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懷棠衝著他挑了挑眉頭，甩給他一個‘你猜’的眼神。
    蘇沐君見狀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不知過了多久。
    皇帝終於抬起頭來了。
    沒有理會兩位愛卿的眉眼官司，他語氣帶著幾分激動，“懷棠，你有幾分把握？”
    “呃？”
    曾懷棠怔了怔，立即明白其中之意。
    他喉頭滾動一下，苦笑道：“聖上，你就這樣把微臣趕出京城了？”
    “這不是你要求的？”
    皇帝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正好啊，簡直是天降之喜，這次嘉和郡主算是真正給予我們鋪了一條路，要是錯過了你不覺得可惜？”
    曾懷棠：……
    當然不想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但是這樣被人趕出京城的滋味不好受啊！
    心裏想著什麽，他臉上自然帶出一些情緒。
    皇帝見狀忍不住樂了。
    “聖上，這……”
    一頭霧水的蘇沐君聽不明白兩人交談的內容，急得他不得不開口詢問，“能不能讓微臣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喲唷，終於著急了？”
    皇帝看到快要跳腳的人，由不得更樂了，“說跟你有關也行，說跟你無關也可以，朕看你就一邊呆著去，別瞎擔心。”
    看好戲的曾懷棠更是甩給他一個‘你也有今天’的眼神。
    蘇沐君被這對君臣兼好友氣得的麵紅耳赤，咬牙切齒地喊叫：“聖上！”
    “行了，行了，別叫魂了，朕好著呢。”
    皇帝自個兒樂夠了，終於放過蘇沐君。
    拿起禦桌前的東西遞給他，壞笑道：“自個兒看吧，看完你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謝聖上。”
    蘇沐君趕緊拱手致謝。
    接過東西之後，立即開始看起來。
    皇帝沒有理會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曾懷棠身上，“跟朕說實話，李書蘭所提出來的方案是否能夠執行？”
    “其他人為主事者臣不敢保證。”
    曾懷棠負手而立，自信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容，“若是全權由微臣作主，那麽微臣可以保證百分九十把握成功。
    當然隻能限製在容州，換作是其他地方的話，聖上您應該猜得出最終的結果又是跟以前一樣，不了了之。”
    皇帝微微頷首，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如此說來，你看好容州？”
    “不是微臣看好容州，而是容州本來比較偏僻，生活在容州的老百姓比較貧苦，荒涼貧瘠土壤無法培養出底蘊深厚的家族。”
    曾懷棠立即口如懸河的跟皇帝高談闊論，“就算一些本土勢力也是微不足道，隻要嘉和郡主有心清除，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收拾。
    正如聖上所言，容州是個極好的測試點，其他地方我們無法執行這些方案，在容州肯定有機會實踐。
    若是容州都無法推廣，那麽咱們這輩子也別費這個心思，交給下一輩人去頭疼，咱們安心養老即可。”
    皇帝聞言，眼角不受控製的抽了一下。
    這話也就是他才敢在自己麵前說，其他人沒這個膽量。
    心裏不得不讚同對方的觀點。
    自己想要打破世家們的仰製，唯有容州這種沒什麽大家族世家地方，如今又成為郡主封地，最合適他們改變現有的製度。
    皇帝手指敲了幾下桌麵，隨口而問，“你想帶多少人去容州？你要想清楚職位再低落入世家子弟手裏，都有可能給你帶去麻煩。”
    “世家子弟是避免不了，隻能挑大家族放棄的係旁弟子，這類弟子雖說出身世家，不過他們有自己的野心。”
    曾懷棠語氣轉冷淡：“比起一心想要家族利益，什麽都可以犧牲的世家嫡係弟子來說，旁係弟子為了自己和家人願意妥協一些他們認為不重要的事情。
    再說等他們在乎關係到世家們利益的時候，他們再想阻止也無法阻止，說不定還會在兩者之間尋找對自己有利的平衡點，反而會更加努力推進這些製度。”
    “嗯，那麽依你的意思。”
    皇帝一臉讚同，“幫手你自己挑，隻要不過分，朕盡量答應你。”
    “微臣謝聖上。”
    “隻要你把這些製度徹底執行下去，打破被封錮寒門之路，就是對朕最好的報答。”
    “微臣明白，請聖上放心，微臣定會竭盡全力完成任務。”
    “有愛卿這句話，又叫朕看到了希望。”
    “聖上過獎了。”
    曾懷棠苦笑了一聲，“如果沒有嘉和郡主的這些東西，就是打死微臣也不敢誇下海口。”
    “嘉和郡主~”
    皇帝眼底瞬間閃過一抹犀利的光芒。
    隻見他刹間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打趣：“朕的這個郡主之位換回來的東西真不少啊，如今看來就是朕把她認為幹女兒，封為公主也不為過。”
    “聖上，別鬧了！”
    已經看完所有內容的蘇沐君不喜而憂，無奈地道：“一個郡主爵位已經給她們母子帶來不少危險，要是真的成為公主，其他人還不將她們母子幾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吐才怪。”
    “怎麽，你這位晉郡王爺覺得她不配？”
    皇帝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朕覺得憑她的這些功勞封為公主一點都不過分。”
    “確實不過分。”
    曾懷棠跟著點頭，看向蘇沐君微微勾唇，“依你這位晉郡王爺的身份，似乎沒資格替嘉和郡主決定什麽。
    要是嘉和郡主知道你阻止她的榮耀和晉升之路，不知道她會不會再去你的晉郡王府拍塌院子。”
    “哈哈哈~”
    皇帝被逗得開懷大笑起來。
    曾懷棠仍然沒有放過打擊既然是好友又是對頭的蘇沐君，繼續幸災樂禍地道：“我沒記錯的話，嘉和郡主依舊以寡婦身份自稱，你想要當人家的公爹，想要替人家當家作主，恐怕人家未必答應，我勸你還是不要自討苦吃，咱們的這位嘉和郡主可不是任憑人擺布的人物。”
    說到這裏……
    曾懷棠停了下來，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不知想到什麽的他喃喃地道：“說不定以後她還能給我們更大的驚喜。”
    這句話瞬間就擊中皇帝的心弦。
    隻見他目光一縮，袖子裏的手掌忍不住捏成了拳頭，語氣卻仍然不輕不重，“憑她現在給我們的驚喜，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朕真是越來越期待我們的嘉和郡主的能耐……”
    “聖上~”
    蘇沐君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借口替兒媳婦開脫。
    在兩人的注視之下，他張了張嘴巴沒發出聲音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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