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請起。”
    李書蘭示意他們起身，“你們也可放心，蘇家定不會讓你們失望。你們知道暫時住在鎮上，回頭你們過來簽合約即可。”
    “明白。”
    “我們會的。”
    兩人立即回應。
    顧家。
    一幢舊木屋旁邊有一幢新木屋子。
    兩幢木屋加起來就是顧家。
    顧老頭雖然隻有一個兒子，孫子卻足足有四個和兩個孫女。
    在烏石村算是人丁興旺的人家庭。
    “老大家的，你跟蘇夫人接觸過，覺得她怎麽樣？”
    顧老頭盤坐在坑上。
    眯著雙眼光芒閃閃，“有沒有發現什麽？”
    “爹，蘇夫人很厲害。”
    一想到對方那雙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
    王氏心覺得心裏發毛，“她似乎不太喜歡別人近身照顧，奇怪的是這次他們一家人，隻帶著兩位下人前麵，女仆和奴婢一個都沒帶。
    這一點，兒媳覺得有點奇怪，不過看蘇夫人和蘇小姐的一舉一動，又像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人。
    一時之間，兒媳拿不準主意，無法猜測蘇夫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嗯，蘇夫人確實是不簡單。”
    回想到對方在門口說的那番話。
    顧老頭至今印象深刻無比動容。
    他很清楚……
    似類這種神秘手段，絕非一般富裕人家的少夫人能夠擁有。
    沉吟片刻，又道：“據我們所知在本縣內並沒有出現蘇家大家族人家，如此可見，這位蘇夫人會不會是從其他地方遷移而來？”
    “爹，不管蘇家是什麽地方遷來的人，我們盡職辦事就是。”
    顧老大一臉憨厚，眼裏卻閃爍著精光，“從今天蘇家的表現看來，對我們這些佃戶算不錯，還有什麽值得擔心的。”
    “我們烏石村，向來安分守已。”
    顧老頭目光悠然。
    似乎不知想起什麽。
    喃喃說道：“隻希望過著平靜的日子，希望將來亦如此。”
    “爹，蘇家兩位公子都是書生，應該不會帶來什麽麻煩。”
    顧老大皺了皺眉頭，“若是蘇家從別處遷來，帶來的人肯定不多，很有可能會從咱們村裏挑人回去。”
    “嗯，有這個可能。”
    顧老頭輕輕點頭。
    拿起桌麵上一個果子。
    咬了一口，邊吃邊說話，“這樣也好，以前東家嫌棄烏石村偏遠，除了派人來收租之外，完全把我們這些佃戶拋棄不顧。
    蘇家若是願意招收年輕一輩也好，終歸是一條出路，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守田地過一生。”
    “我們倒無妨，烏石村雖然偏僻了一點，起碼我們這裏安靜。”
    顧老大十分淡然，“有的人不願意困在小村子裏，我們這些佃戶想要出路隻能東家靠東家，尋找一條出路也是應該的。”
    “佃戶有佃戶的好處，良民也有良民有好處。”
    顧老頭語氣幽幽，“各人想要的不一樣，若是……”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由不得向四個孫兒望過去。
    以前膝下隻有一兒一女。
    他自然是想著孩子們安然度日，不敢去博其他前程。
    如今有四個孫兒和兩個孫女，自家是不是也該放手為後人博一博呢。
    “爹~”
    顧老大年紀不小了。
    多少猜得出父親的想法。
    看著四個兒子，他向來安分的那顆心也不禁蠢蠢欲動起來。
    “行了，看看再說。”
    顧老頭向來謹慎行事。
    他就是有這個心，也不會輕易行動。
    目光一轉，投向兒媳婦，“老大家的，明天再注意一下蘇夫人。”
    “是，爹。”
    王氏垂下了眼瞼。
    她心裏忍不住高興。
    應該說她等這一天太久了。
    隨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她心裏很著急。
    她年輕的時候沒機會走出烏石村，不得不嫁給同樣是佃戶的顧家。
    自從見到來收租的那些管事們的一舉一動。
    雖說那些人同樣是下人身份給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有一次她聽到伺候主子的下人，有機會向主人求恩典，換回良民身份。
    如今她的孩子也長大了。
    不想孩子們繼續死守著佃戶的身份過一輩子。
    “你也要注意一點，別太明顯了。”
    顧老大細心交待媳婦，“免得引起蘇夫人的懷疑，讓她誤會什麽。”
    王氏表情一滯，然後點頭，“我會注意的。”
    “這事不急這一時半刻。”
    顧老頭也跟著說一句，“咱們先做好本分，蘇家若有需要，自然會開口，要是惹得他們不喜歡，我們就是求著也沒用。”
    顧老大兩口子聞言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話說顧家有顧家的打算。
    其他佃戶同樣有他們自己的打算。
    不少人家裏都在交談差不多的話題。
    在某幢茅屋裏。
    有四位年輕人圍著火堆。
    他們正是烏石村刺頭。
    不想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裏。
    他們都向往鮮衣怒馬生活。
    希望自己也能跟以前收租的管事們一樣，能夠高人一等，出入可以坐馬車，吃著精糧和精美點心。
    可惜家裏的長輩們不允許他們出去外麵混，原來的東家又不招收他們去伺候，隻能呆這個小山村裏麵。
    “勇子哥，你叫咱們來，到底商量什麽？”
    最年小的青年忍不住開口詢問。
    “小石頭，你著什麽急。”
    勇子哥瞄了他一眼。
    視線一轉，落在旁邊兩人身上，“這次的新東家來的是女人和孩子，瞧他們的樣子，應該身上帶著不少錢財。”
    “勇子哥，你這是……”
    “勇子哥，你不會是想要……”
    “勇子哥，你……”
    三人露出震驚之色。
    名叫小石頭年輕人趕緊搖頭，“勇子哥，咱們不能亂來，這是在咱們村子裏啊。”
    他們幾個常常湊在一起，不是偷點人家的紅薯烤著吃，要不就去別人雞窩裏偷蛋。
    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雖然被村裏人抓住過。
    最多隻是被訓了一回，或者是被父母狠揍一頓。
    這種把主意打到東家頭上去的行為，把他們三個給嚇壞了。
    “不就是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怕什麽。”
    勇子哥眯起雙眼，“機會難得，咱們小心一點，拿到錢財就跑，她們還能抓到我們不成。”
    小石頭忍不住提醒，“勇子哥，她們還有兩個趕車下人。”
    “正是隻有兩個下人，我們才好動手。”
    勇子哥眼裏閃爍明亮的光芒，“肯定是一個睡覺，一個守夜，隻要我們輕一點潛進去，不驚動守夜的人，誰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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