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慷慨激昂,老仙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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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回司空府。”曹真麵上有了喜意心道“母親終於願意回去了。”曹操聽聞也是鬆了一口氣。曹真恭請二人出了,送上車輦,由自己駕車“駕”會動馬鞭抽打在馬臀,馬匹吃痛開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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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這個混賬除了搶奪人婦能有什麽好消息?”
一佩劍的英武少年拱衛在曹操身旁,見曹操猶疑不免問道“父親,已至此地,何故不前?”此子名喚曹真,字子丹。曹操義子,其生父早年因護駕身死,曹操便將幼年的曹真收為義子差丁夫人盡心撫養之,其人自幼便力大勇猛,因征討靈丘賊寇有功授靈壽亭侯,任偏將軍。
曹操難得老臉一紅,在義子麵前被妻子如此隔門揭短,他縱然在如何梟雄一世也耐不住了,大聲道“子脩沒死,你現在和我回去,最遲兩日就能見到他了。”話音剛落就見房門猛地打開。
屋中竄出一布衣婦人隻見她雙目紅腫,眼角還帶有淚痕,麵色憔悴。見丁夫人突兀的竄出來著實將曹真嚇了一跳,就見丁夫人急切的把住曹真手臂忙問道“子丹,這老不修說的是不是真的?”曹真先是將目光轉向曹操,卻見後者雙手負後,背對二人著實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看他做甚,快與我說!”丁夫人低聲吼道。
丁府門前,曹操躊躇不已,此行他是要將丁夫人接回家來,先前因宛城一事丁夫人在司空府將曹操大罵一通絲毫未顧忌曹操的麵子,在一眾夫人裏丁夫人也是唯一敢和他叫板的了,若非確認曹昂即將歸家的消息曹操還真想不出什麽合適的由頭說服丁夫人和他回去。
曹昂道“張角的太平要術就是先生所贈吧?”卻見南華老仙搖搖頭道“此次乃我首次出山,你口中的太平要術我實在不知為何。”見南華老仙否定心知其定不會欺瞞暗罵一聲“羅大忽悠誤我。”
南華老仙深深地看了曹昂一眼道“看來你果真不簡單。”曹昂沉吟片刻抱拳說道“昂不得告知先生全況,望告罪。”有些事情是需要爛在骨子裏的,隻需要他一人知曉便夠了。南華老仙擺擺手道“無需告罪,此乃天意,將你擄至此處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看你能否作答?”
“先生請問,昂盡力答複。”
南華老仙點點頭道“你之來曆乃上天安排,你不願說我亦不會多問更不會宣之於眾。”曹昂謝過。
“我且問你,當世自桓靈以來,先有黃巾亂世後有董卓亂政,值此天下傾覆之際當何如?”曹昂跪坐於地端正身姿,聽得問話道“大丈夫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若漢家無法扶立當取而代之,平定神州天下。”見南華老仙不語,曹昂又道“民間有言,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漢室衰微諸侯征伐不休。
死在戰場上的士兵不知凡幾,所為者無非是諸侯的一己私利罷了。”聽得此言南華老仙眼前一亮。其前世品讀正史之時,除了仰慕金戈鐵馬英雄輩出的三國時代時更加感慨因亂世所致的民族傷亡,初步估計自漢末至三國歸晉百餘年人口銳減至不足千萬!
悲夫,亂世人命如草芥。
而後果便是異族得到時機侵略神州,屠殺漢人至衣冠南渡若非有王謝士族、若非冉閔的殺胡令號召天下反抗五胡異族,漢人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那你對王朝更迭有何看法?”南華老仙問道,眸中對曹昂不乏愈加欣賞之態,曹昂視若無睹對答道“一顆參天大樹的忽然倒下,不外乎外力的摧折、內部的腐朽,同理王朝的覆滅亦是如此。自桓靈以來,天災頻發、官員貪墨、豪強不法、士族壟斷知識、奸佞掌權、赤地千裏、諸侯蜂起亂世相爭!”南華老仙眸中欣賞之色愈加濃鬱。
“家父曾言道,
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
蕩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
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曹昂說到情動之時,雙眸發紅,華夏民族所受到的苦難實在太對太多了,上天既然選定他置身這個時代,那麽他便要一改後世之亂像“先生豈不聞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一行熱淚湧出,曹昂卻絲毫未覺,激動地大口喘著粗氣。南華老仙滿眼的欣賞以及疼惜,溫聲道“那麽你當如何做?”
