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巧遇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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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後,魏薇才醒了過來。
    “阿薇,你醒了?”
    李賀之大喊,“阿薇!”
    “把他拿下!”
    李白衣在門口正好聽到了這一聲阿薇,他急忙跑進去,隻見床上躺著分明是寧沁。
    他緊皺著眉頭,方才在門外還以為李賀之叫的是魏薇。
    袁玉湖一見李賀之抿嘴一笑,便將手中的大刀放下。
    魏薇一聽這話心虛得眨了眨眼睛。
    “對了,李溟反了。”李白衣說出這話時,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波瀾。
    “李溟?”李賀之連連冷笑,“竟然是他第一個帶頭造反?”
    “他反的是你!”李白衣語氣依舊平淡。
    魏薇側著身,輕聲說道:“賀之,李立將軍死了,李溟反了,恐怕這事情沒那麽簡單。要不,你先修書一封向皇上稟明情況,然後再根據皇上的態度,再做決定。”
    “俞彥文不會相信我的。”
    李白衣點點頭,“確實,李溟現在應該在皇宮內抱著俞彥文的大腿。不過,他那麽膽小,到底是誰去策反他的?”
    李賀之冷哼一聲,“不管是誰,挖地三尺都要給本侯找出來!”
    “是!隻是兩員老將一死一逃,另外四位大將,也不知是不是跟我們一條心…”
    李賀之詭異一笑,“白衣,你與他們交好,豈會不知他們是不是與本侯一條心呢?”
    李白衣感覺到李賀之好像知道了什麽,他下意識垂下雙眸,“賀之,不管我曾經有過什麽想法,但是請你相信,我不會害你的。”
    李賀之微微擰眉,其實內心深處中他是不相信李白衣的。但眼下的情形,他也隻能選擇相信李白衣。
    魏薇突然間覺得好困,她看著李賀之與李白衣擁抱在一塊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繁星常伴月,往來少行人。
    靖北的夜晚格外的冷,李清清衣裳單薄,不斷的往前奔跑著。
    這一路走下來全是黑漆漆的,前方突然閃現一絲光芒,李清清頓時警惕了起來。
    前方是兩個壯漢運著一副棺材,那副棺材看上去像是金絲楠木所製而成。
    李清清想起自己的父親現在屍骨未寒,作為女兒本該料理後事後再想報仇之事。
    可如今自己被人追殺,落得有家回不能回,有冤說不得…
    一想到這,李清清眼眶紅了一大片,她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掉下,可越是忍著,越是忍不住,那淚水瞬間一湧而出。
    李清清將嘴捂住,生怕哭出聲音被人發覺。
    突然間,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立即將身趴下。
    袁玉湖手執長鞭,不斷的抽打在草地上。
    李清清被袁玉湖的長鞭打中了手臂,她見自己的衣袖裂開了,手臂上更是血跡斑斑。
    她半閉著眼睛,嘴裏死死的咬著自己的拳頭,生怕自己會因為疼痛而叫喊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清清確認袁玉湖離開後,她才起身繼續往前跑。
    李清清不斷的跑著,她一刻都未敢停下。
    她慌不擇路又遇上了剛才那兩個人,此時,那兩人正在前方樹下歇息。
    李清清趕緊躲到樹下,她聽著那兩人的交談,確定他們要去京都,便一路跟隨。
    她趁著那兩人去小解之際,迅速將棺材打開後便躺了進去。
    李清清並沒有將棺材蓋結實,她生怕自己會被悶死在棺材內。
    家仇未報她豈能就這樣死了?縱是要死,也得報完仇再死。
    那兩個壯漢回來後並未發現棺材有何異樣,他們紛紛騎上馬,又繼續趕路。
    天還未亮時,那兩個壯漢已進京都,直往趙氏祠堂而去。
    李清清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她見那兩個壯漢又去小解,趕緊從棺材裏跑了出來。
    趙氏祠堂外擺滿了花圈,李清清四處亂竄,見前方有一頂轎子,便躲了進去。
    片刻後,陳旭安從趙氏祠堂走出,走進轎子,他一見轎內有位陌生女子,差點叫出了聲。
    李清清連連說道:“救救我,救救我。”
    陳旭安本想拒絕她,但見她衣裳單薄,頭發淩亂,手臂上還有傷口,身體還時不時的顫抖著,又於心不忍,隻好說道:“好。”
    轎子在陳府門外停下,陳旭安扶著李清清下轎。
    李清清抬頭看著牌匾,“陳府?你是陳旭安?”
    朝堂上姓陳的人並不多,陳旭安這名字李立經常提到,所以李清清的印象極深。
    陳旭安笑道:“姑娘認識我?”
