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定計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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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三郎感慨從前看過的裏總說,穿越重生者結合華夏諸多經典如同開了掛,可他確實是記不得多少經典,更別提什麽秘法——給穿越重生者丟臉了啊!
    再掏出懷中的《易經》翻了翻,什麽“元、亨、貞、利”、什麽“飛龍在天”、“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亢龍有悔”、“密雲不雨”、“履霜冰至”......全都半懂不懂的!還能悟出什麽降龍十八掌和淩波微步不成?
    ......
    唉,看不懂啊!也不知道這易經與地球華夏傳承的易經有多少區別。
    鎮南侯府後院,易三郎在屋中邊觀想邊默誦心經。
    修持結束,易三郎下意識就想再修煉九字真言,幾乎是意識流或者說是條件反射般結完九印。
    馬車吱吱呀呀前行,車廂中,易三郎隨手翻看著手中的易經。
    ......
    兩年前,易湛回京,被授予了兵部左侍郎一職,一朝回朝就成為尚書台的實權重臣。還依舊領著鎮南將軍這一軍職,列席樞密院軍機閣軍議。爵位上,固縣侯已經是頂級列侯,還頂著鎮南這個封號侯,功賞時加到了一萬戶的頂級封號爵俸。
    可謂是橫跨了尚書台和樞密院,軍政都掌握——雖然兵部的政事大多都是偏向軍事;當然所謂樞密院也單指軍機閣會議能列席,看起來聲威赫赫。但到底是繳了兵符,短期內很難再在軍中領兵,軍中——特別是此時的南疆形勢大好,正是獲取軍功的大好時機。
    易仲明若是繼續領兵南疆,過幾年南疆徹底穩定再回京的話,隻怕是單憑功勳就要一步入中樞,依照“出將入相”的規律,宰相之職在望了。
    兩年前回京,已經是天子與樞密院相互妥協的結果了。自古君相相製,易仲明與當今天子的的關係實在太緊密,他若是為相——哪怕是被稱為季相的樞密院執事,也會讓天子在樞密院的話語權大增,到時君相失衡不利朝局!
    這其中,必定還有各方派係的爭權奪利,但也有易仲明自身的考慮,不過畢竟是既定事實,也是過去了。
    易湛與劉全在正堂旁的偏廳中,圍著一隻盒子說著話。
    “仲明,這長春珠已入手,此事你我也早已定計。但我還是覺得需要向三郎言明一切。”
    “明德兄,此行若成,到底是有些危險的,可否安排個替身罷了......三郎就莫出場了?”
    “仲明,對方布局多年,我們至今尚無法查明幕後之人。近幾個月來楊恭祖又頻繁與對方接洽,怕是時日甚久天子之言的威懾力已衰,也可能是對方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總之對方近期動手的可能性極大。我等計劃良久,這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況且府中力量強大當能護得三郎周全。”
    “那為何要告訴三郎呢?”
    “仲明,三郎遠比你想象的要成熟、聰明的多。我知你心憂他,然此事須他主動配合,方可萬全啊。”
    易仲明當世名將,也囿於親子之情踟躕不定,思索著伸手將盒子打開,微微感應著。
    “這枚長春珠生氣也算濃鬱,隻是到底不如三郎那一枚的綿長厚重。”
    劉全見易湛轉移話題,心中暗歎:這哪還是那個殺伐果決的名將啊!
    “三郎的那個怕不是長春珠那麽簡單。這些年三郎身體無大恙,就靠它滋養著。仲明也感受過其內的浩大氣息,除了綿密渾厚的生機,亦隱含有某種高遠縹緲、威重強大又變化不止的韻味,隻是這種韻味深藏其中並不顯露。對方處心積慮的針對侯府,極可能是因為三郎的這顆‘長春珠’。當年夫人亡故,四年前三郎遇襲皆有可能是因此......”
    “再者,南疆不靖,陳克晦將軍在南疆撫邊不力,近來南蠻傳言要奪回六縣,而仲明在南疆威望頗深,我擔心你總要領軍鎮南疆。若此事不及早解決......”
    易湛定定的看著劉全,可想起亡妻,心中難免哀慟,他何嚐不知劉全說這些的本意。
    “就如此定計罷了。放出消息,四日後中元前夕,我家去城東清湖祭奠亡人。”
    “三郎那邊,明德與我同去說。”
    劉全看了易湛一眼道:
    “仲明,我視三郎若己出,他自解開自我封閉以來,日漸明白事理,這兩年你回京後也與你親近......此事三郎定能明白其中之意的。”
    易湛微點頭,卻偷偷歎了口氣,兒子與自己不夠親近,如之奈何?
    ......
    “丘夫子,學生有一事相求。”
    再度來到守藏館中,易三郎請求拜見丘仲爾夫子,未曾想,竟然真的得見丘夫子。
    一間靜室中,易三郎自懷中掏出一枚護身符,又從護身符中取出指頭大小“長春珠”。
    “夫子可知此物?”
    須發銀白、身材高大的丘夫子接過“長春珠”,一邊細細觀察,一邊輕聲道:
    “這是長春珠?我聽聞公望早年曾廣散家財,最終得此長春珠,為你母子彌補元氣......”
    “咦!”
