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群雄會婚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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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
    諸葛欣拉著妹子的手,緊緊攥著,說著一些體己話。
    而曹昂與蒯祺和煦的坐在另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聊著聊著,二人就談論到了那所謂士族聯合的問題上。
    “方才見一眾兄弟對姐夫可謂是恭敬順從,一番兄友弟恭的景象,端的令在下傾慕不已。”蒯祺這話卻不是假大空的溢美之詞,而是確確實實的真實的感受,曹昂這種權臣之子,與蒯祺這等士族嫡子的處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誠然有著立嫡立長的優勢在那,但是處在“群狼環伺”的世界之中,又有多少親情可言?更不要提什麽兄友弟恭之說了。
    曹昂聽罷隻是淺淺一笑,對待蒯祺所說的話題,他無法進行解答。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二人今後的道路是截然不同的,況且,雖然是連襟。但曹昂自認還沒有和蒯祺到了親密無間的地步,二者以及他們身後的家族,最甚,也不過隻是結成,有著相同目標的利益夥伴罷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須向他解釋,自家的兄友弟恭呢?
    “邦邦邦”敲門聲傳來,門開,曹真探出頭來,對著蒯祺歉意一笑道: “兄長,父親叫你。”
    “哦?”曹昂起身,對著蒯祺作揖道: “既然如此,我先去一趟,欣兒?”
    諸葛欣臻首輕點,道: “郎君自去,此處有我。”
    曹昂一笑,歉意的看了蒯祺夫妻一眼,在蒯祺的禮送之下出了門。
    “兄長這是怎麽了?”曹真問道。
    曹昂以手作扇,白了曹真一眼道: “你這廝,莫要在此說一些風涼話,介時,等你與呂玲綺成婚的時候,有你小子忙的。”
    曹真罕見的似曹華一般吐吐舌頭,二人快步走至為河北使節準備的上房之外,還未開門就能聽到內中曹操與田豐暢談淡笑的聲音,曹昂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怕老曹與河北一言不合吵鬧起來。
    “篤篤篤。”曹昂輕敲房門“曹昂(曹真)特來拜見。”屋中聲音先是一靜, “莫要在屋外等著了,快些進來吧。”隨即曹操的聲音傳來。
    “吱呀”一聲,門開,曹昂與曹真走了進去。
    隻見曹操與田豐坐在上首處,二人身側都有保鏢拱衛,典韋與高覽遙相對立,大有互相不忿,欲較量一番的意味。
    曹昂與曹真進門後,一同向曹操與田豐拱手“晚輩(小子)特來拜見。” 。
    曹操對著田豐和煦一笑道: “元浩先生,兩個小輩在向您老見禮了。”田豐連連擺手道: “司空,莫要這麽說。老朽隻不過是癡長了些年歲,哪能當得此禮?”一番客套之下,田豐執意不肯授,曹操這才抬手示意二人起身落座,曹昂與袁尚相視一笑。
    “司空的兩位公子均是這中原的傑出俊彥,往後定然不同凡響。”田豐看著曹昂二人,點頭讚歎道。曹昂兄弟二人聽得田豐此言,或羞赫一笑,或抬手搔頭,卻無一人應承。
    曹操睨了田豐一眼道: “先生莫要這麽說,犬子無狀,頑劣的緊呢。”說著笑意盈盈的看向袁尚道: “賢侄啊。”
    “叔父請講。”
    “本初兄身子骨可還好?”
    袁尚有些遲疑,抬頭看了田豐一眼,隻見田豐道: “大將軍康健,有勞司空掛念了,大將軍雖然遠在河北,卻也聽說司空最近頻繁頭疾發作,心中掛念,特命老朽攜千年高麗參贈給司空,好讓司空服用,一解頭疾。”向高覽努努嘴,後者端著一長條錦盒恭敬的送到曹操麵前,恭聲道: “請司空笑納。”
    曹操麵色一黑,一時不察竟讓這老匹夫占了口角上風,將自己弄得很是被動。按下心頭怒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道: “君明,替我收下這份禮物。”
    “諾。”典韋抱拳,隨即從高覽手裏將這方錦盒拿在手裏。
    曹操向田豐拱手,道: “煩請老先生,待回到河北後,替我謝過本初兄大禮。”
    “一定一定。”
    曹昂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萌生出了對策,隻見他起身,自廣袖裏取出一卷書軸,笑意盈盈的走到一臉疑惑的田豐麵前。
    “老先生,家父於幾日前,便差小子去恩國寺取了這卷開光的合字卷,令我於先生到來時,由我托先生贈給給大將軍。”
    田豐一臉詫異的接過書卷道: “此為何物?”
    曹昂先是故作一愣,而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 “此乃合氣卷,有合則安之的說法,放在家中必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啊。”
    “混賬。”曹操假意怒從心頭起,暴起,戟指曹昂,眸中的笑意幾乎都快壓抑不住,卻強自忍耐道: “何以當著貴客的麵胡言亂語?”