曹昂站起身來,胸口劇烈的起伏“我要……我要……”喘著粗氣。南華老仙催問“你要什麽?說出來,說出來。”隻見他手指蒼天,近乎怒吼般喝道“我要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最後三字一字一頓。
“哢嚓”一道驚雷劃破夜空將天地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南華老仙看到此刻曹昂周身隱隱透著紫金之氣,聞聽如此發自肺腑的慷慨激昂之語南華老仙蔚然大笑“大善。”連連點頭,而後道“老朽信你之言,特此贈你一場造化,助你氣衝霄漢!”語罷,攤開掌心一紫金光團躍然於掌中,隱隱有龍吟之聲。手掌輕推光團遁入曹昂口中。後者直覺眼前一黑再次不省人事。
“不愧天選之子,大丈夫當如是。”語罷,化作青煙散去。徒留曹昂在此昏睡過去。篝火似是被憑空加了火油一般熊熊燃燒起來,火勢足有丈高!似乎也在為曹昂方才的一番慷慨陳詞喝彩。
………………
卻因天降炸雷破了他的秘法,使昏睡的曹昂醒轉導致老翁前功盡棄。喃喃道“天機,不可說啊。”
曹昂見老翁就在自己身旁問道“先生何人?為何把我帶到此處?典將軍如何了?”曹昂知他有些邪門,因此說話還算溫和,否則早就一番痛斥了。
老翁搖搖頭道“莫慌,莫慌。我來問你你是誰?”
老翁看著曹昂久久道“你的命理真是古怪啊。”又看看四下道“這裏血腥味太重,我不喜歡,跟我去個地方吧。”未經曹昂同意,隻是吐了口清氣,曹昂登時隻覺得天旋地轉沒了知覺。典韋見狀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掙紮卻無濟於事。隻得橫眉冷視老翁。
老翁抓住曹昂玉帶輕若無物般將曹昂拎起,溫和的對奮力掙紮的典韋道“你放心,我並無歹意,帶我走後禁製自會解開,明日天晨到此地以北二十裏的一處落敗觀中可尋得你家公子。”話音剛落就化作一道青煙散去。
果然老翁所言不假,待老翁攜曹昂化青煙散去典韋的禁製立解,其顧目四盼急聲道“老匹夫,汝是何人?又有何目的?你要把我家公子帶到哪裏去?”徒留典韋在此,連此數問均無答複。典韋隻得篤定老翁不會騙他自語道“隻得暫且信他,若公子有何不測,吾隻得以死謝罪了。”
曹昂悠悠醒轉,昏睡中他做了個古怪的夢,夢境中一白發碧眼的老翁一直在詢問自己的來曆,令得曹昂不由自主的想要開口卻被一聲炸雷驚醒。瓢潑大雨隨之傾瀉,夾雜著轟隆的雷聲,清醒過來卻見自己躺在一處破敗得觀裏,地上的篝火的熱度卻散了些許大雨帶來的寒意。
老翁望著門外怔怔出神,方才他用秘法遁入曹昂夢境誘他說出真是來曆,隻因觀曹昂相貌,分明是早天之像,掐指一算測出曹昂本應已死,可觀他命裏又見他的氣運卻顯得格外悠長,生機盎然,甚至有興旺之勢。心道這世上有奪舍附體之法。難不成,是某位有大神通類,奪舍了曹昂的身體,借屍還魂?
