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鐵打的貴族,流水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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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你確定嗎?”
海洛伊思深吸了一口長氣,她看向了懷裏正擔憂望著自己的伊芙,再三問道。
“嗯,確定。”
伊芙眨著在陽光的照耀下如璀璨星光般的眼睛,她的小臉很是嚴肅,認真回答著奶奶。
“是無上的黃昏之主拯救了我,在我失去理智,快要變成怪物的那一刻,偉大的祂賜下了恩賜,令我免於苦難。”
海洛伊思凝視著伊芙,此刻伊芙仿佛如虔誠的聖女一般閉上了眼睛。
海洛伊思的心中如打翻了各種調料瓶,五味陳雜。
她突然有種自己辛辛苦苦種的小白菜跟別人跑了的感覺,而且那人自己招惹不起。
雖說狼人沒有規定必須要信仰哪一位神。
但是,黃昏之主在大陸上可以說是著名的邪神,信誰都比信祂好。
黃昏之主其麾下的信徒終日想著如何讓世界步入黃昏,而且還來者不拒,什麽人都有。
犯罪分子,流亡的術士……
可以說這個黃昏教團,是讓各國及教廷都十分頭疼的犯罪團體。
這些下水道的老鼠平日裏隱藏的非常深,可能路過的商人,沿街乞討的乞丐,甚至連貴族裏都有他們的人。
雖然人數眾多,但在高壓政策下,現在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海洛伊思害怕伊芙如果被發現是黃昏之主的信徒,那麽就會直接麵對帝國的隱秘部門以及教廷的異端審判局。
哪怕她現在已是晨星,麵對這些機構卻也是如螳臂當車,根本護不住伊芙。
而且……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
最大的危險是來自黃昏之主本身。
海洛伊思實在想不到伊芙有什麽值得引來祂的注視,她害怕黃昏之主會對伊芙做些什麽。
但對於伊芙來說,黃昏之主雖名為邪神,但實際上並未對弱小的她做過什麽,反而在她處於困境時,伸出了自己的援手。
這其中或許有她自己願意成為信徒的一部分因素。
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一尊具有莫大偉力的神,願意與自己這種弱小的螻蟻做交換,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在經曆了昨日一係列的事情後,伊芙仿佛成長了許多,至少不再抱著天真的想法。
她睜開眼睛,望著奶奶愁眉苦臉的樣子,伊芙用小手勾起了海洛伊思的嘴角,笑道。
“奶奶,笑一笑。”
海洛伊思看著伊芙露出的燦爛笑容以及她幼稚的動作,內心裏的焦急感似乎減輕了許多,她緊緊摟住了伊芙,不敢放開。
……
“學弟,這裏就是測量因子含量的地方,不是我吹,絕對比外麵那些機器準確!”
莫奈熱情地向季言介紹這個機器,看著麵前未來可期的學弟,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他搞好關係。
他作為一個伯爵家的次子,是無法繼承自己家族裏的法書,隻能自己辛苦修煉,各類資源都是靠自己努力爭取,但莫奈無論努力追趕,都趕不上擁有法書的嫡子。
聽說他現在的因子含量馬上就要上0.8了,完全就不是自己這個隻有0.6能比的。
想到這裏,莫奈恨恨地磨了下牙,眼中閃不甘之色。
他的天賦也不比嫡子差,更是比那人努力。
但就因為那人生的早,就可以繼承法書,才導致他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
法書,顧名思義,一本承載了法術的書籍。
但這種書沒有實體,以虛幻的方式出現,可融於人體之內。
主要的功能就是幫助提高身體內的因子含量。
此外還有一些防護法術,在遇到危險時可保自己一命。
你花費一天時間修煉的因子含量,擁有法書的人隻需要花半天,甚至更少,就能修煉的比你高。
你拿什麽來跟人家比。
這公平嗎?
這明顯不公平!
這種不公平的東西,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每個家族隻能擁有一本。
但就這麽一本法書,卻保證了貴族在帝國裏的統治地位不會被其它階層動搖。
畢竟擁有法書的貴族永遠不缺人才,他們有大量的時間去準備晉升晨星。
或許有不依靠法書起家的貴族,但他們的輝煌最長也僅僅隻能持續幾百年,百年之後,便徹底埋葬在曆史之中。
而擁有法書的貴族則至少千年起步,哪怕有落魄的時候,最終都會卷土重來,連帝國都沒有他們長久。
可以說是鐵打的貴族,流水的帝國。
莫奈今後晉升的幾率十分渺茫,他自然想交好一位以後有很大概率會是星辰術士的人。
季言也不會拒絕學長的好意,他在帝都生活需要一定的人脈。
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可不是什麽強龍。
“來學弟,上去試一試。”
莫奈笑著介紹完儀器的使用方法後,便對季言說道。
“學長,教授應該等我們很久了吧……”
季言有些遲疑。
“嘿,怕什麽,教授不會說什麽,還有好幾個人都沒來呢,並且測量很快的。”
莫奈拍了拍季言的肩膀,表示不會有什麽事。
他啟動儀器,頓時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季言好奇地看著它,儀器的體型很大,莫約一人高,外表是幾張黃銅皮包裹,用鐵質的鈕扣釘在一起,上麵是一個儀表盤,下麵是一個洞口,把手放進去即可。幾根管道將他們緊緊連接在一起,如果在配上水霧的話,就是一種很明顯的蒸汽式風格。
他將手放進裏麵,感覺不到有什麽變化。
過了一陣子,儀表盤的指針從0開始,慢慢滑過了0.05,來到0.07,便停住不再動彈。
.07啊。”
莫奈口中喃喃道,雖然早就知曉季言體內的因子含量不到0.1,但等自己真正親眼看到數據的時候,內心還是會忍不住驚訝。
季言修煉的天賦可能不是很好,但他的精神指數足以彌補這一切。
真是羨慕啊……
看著季言朝氣蓬勃的臉龐,莫奈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
雖然今年他也不過二十幾歲,但感覺自己已經有種莫名的老態。
或許是太累了,那一眼就望得到頭的人生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沉默片刻,見季言已經測完,莫奈隻能驅散掉心中滋生的煩惱,帶領著學弟離開了這間屋子,來到了建築外。
正要說點什麽時,口袋裏的通信石突然嗡嗡作響。
莫奈接通,赫然是來自薩羅姆教授的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