    田豐與袁尚此刻也是一臉陰沉,田豐隻覺得手中這卷東西異常紮手,曹昂的意思不言而喻,自己嘲諷曹操身體不濟,而曹昂更狠,直接挑明袁紹麾下勢力傾軋,父不慈,子不孝。
    曹昂故作驚慌失措的後退幾步,惶恐的道: “小的出言無狀,還請先生恕罪,恕罪。”說著就作勢要跪下。
    哪知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將自己攙扶住,不讓自己跪下。
    曹昂抬頭,隻見田豐不知何時閃身到曹昂麵前,一把將他攙扶住。隻見田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公子一片好心,拳拳盛意,何來告罪的說法。”
    轉頭看向曹操道: “司空莫要苛責長公子才是。”
    這老頭的養氣功夫倒是一流,俗話說主辱臣死,曹昂諷刺袁紹家室,這在田豐來看無異於羞辱,然而田豐此刻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著曹昂,還嗔怪曹操無需苛責曹昂,不得不說,這養氣功夫堪稱一流。
    這老東西不可等閑視之,且看他那模樣肯定還有後手以便找回場子來,曹昂雙眸漸漸眯起,嚴陣以待,防備田豐隨時的出招。
    “嗬嗬,說起來,老朽遠在河北就聽聞曹公子如雷貫耳的驍勇無敵的稱號。”說著看向高覽,後者會意,向著曹昂抱拳道: “在下仰慕公子武藝已久,還望今日不吝賜教。”
    郭嘉在一旁輕笑一聲道: “田先生在我家公子預定婚期之日,慫恿手下與我家公子動手,真的是……”
    田豐似乎沒有聽出郭嘉語中那一番夾槍帶棒,隻是說道: “曹公子的名頭又非是空殼,怎得還能經不起考驗嘛?”
    曹操頗為擔憂的看了曹昂一眼,高覽是誰?那是袁紹手下四大名將之末,可不是王方、劉勳之流可以比擬的,讓曹昂與其交手,不由得曹操不回去擔心。
    “既然高將軍如此仰慕在下,那在下怎能不奉陪呢?”曹昂含笑開口,對著曹操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示意父親寬心。
    偌大的演武場內,人潮洶湧。
    曹昂與高覽均是全副武裝,手持兵器,按住胯下馬,至場地兩邊。
    “高將軍先請。”
    “曹公子先請。”
    “您是客人,理當先請。”
    高覽雙眸眯起,道: “既然如此,某家也不再客氣了,我們點到為止,不過刀劍無眼,公子還要小心。”
    曹昂點點頭道: “將軍也是。”
    “那高覽可是河北名將,也不知我那姐夫是不是他的對手。”蒯祺在一旁觀戰,同身邊的王威說道。
    “先前在荊州時,就聽聞曹昂武藝不俗,隻是不知道與高覽相比較孰強孰弱。且拭目以待。”
    蒯祺“……”
    孫權處也在議論紛紛, “幼平,你覺得曹子脩與高覽相爭的話,誰勝誰負?”一旁陳武曬然一笑道: “公子這話說得,那高覽可是河北名將,曹子脩在如何厲害,還能比得過高覽不成?”
    “子烈此言差矣,這二人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一觀便是
    郭嘉處,曹操向他點點頭,郭嘉登時會意,他低聲對典韋道: “稍後公子若是不敵,君明需速速將公子救出。”
    “先生放心,韋知曉該如何做。”典韋重重的點點頭。
    場間,高覽胯下馬,掌中大斧舞動,風一樣撲向曹昂,曹昂毫無懼色,擺槍相迎。霸王槍與山紋斧交擊,隻聽“鐺鐺鐺”響聲不斷,連綿不絕,高覽雖隱隱占居上風,可想要一下子將曹昂拿下,顯然也不太可能。
    曹昂槍疾馬快,與高覽纏鬥在一處。不多時就交手了十餘回合,曹昂雙手緊握大槍,撲棱棱大槍一抖,呼的分心就刺。高覽眉頭緊皺,深知曹昂不但武藝高強,而且天生神力。那一杆霸王槍,殺法極其驍勇,臨戰如疾風驟雨,狂野非常。
    曹昂低喝一聲。霸王槍翻飛舞動,胯下馬嘶吼不止。
    “大姐夫竟然如此驍勇?”樓閣上,諸葛玲驚愕的看著場中與高覽廝殺的曹昂,驚愕的說道。
    一旁的諸葛欣望著自己那勇武的夫婿,一時間有些心曠神怡的道: “是啊,人家都說他是驍勇無敵呢。”
    諸葛玲愕然“……”
    眼看曹昂和高覽交手,卻絲毫不落下風,陳武忍不住發出感慨。 “真猛士也。”孫權聽罷深以為然。
    田豐麵色有些鐵青,未曾想這曹昂竟然驍勇到如此地步,竟然連高覽都奈何不了他,曹操輕笑一聲道: “多虧高將軍謙讓於他,若非如此他早便敗下陣來了。”
    田豐“……”
    袁尚“……”
    高覽沉著應對,抬手大斧向曹昂劈來。後者本能的將霸王槍橫在身前,曹昂揮槍封擋。大斧與槍杆交擊,發出一聲巨響。刺拉拉濺出一道火星子,曹昂隻覺得手臂發麻,可不等他的手臂恢複知覺,高覽又推斧順勢一抹。
    麵對這快如閃電的沉重一斧,曹昂想要躲閃,卻來不及了!當鋒利的斧刃落在他衣甲之上,發出刺耳的聲息時,一縷發絲為鋒刃齊齊割下,曹昂猛然間聚足力氣,揮槍反手橫掃而出。隻聽啪的的一聲響,沉重的霸王槍狠狠的拍在了高覽的背上。
    高覽直接從馬上被拍飛了出去,鐵甲被撕裂開來,曹昂端坐於馬背之上,戟指對方。
    “好!”曹真大聲喝彩,引得一眾傾向於曹昂的也是一片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