曹昂很疑惑,典韋一陣後怕,隻因一眾官軍欲動手之際,一白發老翁如同鬼魅一般自一眾官軍身後飄了過來,隨著老翁走過,一種官軍像是中了邪一樣一個個的倒下,不知死活。飄到曹昂身邊一臉笑意,若非是大白天的曹昂還真以為自己見鬼了呢。那老翁在典韋麵前淩空一指如同定身法一般令其無法動作,就是話都沒法說,隻得怒視老翁,幸得老翁沒有歹意否則典韋萬死難贖己醉!
曹真連忙點頭“所言非虛,子丹不敢欺瞞母親。”於是曹真便將曹操告知於他的事情簡略的向丁夫人說了一通,丁夫人麵上有了喜意“我兒無恙,我兒無恙。”說罷又雙手掩麵失聲痛哭起來。曹操回過頭來無奈道“子脩已經無恙,你又哭個什麽勁?”丁夫人怒視曹操嘲諷道“你當我與你這般冷血無情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掛念?”曹真見這等情形心知自己在此不合時宜正要悄然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子丹。”聽聞丁夫人叫自己曹真傾聽“孩兒在。”
曹昂皺眉道“先生何意?我便是我,何來我是誰一說?”老翁聽到曹昂如此說辭也不瞞他隻道“你昏睡時我曾觀你傷勢,常人有你這般經曆絕無可能存活,你本是早夭之相不想如今卻生機盎然,隱隱有化龍衝天之勢,我就想是否有邪道奪舍與你,便施展秘法誘你說出,而今天降炸雷阻擾,想是天機不可泄,我便不再多加詢問了。”
曹昂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不像假的,抱拳問道“敢請教先生名諱?”老翁撫須道“老朽常年隱居於深山,少在人間遊曆,你稱我南華子便是。”曹昂聽罷大驚道“你便是南華老仙?竟真有您?”南華子挑眉訝異道“你竟認得我?我更對你好奇了。”不由得曹昂不驚訝前世之時作為一個三國迷無論正史還是演義他都涉獵的七七八八,南華老仙本是演義中杜撰的人物,原型為道教莊子,大賢良師張角的太平要術正是南華老仙所授,隻是在書中曾言望張角習之能造福黎民百姓,不想張角卻踏入邪途……
一旁的曹真向丁滿抱拳道“家主客氣。”曹操掃視這一家老少問道“你姑姑呢?”丁滿遲疑片刻有些怯怯的道“好教司空知曉,我早已向姑姑說明司空蒞臨可她卻……”無論如何丁滿是不敢說出丁夫人的言語。見丁滿遲疑曹操便知曉丁夫人沒說什麽好話。點點頭道“你等散去便是,我過去一趟。”丁滿恭謹的應聲遣散家人,向曹操告退。
曹操望向丁夫人所在緊閉雙門的房間,聽得內中傳來的機杼聲,歎了口氣。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放下麵子來請夫人了。麵上多多少少有些掛不住了,“父親。”聽得曹操曹真叫自己,深吸一口氣抬手示意曹真前去叫門,後者應聲行至門前“篤、篤、篤”叩門三聲過後,裏麵的機杼聲停寂,傳出有些疲憊的女聲“何人叩門?”
曹操搖頭歎息一聲“好叫子丹知曉,我怕夫人餘怒為消不肯見我。”曹真寬慰道“父親何須擔憂?隻需告知母親大兄無恙,母親又豈會讓父親為難呢?父親莫要當局者迷了。”
聞得曹真的一番話,曹操覺得有理,便道“如此就隨我進去吧。”進了丁府後丁家家主率領一家老小在院中靜候曹操過府等候拜謁,“見過司空,見過靈壽廷候。”曹操嗯了聲算是答複,家主丁滿是丁夫人的侄子,丁夫人又是曹操的正室便是丁滿的姑父,因此他是晚輩,曹操自然無需向他回禮。
“母親,子丹請見。”門外,曹真一臉恭敬地抱拳行禮。
“哼”冷哼聲從屋裏傳來,隨即恨聲道“子丹,叫那老東西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見到他,害死了子脩還有臉見我真是混賬!”語罷,機杼聲再次響起比方才的聲音還要重一些。曹真一臉尷尬頗有些手足無措。呐呐道“母……母親,父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特來親自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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