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在最初找到施淺、和她作出約定時，的確曾經對陳彥做過交代。
    他明確告訴過陳彥，他這樣做的目的隻是想讓顧之藜回國。
    如果有一天顧之藜回來了，陳彥就立即處理好施淺的事，他不想受到任何女人帶來的無謂的糾纏或麻煩。
    那時候的傅景琛才隻見過施淺一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之後會和施淺有深入的接觸。
    更不知道現在的他，會這樣在意施淺。
    連他都不知道事情會出現這種變化，更何況不了解他和施淺這段時間的同居生活、向來對他的指令嚴格執行的陳彥。
    “…然後我就想。”
    聽傅景琛問，顧之藜便繼續說道：“我想，雖說這個女孩隻是拿了你的錢替你做事，但我還是很感激她。”
    “畢竟如果不是有她的存在，我也不會這麽快就弄清楚對你的感情，所以我就讓人送我來公寓，想當麵謝謝她。”
    “結果正說著話的功夫，那個施淺好像是收到了陳彥的轉賬，然後就抬頭和我說她要走了。”
    “我還和她說，要她慢慢收拾東西，不用著急。結果她卻說那些東西都不要了，因為有了錢，都打算換新的。”
    聽了顧之藜的話，傅景琛深吸口氣，半晌才開口道：“…我去打個電話。”
    他轉身出去，然後撥通了陳彥的號碼。
    “傅總您回到江城了？見到顧小姐了嗎？”電話一接通，陳彥便開口詢問。
    傅景琛深吸口氣，直接問陳彥：“施淺的事你是怎麽處理的。”
    “施小姐麽？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給她轉了一筆錢，告知她交易結束。”
    “……她是怎麽回複的？”
    傅景琛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甚至在害怕即將聽到的答案。
    “施小姐沒說什麽，”陳彥道，“隻是說知道了，讓我替她謝謝您。”
    聞言，傅景琛心徹底一沉，掛斷了電話。
    偌大的客廳空空蕩蕩，顧之藜此刻已經從廚房跟了過來，有些無措地站在他的身後，似乎不知道他的情緒為何突然變成這樣。
    傅景琛還是不願意相信林溪會這樣決絕，打開熟悉的微信對話框，隻是發了個[施淺]過去，就看到了一個鮮豔的紅色感歎號提示。
    提示林溪已經已經把他給拉黑了。
    傅景琛緩緩放下手機，第一次覺得被向來稱為天之驕子的自己有一種無力感，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從第一次在公寓見麵的時候，施淺就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他，她會做好替他刺激顧之藜回國的工具人，她隻想要錢。
    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陪伴、依賴、親昵、討好、甚至是奮不顧身地去替他擋槍，都隻是為了錢。
    現在顧之藜回來了，她想要的錢已經拿到手了，她還有什麽必要留在這裏，留著和他的聯係方式呢。
    他曾擔心交易結束後施淺會糾纏自己，現在看來，是以前的他想多了。
    施淺比他的心狠得多，也比他瀟灑得多。說走就走，甚至不願意再見他一麵當麵告別，也不給他留下一絲緩衝的餘地。
    傅景琛隻覺得，自己的心傳來沉重的鈍痛，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阿琛…”
    就在傅景琛思緒混亂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顧之藜有些茫然地開口。
    “阿琛，你是在舍不得那個女孩子嗎？”
    傅景琛轉身，見顧之藜呆呆站在自己麵前。眼神倔強地咬著嘴唇，像是強忍著眼淚，可眼淚還是毫無預兆地掉下來。
    她滿臉淚水，無助的語氣聽得讓人心碎。
    “我……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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