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溪的悶哼，傅景琛眉頭微微皺起來：“…施淺？”
    “傅景琛……”
    林溪艱難睜開眼睛，眼神茫然又惹人憐惜，右手捂著胃的位置，小聲哼唧道：“傅景琛，我胃疼…”
    清醒的時候一口一個傅總，喝醉了張口閉口都是傅景琛——她平時果然都是故意裝乖討好他的。
    “你晚上什麽也沒吃，隻喝了酒？”傅景琛在床邊俯下身，對著林溪問道。
    “傷心…吃不下…”
    林溪委委屈屈地開口，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傅景琛索性也不問了，走下樓，在廚房裏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他記得施淺搬進公寓的那天，他曾吩咐過陳彥，帶她去超市買生活用品和食物回來。
    結果，冰箱裏空空蕩蕩。
    一打開櫥櫃，泡麵酸辣粉之類的速食倒是擺得滿滿當當。
    空氣中飄來一縷若有似無的臭烘烘的味道。
    傅景琛循著氣味找了半天，皺著眉，從櫃子裏捏出一袋名叫“螺螄粉”的東西。
    “...這是什麽？”
    傅景琛眉頭緊皺，伸手撕開包裝。
    下一秒，一股濃烈的臭味猝不及防傳來。傅景琛手一抖，臉色不禁黑了幾分。
    “這女人...平時都在吃些什麽？”
    讓她買食物，她買回來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這種臭得像一樣的食物，真是人類能吃的嗎？
    傅景琛想起林溪今天早起熬了兩小時的粥，釋然了。
    也許她對食物有著不同常人的見解，所以喜歡吃的東西和做出來的東西才那麽反人類。
    傅景琛從那一大堆速食裏，找出一碗皮蛋粥肉粥，按照說明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等他端著熱好的粥回到房間時，林溪在床上的位置已經跟剛才換了個地兒。
    林溪睡覺顯然一點都不老實，整個人大咧咧趴在床上，快要睡成個大字型。
    她身上穿著的毛衣本來就很寬鬆，現在被她睡得都翻了上去。
    傅景琛一眼就看到了沈言說的傷疤——因為實在是太顯眼了。
    她身材纖瘦，皮膚白皙光滑，那燒傷的疤痕從腰上蔓延到後背。
    坑坑窪窪、凹凸不平，顏色也是深淺不一，連聚成駭人的一大片。
    施淺怎麽會有這種傷疤？
    傅景琛突然想起，他曾匆匆看過施淺的資料。她的父母在她八歲時去世，死亡原因是火災。
    大概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他收回目光，過去彎下腰叫林溪：“施淺。”
    林溪趴在床上隻哼唧兩聲，傅景琛沒了耐心，直接把她從床上薅起來：“吃完東西再睡。”
    粥被放在床頭櫃。
    傅景琛端坐在床上，一手扶住意識不清的施淺，準備用另一隻手舀了粥直接塞她嘴裏。
    林溪靠著他，下意識往他懷裏縮了縮。像是尋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把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溫熱的、帶著酒氣的呼吸打在他的頸間，莫名有些撩人。
    “傅景琛...”
    林溪突然開口，傅景琛拿勺子的手一頓。
    “我沒有對你圖謀不軌.……”
    林溪吸了吸鼻子，在他懷裏小聲道：“我知道我隻是顧小姐的替身。”
    “我不會打沈言的主意，也不會喜歡上你。”
    “我隻想多賺點錢，等你不要我了，我就去鄉下建個小房子，以後好安度晚年。”
    林溪聲音很輕，但傅景琛還是聽出了她的哽咽。
    忍不住低頭看向她，見她眼神朦朧，眼眶卻是紅了一圈。
    說著話，一滴淚啪嗒掉到他的大腿上。
    黑色西褲被浸濕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