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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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接完手頭的工作,回到宿舍,一股突如其來的失落瞬間襲來。米陽鬱鬱不歡、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台上微風吹拂的綠植,發起了呆。
    是收拾行李打道回府,還是遠去他鄉,另找工作,前途茫茫,米陽毫無頭緒。若不是淩坤突然出現在宿舍門口,又一次正式向她發出邀請,一時之間,她真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方向在哪裏。
    淩坤臉上寫滿心疼,不斷想辦法安慰。米陽慢慢調整情緒,勸他先回劇組:“聽袁旭說,你已經推遲三四天了,對不起!是我耽誤你的工作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回去看看我爸。”
    “我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我陪你一起回去,如果叔叔情況安好,我等你一起走。”淩坤看著米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米陽,你看過我那些影視作品嗎?”
    米陽點點頭:“看過你們拍的一部抗日戰爭的電影,評價很高。誌表哥的祖父就是一名抗日戰士,後來還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團長。”
    “隻看過一部電影嗎?還是因為你表兄才看的?”
    “你的作品…好像大部分都是言情類的劇,我不太喜歡那種無厘頭的言情片,就像九十年代的瓊瑤劇,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淩坤自嘲地笑道:“你說得沒錯,很多時候我都尷尬得演不下去,但是沒辦法,都是經紀人好容易談的合約。對了,聽楊可說你那位姨表兄不僅長得帥,更是一位才華非凡的優秀人才。有機會一定要介紹我們認識,讓我也一睹你那位神秘表兄的真容。”
    “估計最快也要等一年以後。公司給誌表哥定的時間是兩年,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延遲。”
    “沒關係,我們一起等他。”
    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米陽和楊可都不言而喻地傷感和不舍。
    楊可一直與趙軒分室而居,時間久了,趙軒會怎麽樣?趙家如果知道會作何想,他們會拿楊可怎麽辦。米陽不免擔心。
    楊可安慰道:“我會隨機應變的,這幾天下來,估計他也接受現實了。他們家有錢,說不定過段時間,或者一年半載後,就會考慮把我換了。你先出去打天下,等我熬出了頭,恢複了自由身,就去投奔你。”
    楊可坐起身,從床邊櫃上拿起手機:“我先轉一萬給你,如果叔叔看病不夠,或者後期有什麽情況,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醫藥費應該夠了,單位上也會給我發一點補貼工資,夠用了。”
    “你先收著,出門在外,你自己身邊也要留點錢啊。明天就要各奔東西,我們說好了,每天必須一個視訊電話,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對方,知道嗎?”
    “知道啦!說不定我一天不止給你打一個電話呢。”
    母親看到米陽的第一反應,是斥責她為何不好好上班,醫院裏有她一個人就行,況且父親也一日日恢複,不需要她幫忙。
    米陽什麽也沒說,走進病房去看父親。父親臉上有了些許血色,但消瘦變形的臉龐,還是引出了米陽的眼淚。
    “你怎麽又回來了?”父親的聲音裏依然夾雜著虛弱感。
    米陽擦了擦眼淚:“…我想換份工作,回來看看您…就去上班。”
    “你不是說你的工作有保障,福利也好嗎?幹嘛要換啊?”
    “換了一份跟我專業對口的工作,工資好高一點,隻是要去更遠的地方。”
    寡言少語的父親有一絲擔憂:“女孩家有份穩定工作就行了,幹嘛跑那麽遠啊?”
    淩坤從外麵走進來:“叔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米陽的。”
    盡管淩坤說得十分清楚,可未出過遠門的父母還是一知半懂,米陽跟著淩坤到底是做什麽工作。
    第三天,米陽告別父母,踏上了遠行之路。
    一路奔波八個多小時,一行三人在下午四點多到達影視基地,經紀人和助理朵琪在劇場外迎接。
    淩坤從車上下來,朵琪剛想說什麽,淩坤說了一句:“朵琪,你在我旁邊幫米陽訂一間房。”
    朵琪錯愕,伸頭朝後車內座看了一眼,滿臉不悅地道:“我是你的助理,又不是她的助理,憑什麽幫她訂房?”
    淩坤似要發火,但看了看車裏的米陽,他轉向袁旭:“袁旭,你去吧,開好房間讓米陽好好休息,我去劇組。”
    經紀人跟在淩坤身後,遞給他一個白色文件夾:“謝天謝地!你要再不回來,導演都要罵街、罵娘了。造型化妝師都在裏邊等著,這是劇本……”
    米陽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古樸的街道,古老的樓屋,若不是路上行人的妝扮,和來往的汽車,都讓人懷疑,是否穿越到了某個古朝代。
    “袁旭,這就是江南影視城嗎?”
    “對啊,要不要先逛一圈再回酒店?”
    “好啊,淩坤…是不是去工作了?”
    “是啊,他是主演,整部劇裏他的戲份最多,他不到場,很多戲沒法兒拍。”
    “他演的是不是都是主角?”
    “從我進淩先生工作室,他接的戲基本都是主演。一會兒到酒店安頓好,我帶你去片場看看?”
    “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
    一家富麗堂皇的五星酒店,袁旭與前台服務生交涉許久,才訂到一間單間,但樓層比淩坤低一層。米陽有些不適應這麽好的酒店,拉住要帶她上樓的袁旭:“袁旭,這麽好的酒店,我…我不合適吧?你們住哪兒啊?我跟你們住。”
    “我們也住這兒,隻不過是樓層較低的標間或多人套間,淩先生對我們工作人員很慷慨,不像別的藝人會區別對待。更何況是你了,你在他心裏是什麽份量,米陽…你不會裝作不知吧?”
    米陽低下頭:“…像他這樣的男生,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歡。”
    “那倒也是,身邊就有一個朵琪,放著大小姐不做,通過家裏的關係找到淩先生的團隊,在他身邊做助理。”
    “上次我們就看出來了,”米陽笑道,“是不是淩坤跟女演員拍親密戲,她都會吃醋?”
    袁旭笑了笑:“估計她也待不了多久……”
    開門的那一刻,米陽站在門口沒好意思進。袁旭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把房卡交給她:“米陽,你先收拾一下,休息一會兒。”
    寬大的床,有沙發、有陽台…米陽拉開玻璃門,走到陽台上,發現陽台正對著古樓古屋、恢宏氣派的片場。
    一個小時後,倆人來到片場外,袁旭掏出工作,安保才放了行。穿過一片狼籍的空地,來到一處嘈雜的人群處。
    各種沒見過的攝影機器、起吊器,有人指揮,有人拿著本子滿場跑……場地邊上,有人打著傘,為穿著古裝的演員擋住夕陽餘暉。
    米陽四處找淩坤,淩坤沒找到,朵琪卻看到了她。跑到她跟前,質問道:“你怎麽來了?”
    袁旭插了一嘴:“朵總,淩先生沒告訴你,米陽為什麽到這兒來嗎?”
    朵琪猶豫了一下,拜托袁旭去找化妝師,準備給淩坤補妝。
    袁旭走後,朵琪突然跑向路邊,上了一輛房車一樣的汽車。拿出兩個大塑料袋,來到米陽跟前:“你既然是來工作的…這袋是淩先生明天要用的服裝,你把它帶回酒店,拿到洗衣房洗了。”
    未等米陽開口,朵琪又拿起另一袋:“這是淩先生的鞋子,每一雙都要手洗幹淨。千萬記住,服裝和鞋子都要用消毒水消毒。”
    米陽看著兩個塑料袋,笑道:“朵總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朵琪一臉傲慢:“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