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說好的幸福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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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反正陳澹在這兩段時間的差異蠻大的,讓她感慨之餘,心生猶疑。
最後,阮玉還是從陳澹那裏不情不願的收了一對鑽石耳釘,是SR品牌這個季度的最新款。送梁舟月的項鏈由阮玉自己付款。
和陳澹出去購物的第二天,傭人經他授意,給阮玉送來一件黑色長裙。
一開始, 阮玉隻是覺得這衣服看起來奇怪,給她一種很嚴肅刻板的印象。直到陳澹強行帶著她出門,她才知道,他們是去參加一場葬禮。
當她進入葬禮內場,才知道去世的人是陳昉永。
對於陳昉永,阮玉心中滿是感激,感謝他在她大學四年裏的資助,畢業後在工作上的扶持。
雖然她不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 但這種事對她而言不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她需要他的慈悲,她沒資格質疑他的行為。
陳昉永和陳澹父子倆積怨已久,阮玉了解的皮毛就已經是尋常人家晚輩大不敬的行為。後來她又聽說陳澹對陳昉永病時行徑十分過分,心中自然對他沒有好印象。
可阮玉沒想到,陳澹主動帶她來的這種場合,竟然讓她有機會碰到了他前段時間訂婚的未婚妻,船舶業大亨紀家千金紀襄琳。
那女生看起來年紀不大,五官立體精致,混血感比陳澹這個中法混血濃顏係帥哥還要明顯,身上帶著濃鬱的ABC氛圍。
葬禮上人多眼雜,阮玉也是自己圖清淨,沒有和陳澹站一起。
她一個人站在邊上, 從紀襄琳出現到她熱情的圍繞在陳澹身邊, 阮玉全程注視,心中殘存的微弱希冀漸漸麻木。
所有人都知道,紀襄琳和陳澹才是一個世界的人,郎才女貌, 家世相當。
阮玉緩緩移開視線,沒有再看這對外形過於般配的男女,目光開始放空。
另一麵,陳澹被紀襄琳的關心環繞得有些分身乏術,沒有足夠的精力關心被自己帶來的阮玉。
“沒想到伯父去世的這麽突然,節哀順變。”
紀襄琳性格單純,此時是真的擔心陳澹的狀態,仰頭小心翼翼看著他。
就是因為這份單純,陳澹在麵對她的時候留有一份耐心,說話做事都有底線,沒有拂了她作為女生的麵子。
但他能給的就這麽多,僅僅是禮貌。
“謝謝你過來,我沒事。”
陳澹是真的沒事,雖然心裏的鬱結至今都存在,但這並不足以影響他理智的判斷,和接下來的生活。
已經訂了婚,但紀襄琳和陳澹關係還很疏遠,交談起來並不順暢。她沒話找話聊了幾句, 發現陳澹的興致不高。以為他失去父親心裏不好受,她順此台階,提出先走一步。
陳澹頷首表示感謝, 沒有多說什麽。
遠遠看過去,這對已經訂婚的俊男美女確實有些貌合神離,隻可惜阮玉的注意力沒在這裏。
紀家人離開,陳澹派人送走過來吊唁的客人,終於耳根清淨。
如今,他作為陳家長子,葬禮後在陳家祠堂給去世的陳昉永的上香。
原本這件事很正常,就算父子倆關係不好,但在陳家宗親麵前,他還是需要做做樣子。
但阮玉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明明紀襄琳剛走,他不留下他未婚妻過來上香,非讓她站在他身邊,有樣學樣地示意她一同照做。
仿佛,她才是陪他見過家族長輩的陳家兒媳。
死了的人就算了,祠堂裏還站著陳家旁係的長輩,大家看向阮玉的眼神變得反常,與旁邊人麵麵相覷時,好像都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這種事在豪門中極其罕見。
無論是公子哥還是上了年紀的富豪,大家玩女人找樂子都不是名正言順,頂多金屋藏嬌養起來。別說帶到祖宗祠堂裏上香,就連帶回家都不可能。
如今陳澹這麽做,簡直是石破天驚的稀罕事兒。
可如今他是陳家的主人,手中掌握著偌大一個陳氏集團,大家對他的行為舉止再有異議,也不會當麵兒壞他興致,不會言明。
他再怎麽囂張,這件事也不會傳出陳家。
大家都是利益為上,詆毀陳澹就會影響陳家。陳家的興盛,是他們眾多族親在B市馳騁發展的強大根基,是他們的主心骨。
阮玉不知道這其中深根蟠結的彎彎繞繞,隻是被逼著上香,被逼著和陳澹一起行禮。
她以為他拜的是陳昉永,心中暗罵他假惺惺裝模作樣。沒想到,她抬頭才看到排位上的名字,是一個她陌生的名字:陳蒼明。
她轉頭看向一臉冷厲肅穆的陳澹,就聽到他低沉聲音:“這是我爺爺的排位,我在陳家最尊敬的人。”
小時候父母關係破裂,陳澹失去母親後,陳昉永對他十分嚴厲。他當時的冷漠和忽視,對於一個處於青春期的孩子太過分,讓陳澹心中豎起一道自我保護的屏障,一防就是十幾年。
外公外婆對他一直很好,給了他年幼時需要的安全感,也給了他在外麵生存的底氣。除此之外,唯一在童年和少年給他溫暖的隻有爺爺陳蒼明。
奶奶去世早,陳澹對她沒有印象了。
但爺爺完全不像冷血的陳家人,滿足了陳澹所有需求。可爺爺對他越好,他越覺得陳昉永對他苛刻,甚至是變態般的嚴厲。
心結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兩人承擔不住,表麵維持的關係分崩離析。
尤其是在爺爺去世之後,陳澹由隔三岔五回家變為十天半月不回家,從十天半月挨頓打,到隔三岔五臉上就掛彩。
陳昉永也不算是暴力狂,是陳澹願意當麵嗆他。最終他不閃不躲,硬生生和陳昉永鬥嘴,氣得他暴跳如雷,用蠻力發泄。
想起往事,陳澹目光深遠恍惚,久久沒能從過去的回憶中脫離。
查覺他的異常,阮玉隻能輕咳一聲,棕眸盯著陳澹手中的香,已經燒出了短短一截煙灰。她手中的香同樣,燒了有一會兒了。
猛然回神的陳澹提了口氣,體姿端正地微微躬身,給爺爺上香。
“爺爺,這是我想娶的女孩。但因為我的傷害,她現在想離開我。如果您在天有靈,希望您保佑,讓澹得償所願。”
陳澹在心中默念祈禱,眉眼真摯。
一向囂張跋扈的他,在此時竟然不敢當著阮玉的麵兒明說自己的願望,卑微怯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