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已經完全消散，青銅柱也被徹底燒成通紅的汁水，流在地上靜靜等待冷卻凝固。
    而在天空之上的巨大火球裏。
    火羽聽到愛麗絲的拒絕有些不屑一顧，這有什麽使不得。
    那種壞壞的世界意識，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反派。
    我們就是正義的騎士。
    但最後在愛麗絲的堅持下，火羽還是妥協了，放棄了這樣一個危險的想法。
    不過隨後它轉而就對愛麗絲嘮叨起來。
    什麽你不要被別人騙走，不要輕信他人的話。
    隻有我才是你真正值得信任的正義夥伴。
    聽著火羽仿佛老婆婆一樣的絮絮叨叨，愛麗絲微笑地點點頭。
    隨後她的眼神出現了一抹恍忽。
    似乎在很久之前，她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愛麗絲，愛麗絲！
    一陣呼喚聲將她從遙遠的回憶中喚醒。
    愛麗絲回過頭，發現呼喚她的人，竟然是……
    奧普托絲？
    ……
    季言看著跟白晝相差無幾的景象。
    他震驚了一下，然後開始尋找起了愛麗絲。
    這個景象跟我有什麽關係。
    雖然她似乎像是另一尊降臨的神，但季言在與克蘇魯交流過後，就再也不想與其它的神扯上關係。
    季言此刻隻想找到愛麗絲，然後宣告事情的結束。
    至於自己被克蘇魯盯上的事……
    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呢。
    以後的事可以以後再說。
    現在得先把心頭大患給安排掉。
    但他搜遍全城，哪怕是那些不曾注意的角落都掃視了幾遍。
    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季言皺了皺眉，然後幹脆將自己的意識先送往之前的時間點尋人。
    這還是跟那位主動送人頭的大主教學的。
    但他卻發現，自己這個賬號好像出問題了。
    季言失去了對時間控製的準確性。
    不是說時間控製的權能消失，而是無法控製時間的變量。
    比如他想回到十分鍾之前，但有可能直接抵達十年前。
    該不會是那位大老對自己的影響吧。
    看著自己深藍色的身體，季言確實能感覺到……
    自己這個賬號怕是廢了。
    雖然他發現現在控製時間，已經不再是通過時間長河，而是動用自己的力量。
    這代表著奧普托絲不再受世界的限製，可以成功脫離世界，擁有了在無盡虛空中遨遊的能力。
    但是……
    這個對他季言來說沒用啊。
    他本體又沒有辦法暢遊虛空。
    就在季言陷入沉思時，他的注意力終於放到了掛在天上的火球。
    你看這個火焰，又明又亮，看起來這麽這麽的熟悉。
    莫非是愛麗絲。
    忙活了這麽久，該不會又要回到原本的結局吧。
    季言皺了皺眉，然後嚐試向那個地方發送信息。
    那個火球似乎有了動作。
    一個女孩的身影從裏麵閃了出來。
    眨眼間，就出現在季言的眼前。
    “愛麗絲？”
    季言有些不太確定，除了麵相一模一樣之外。
    氣質完全是翻天覆地，更接近於前麵所看見的那個“愛麗絲”。
    “奧普托絲神！”
    在看見季言之後，愛麗絲頓時笑了起來。
    看著那質樸的笑容，季言感覺愛麗絲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改變。
    對麵的愛麗絲也有一些疑惑。
    為什麽奧普托絲的皮膚顏色變了啊。
    若不是有來自心底裏的親近，她都快認不出奧普托絲了。
    而此刻火羽則是傻了眼。
    我給你提的醒呢？
    我叫你不要隨便跟別人說話啊！
    更何況對方還不是人！
    “那是我信仰的神啊。”
    愛麗絲理所當然地回應道。
    “這有什麽問題嗎？”
    而火羽聽到後更加焦急了。
    怎麽沒有問題了。
    你可是注定要成為偉大的存在，還是能跟一方主神媲美的那種。
    怎麽就能信仰別家的神了。
    改信！
    立刻改信！
    我堅決不讚成這門信仰！
    聽著火羽在腦中的絮絮叨叨，愛麗絲眨了眨眼睛，並沒有理會。
    “感謝奧普托絲神的出現，拯救我於苦難之中。”
    季言看著眼前的愛麗絲，似乎並沒有什麽毀滅世界的心思，不由得送了一口氣。
    城市的災難也被解決了，既然確定安全，也是時候改回去了。
    到時候就換木偶上線。
    來詢問愛麗絲究竟發生了什麽。
    想到此處，季言對愛麗絲點了一下頭，然後果斷讓係統把自己送回去。
    看著奧普托絲的身影消失，愛麗絲按住了火羽一直嘮叨的勢頭。
    她在空中凝望跪倒的人群，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從來都是她對別人俯首彎腰，又何曾見過別人來跪拜自己。
    你要學會習慣這一切，畢竟成為了神之後，你就要把自己的威嚴樹立起來。
    現在就是一個很好收信徒的場景，現在你已經人前顯聖了。
    就是該向別人宣告自己身份的時候了。
    然後別人嘩啦一拜，這樣你就有自己的信徒。
    多好啊。
    火羽又繼續絮叨起來，洋洋灑灑一大篇。
    或許它的話癆趨勢是止不住的。
    “可是……”
    “我要信徒又有什麽用呢？”
    愛麗絲弱弱地問道。
    怎麽就沒有用了！
    信徒的作用可是很大的，畢竟已經離開世界的神，就需要信徒來當坐標。
    還有，信徒還可以……
    還可以……
    火羽頓時支支吾吾起來，思考著還有什麽用。
    “我還是……不宣告了吧”
    火羽：！
    “我感覺……我做不好一個神。”
    “我承載不了別人的希望。”
    愛麗絲低聲說道，她想起了奧普托絲出場的時候，都是在最需要的時間，最緊急的場合。
    她能做到這一切嗎？
    你這是什麽想法，你將外麵那些被你拯救的人置於何處。
    你現在就是他們的希望！
    火羽有些想要吐槽，但它想起了在很久之前，她也是如此的膽怯，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宣告就不宣告吧，又不是什麽大事。
    愛麗絲低落了一會兒，天上散發著光芒的火焰開始小了下去。
    世界重新歸於黑夜。
    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那份光明卻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