是他疲憊於烏潼的窮追猛打,一時頭腦發熱找的棲息所。
    那段時間他以為是愛情,為此要與所有反對他和孟青青在一起的人為敵。可到最後他發現,也就那樣兒,感覺是很淡的,很輕易就被一些事情覆蓋過去。
    當時她離開,他沒有再找。
    想必就是不夠愛,不樂意去花費複雜的心思。
    江昀在心裏考慮得很全麵,但烏潼並沒有全信這句話。她背對著他,故意讓自己冷靜思考。
    “那你為什麽查她的東西?”
    這是她的心結,一定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想知道她的近況。
    這時,江昀拉上她的手腕,用小臂的力道把她拉到自己懷裏。兩人四目相對,江昀眉眼真摯,語態堅定:“查了隻是查了,我不會再對她有什麽想法。她這兩年過得是什麽生活,我已經了解,但我不會參與。”
    了解了才是塵埃落定的那一刻。
    從現在起,他已經徹底和這個叫孟青青的女人告別。
    聽了這話,烏潼很久沒有發出聲音,到後來,她真的有些困的時候,才借著突然而來的困意把心裏話說出來:“那就再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如果還是不行,那就是不行。”
    快要睡著時的嗓音溫軟,沒有平日裏的攻擊性,江昀幫她理好被子,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一夜無夢,烏潼在新住處的睡眠質量還算可以。
    醒來時,江昀剛好推著輪椅進來,臉上神情寡淡,但這是天生的冷麵孔。因為兩人說明白了目前的關係,他對烏潼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先去洗漱,我在等下等你一起吃早餐。”
    或許他是真的想要改變,想要和她有個好結果。
    烏潼站在原地,目光怔忪的待了會兒,才按照他的安排去洗澡洗漱。
    等她來到餐廳時,做家務的傭人們已經離開一樓,回了她們居住的閣樓,把空間給他們騰了出來。
    烏潼坐在江昀身邊,習慣性地拿起他麵前的牛奶。
    江昀從來不喝牛奶,如果麵前有牛奶,那絕對是給她準備的。以前關係不好,他這種行為可以理解為客氣和紳士禮儀。如今試著和諧相處,那他就是在關心她。
    烏潼喝了一大口,拿紙巾擦拭嘴巴。
    麵前的早餐都是傳統中式餐點,以前在美國陪他複建時,她總是開車走很遠的路,才能在一家中國夫妻開的早餐店買到,非常不容易。
    但因為江昀喜歡,她當時一點不覺得苦,開車時都是興致盎然的。
    如今回看,她就是一個奮不顧身的傻女人,是在討好這個男人。
    “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江昀親手給她盛了一碗粥,把小勺子遞到她手裏,又把小籠包往前推了推,把早餐變著花樣放在靠近她的位置。
    他突然轉變的態度,讓烏潼有些不適,總感覺他有利可圖。
    “你不用特意照顧我,怪奇怪的。”
    她希望他們的感情可以細水長流,一點一點緩和,而不是冒進的改變,治標不治本。
    江昀照顧她的動作頓了頓,挑起眼睫看她,口吻在意:“沒特意,就是想這麽做。”
    他不是想留住這個孩子,才對烏潼伏低做小。他是想留住正好懷孕的烏潼,她為主,孩子其次。
    他聽到她懷孕的消息很激動,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他和烏潼的關係有了改變的機會。他不想再別扭下去,心中沒有恨,他純屬是在折磨自己。
    所謂,他不是好人,壞人做得也不徹底。
    他現在就想挽救自己的婚姻,爭取有個好結果,勢必要是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