    李清清低聲說道:“我叫李清清。”說完,便走進陳府。
    “李清清?李…”陳旭安這才意識到她是李立將軍的女兒。
    李立將軍當年僅帶著三千鐵騎橫掃胡人的事跡傳便了整個京都,那時的陳旭安尚且年幼,僅憑著傳聞便將他視為英雄。
    由於李立將軍常年在靖北,極少進京,陳旭安雖與他很少見麵,但也保持著書信來往。
    今日李立將軍的女兒不遠千裏來此,想必是有要緊之事。
    陳旭安一想到這,連忙跑進去問道:“清清你怎麽一個人來京都了?將軍呢?”
    李清清一聽這話,眼淚不斷的掉下來,她哽咽的說道:“我爹被大火活活燒死了…”
    陳旭安聞言一臉駭然,他連聲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將軍武功高強,縱是大火臨身也定有計可脫,你是不是看錯了?”
    李清清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道:“昨日府上莫名其妙起火,爹爹與我被困書房內,當我們逃出來後,爹爹突然說了句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話後就跑進火海,他就這樣被活活燒死了…
    我還沉寂於悲痛中,豈料袁玉湖從天而降,拿著大刀就要殺我。
    混亂之中我跑到了侯府,是侯府一位姑娘救了我,是她拖住了袁玉湖,我才有機會逃脫。”
    陳旭安見李清清手臂上的傷口很深,便問道:“你這傷口是怎麽回事?”
    言罷,他又走到櫃子後麵拿出紗布和藥。
    李清清見陳旭安幫著她包紮傷口,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走到半路上,突然聽到了腳步聲,便躺在草叢裏。袁玉湖找不到我就不斷揮鞭想引我出來,還好,我咬緊牙關,就是不現身。”
    陳旭安突然停下來說道:“這得多痛啊!難為你了。”
    李清清連連搖頭,“比起爹爹,我這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麽。”
    “那你如何到京都的?”
    “袁玉湖走後,我又拚命的往前跑,路上遇到了兩個押棺材的壯漢,我趁著他們不注意時,躲進了棺材內。”
    陳旭安聞言,臉色大變,“什麽?你你你,你躺進了趙族長的棺材?”
    李清清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是趙氏的族長,難怪棺材是金絲楠木所製。
    唉,如果我現在在靖北,也會弄一副金絲楠木所製的棺木,好好的安葬爹爹。”
    “所以他們將你帶到了趙氏祠堂外,然後你又從棺材裏跑出來了。”
    “嗯,再然後我就跑到了你的轎子上。”
    陳旭安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一路上有驚無險。清清,你以後就在這安心住下。
    李立將軍的後事,我會飛鴿傳書給李賀之,讓其好好操辦。”
    李清清激動的說道:“那你可不能告訴他我在你這裏!任何人都不能說!”
    陳旭安連連點頭,“放心吧!”
    李清清一聽這話,情緒才逐漸恢複平靜。
    “你說,皇上為什麽要派人燒我家?”
    陳旭安怔了怔,“也許,也許不是皇上呢?”
    李立將軍明明逃出來了,可為何又要跑回去呢?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爹爹最後說的那句話就是在暗指皇上!不然就是李賀之!除了他們兩人,我爹爹心目中的“君”再無其他人!”
    李清清越說越激動,陳旭安倒了杯水遞給她,“你先緩一緩,若我想想…
    袁玉湖是月朦朧的人,能使喚得了他的,除了月朦朧之外就是金子了。”
    李清清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就是皇上指使袁玉湖放火燒我家,害我爹爹身亡!”
    陳旭安環顧四周後低聲說道:“小點聲,小點聲。”
    李立將軍此事疑點重重,陳旭安苦思冥想後仍無頭緒。
    看來知道真相的就隻有袁玉湖了。
    可那袁玉湖狡猾奸詐,即便抓住了他,他也未必會說實話。
    李賀之低聲道:“阿薇,你好好休息,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
    “阿薇?她不是叫寧沁嗎?”
    李白衣將臉湊近,似乎在確認寧沁到底是不是魏薇。
    魏薇著急的說道:“李清清,快去找她!”
    “李清清?她來過?”
    “是的,袁玉湖要殺她!李立將軍的死可能另有隱情,你快派人去找她!”
    李白衣走過去說道:“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找到的幾率不大,袁玉湖已經被他跑掉了。”
    “什麽?”魏薇氣得直垂床板。
    李賀之見魏薇想起來,立即製止了她,“躺下,大夫說了,你得好好休養!”
    大夫急匆匆從李白衣身旁經過,李白衣將目光落在外麵,隻見外麵一片淩亂,像是剛經曆過一場打鬥。
    李賀之笑道:“她的小名就叫阿薇。”
    李白衣將臉別過,“別這麽叫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魏薇呢!”
    “是,侯爺!”
    就在那幾個士兵準備將袁玉湖押走之際,他突然掙脫開來,將身躍上,那士兵大喊,“追!”
    魏薇見袁玉湖被抓住後,這才將手鬆開。
    李賀之趕緊跑過去將魏薇抱起,“快去請大夫!”
    李賀之此時無暇顧及袁玉湖,他見魏薇後背全是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魏薇緊抓著李賀之的手,“李清…清…來…過…”還未等她說完,便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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