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美強慘反派她擺爛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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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路薇不算合群,長的又過於出色,她們對她的印象應該不會太好。但四宮島的孩子不能以常理來判斷,他們太明白顏值高的優勢,連帶著同屋的人都能占到便宜,被夫子愛屋及烏。所以那一點點小嫉妒,在現實麵前算不得什麽。
    “好羨慕他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幹什麽去了,我都快忘了島外是什麽樣子了!”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靜默。
    要是一般的孩子,可能真的會敗給時間,可在場的卻沒有一個簡單人。早熟早慧不是說說的,她們根本忘不掉。
    若非領路人相救,所有人都不會有如今的輕鬆愜意,哪怕功課忙碌、夫子嚴格,他們卻能不愁吃喝,有歡笑有陪伴,比起本該有的遭遇,又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很快,一個女孩帶頭轉移了話題,氣氛再次熱絡了起來。
    男孩子們離開的日子耳朵清幽了許多,隻是沒過兩天,就有人開始想念自己的小夥伴。
    直到七天後,大船在深夜靠了岸。
    路薇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有人靠近,她猛然睜開眼,借著月光,看見了左右緊緊抱著她的小駱和小韓,而他們身旁是小小和小嫉。
    四個男孩將床抬到一起,擠著睡。
    伴著似睡非醒的困意,她呢喃問,“怎麽了?”
    不知是月色冷,還是海風寒涼,小夥伴們身上的溫度很低,情緒不太穩定,一個個滿臉掛著濃濃的疲憊,卻把眼睛睜的大大的。
    “沒事,睡吧!”小韓輕輕的說,他嗓音微啞,帶著微不可查的艱澀,那雙原本清透明亮的眸子似是染上了薄霧般的塵埃,再也無法一眼望穿。
    小駱一言不發,將腦袋紮在路薇的肩頭,有一搭無一搭的拍著她的手臂……
    盡管路薇知道他們都沒有睡,但同樣,誰都沒有交談的欲望。
    她聳了聳鼻子,聞到了殘留的血腥味,輕飄飄的問,“殺人了?”
    男孩們統一的一激靈,小小更是嚇到從床上彈了起來。
    小駱和小韓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眉宇間的沉重如墜巨石。
    幽暗的光線遮住了路薇的表情,他們看不清卻難免心驚膽戰,有一種情緒即將破土而出。四人在歸途沉默了足足兩天,臨近岸邊,決定絕不可讓妹妹得知這趟他們出去後所經曆的事情。
    這或許是一種保護,更是一種無法言明的逃避。
    房間忽地亮起,小嫉下地,重新點燃了燭火。
    他嗤笑一聲,“我就說她不會怕。”
    燭光打在他消瘦的麵容上,時明時暗,眼角眉梢的陰鷙如故,猶如前來複仇的厲鬼。
    小駱看他一眼,一把拉過路薇的手,語氣嚴厲的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路薇不甚在意的打了個哈欠,“早晚要知道,四宮島從來不看性別。”
    屋內陷入了窒息般的寂靜,良久,小韓拽過垂眸不語的小駱,迫使他鬆開路薇的手,年紀不大的男孩神情中竟有了一絲疲憊,“……說吧!讓妹妹……有個心理準備。”
    小駱猛地抬頭,露出赤紅的雙眸,他那麽努力的保護妹妹,那麽努力的……
    最後,在小韓無奈的注目下,他終於敗下陣,別過頭,遮住泛起潮濕的眼眶,“明天再說,睡個好覺……”
    整晚,除了沒心沒肺的路薇外,四個男孩皆是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宿。
    為了迎接他們的回歸,翌日臨時放假。
    湖邊風光正好,白色的花瓣中包裹著一抹俏紅,灑落在地麵上如同紅梅踏雪。
    一排排儀花樹圍繞著湖泊,在晨光、霧氣裏,仿佛置身於夢境。
    五人隨意的席地而坐,小駱隻身靠在一棵大樹前,平時常掛笑容的麵龐上沉靜似水。
    男孩中,唯獨小嫉沒什麽變化,反正他從來都是表情不多,隻是膝頭擺著的書頁久久未能翻轉。
    而小小捏著石片,心不在焉的往湖麵打著水漂,眼角餘光悄悄的瞥向路薇的方向。
    小韓緊緊挨著路薇坐下,皙白的小臉上一片嚴肅,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看著湖麵被石片破壞了寧靜,猶如此刻他們的心湖,漣漪起、心難安。
    路薇不太懂男孩們糾結著什麽,但最基本的眼色她還是懂得,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小韓開口。
    小韓猶豫再三,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出口,最終化作了一聲歎息。
    “月姨死了……”
    月姨和阿水叔都死了。
    兩人任務失敗,被敵人當場抓到,遭受了長達半年的折磨,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再也活不下去了。
    月姨不想死在仇人的陰影裏,她寧願死在自己人手上。
    “阿水叔被橫腰斬斷。”小韓磕磕巴巴的說,語氣中的哽咽再也難以掩飾,“那壞人將……將他們縫在了一起……”
    他始終記得匕首入喉發出的咕咕聲,伴著月姨那張殘缺的麵孔上露出的解脫的笑,她握著阿水叔的手,眼角蔓延出兩道血痕。
    路薇拍著小韓的背,任他趴在自己肩頭,淚濕了衣襟。
    經過這一遭,島上的孩子徹底洗去了殘留在心頭的天真,他們有的是親手幫著苟延殘喘的前輩解脫,有的則是解決了殺害了前輩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敵人,不管是悲是恨,他們終於看到了自己未來的路。
    “妹妹,你要好好的學,永遠不要被抓到,夫子說的對,你可以毒、可以壞,永遠永遠不要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小韓抹幹眼淚,握住路薇的手堅定的說。
    倚著樹的小駱抿直的唇角動了動,眼底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卻始終無法開口。
    過了三天,到了女孩們出海的日子。
    大家的情緒少了原先的期待和激動,其中有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但有一部分人已經被小夥伴普及了自己的經曆,以至於漂泊在海上的時間平靜到沉寂。
    下船那日陽光明媚,耀眼奪目。
    與之相反的是一間靜謐冷清的屋舍。
    十個得了重症的男女,並排躺在了床榻上,身體散發著難聞的腐臭,皮膚大麵積的潰爛,上麵滋養著醜陋的蟲群。
    他們的胸膛起伏微弱,每一口喘息都無比的艱難,每一道輕咳都能從喉嚨裏帶出一兩條惡心的活物。
    女孩抽泣的哭聲陡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