    丘夫子放下了時常握在手中的卷牘,將“長春珠”捧在掌中。
    “長春珠乃是生機彌漫之地曆經歲月而天然誕生的天地異寶,內蘊無窮生機,善能滋養元氣,是延年益壽的至寶。”
    “隻是,這一枚似乎有些特別啊。”
    丘夫子眼中精光微閃,一道念頭封禁靜室,隨即又一股銀白透明的真氣籠罩靜室。手指輕點掌中的“長春珠”,隻見長春珠緩緩爆發異象,上有雲霧彌漫開來,其中有奇異鳴叫聲自“長春珠”中傳來。
    那聲音似牛鳴、似獅吼、又似鹿鳴,悠長高亢,宛若響徹在靈魂深處。珠子周圍彌漫的雲霧中,有龍影形狀若隱若現、又變化無端。
    “嗬!龍類啊,唔,是青龍啊!”
    “當真罕見!”
    縱使是聞所未聞的至寶在手,丘夫子的神色卻依舊平淡,語氣中有些起伏,舉止卻是淡然不動。收回點在“長春珠”上的手指,隻見“長春珠”上異象消散。
    “小郎君可知青龍?”
    震詫於長春珠異象的易三郎,心思電轉,不安、忐忑齊齊湧上心頭,不回答丘夫子的問題,反而奇特問道;
    “夫子,這珠子與青龍有關,小子終日隨身攜帶,不知是否有害啊?”
    這是怕死與苟深入骨髓了啊!
    這兩年嚐試著撿起來,並能達成較好精神共鳴效果的隻《道德經》、《逍遙遊》和《心經》。其餘諸多傳世經典多是隻記得零碎的句子。其中《逍遙遊》又是易三郎最喜歡的篇章,其引發的精神共鳴亦是三經之首,或許精神共鳴本就與己身心思偏向相關......
    易三郎默誦完《逍遙遊》,觀察著精神世界中,清亮的明月下,一柄長劍在混混茫茫中,如同有生命般吞吐著月華載浮載沉。
    把手放在眼前,清幽月光浮現掌中,三寸左右的寶劍在月輝中顯形,心意一動,掌中小劍翩翩飛舞遊弋。
    易三郎現今會貼身帶著三樣東西:母親所遺的長春珠藏在護符裏),當年演武場時收下的一枚銀元,還有就是丘夫子所贈的《易經》。長春珠時時滋養自身,銀元是提醒自己追求武力時莫忘了當有的價值觀,《易經》則是當時心神有感下意識放在身上的,時時取出來觀看幾眼,總感覺會有些不可名狀的收獲。
    倒了杯水喝下,重新回到蒲團上,易三郎端正坐好,開始默誦《道德經》。
    五千多字的《道德經》,其實易三郎已經不能完全記住了,隻是到底前世曾認真背過一段時間,能記個差不多。自兩年前,修煉精神武功後,確認了《心經》對精神有莫名的效果,就搜腸刮肚的回憶並背誦,雖然深奧難懂,但兩年堅持下來,已經確認《道德經》對精神的成長遠在《心經》之上。
    《道德經》默誦完,易三郎覺得精神愈加靈透。再度默默背誦所能完整記得的另一部經典莊子《逍遙遊》。
    雖然說起來有些尷尬,但前世諸多自古相傳、堪稱經典的、蘊含思想至理的文章,易三郎如今還能完整記得的確實不多,隻能說九漏魚之稱名副其實!
    重新將丘夫子手抄的《易經》塞進懷裏。
    歎了一口氣,心經確實有神奇的作用,觀想時默誦會精神更加集中精神,可六甲密祝九字真言)卻似乎沒什麽效果。
    手掌一翻,月光、小劍消失不見。易三郎看著身旁的一冊《大夏簡史》,手指輕顫下,書冊悠悠飛起飄向不遠處的書案。
    這算是妥妥的精神先天境了。兩年前,易三郎隻修練觀想法兩個多月,就已經可以用精神觀測身周一定範圍,能用精神驅使手中的書籍翻頁,卻不能將精神念頭顯化出來。如今,已經能心念一動之下,令精神世界中的日月光輝及寶劍投影現實。
    易三郎撓頭,也不知丘夫子看自己那一眼,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什麽、這卷易經又有什麽特殊之處。可鎮南侯府自然也有典藏此經,似乎丘夫子送的這一冊似乎並無區別......
    算了,以後慢慢看看吧!
    易經被稱為百家經典的源流。六十四卦、卦辭、卦象用言抽象深奧,表麵是以對事物的未來發展做出預測,實則描述天地萬物變化發展的自然規律,囊括天地萬物的辯證哲學至理。這是一個區區九漏魚能讀懂的??
    也不知丘夫子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居然在易家父子借了一堆書籍,準備離去前,吩咐守藏館的文士送來一卷《易經》交給易三郎,還連一句話都沒有,貌似隻是一份尋常的禮物。可偏偏送書冊來的文士還特意說了一句,這卷易經是丘夫子親手抄錄的。
    易三郎請教父兄之後,本已借了不少道佛兩家的經典,可能是丘夫子看到這一點,一時出於關愛勉勵之意送了這一本書吧。
    易三郎本想將之與所借的書冊放在一起,可一轉念,這是丘夫子送的,是不用歸還的,鬼使神差的將之塞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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