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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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城,大漠蕭瑟,灰沉沉一片。
    “父親,不能回去啊,這要是回去,說不定什麽結果。”
    一間簡樸的院子中,一個穿著布衣的青年正對一個頭發半百的老年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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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光歎了口氣,說道:“我韓光為國為民幾十年,難道到頭了卻要背上個不敬君主的罵名?為臣之道,自不是如此,而且秦王雖不理朝政,但我也覺得不會出事,敬兒,你多想了。”
    韓敬看著父親,不由得心中沮喪。
    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父親。
    以韓光的名望,隻要振臂一揮,莫說這秦國武卒,就算是秦國民眾,那也是擁護歡呼。
    稱王隻是瞬間的事。
    然而韓光自幼念書,年輕時也曾考上進士,受國內主流君臣思想影響太重。
    其心中為臣之道自然不會如此,甚至為國為民,他連家都顧不上,導致老母親病死家中。
    “敬兒,你就留在城中,你與幾位叔伯多多學習,近來北方諸國動作太過,可能會重啟戰事,你要小心。”說到這裏,韓光頓時變得愁眉苦臉。
    韓敬隻能稱是。
    “對了,父親,此次去往王城,還請王上多多分發軍餉以及軍糧,咱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補給了,再這樣下去,莫說武卒們不說,我心中也過意不去。”韓敬道。
    身為戊守邊疆的將士,大秦武卒的日子也是極苦。
    隻是身為男子,自家妻兒父母俱在後方。
    他們守衛的不是國,而是自己的家。
    故此倒也沒多少怨言。
    韓光很快啟程回到南懷郡,剛到南懷郡時,舉郡相慶。
    那幾日,每日都能聽到外邊熱烈的聲響。
    韓光騎在馬上,無數民眾歡呼,宛若迎接的是國王一般。
    不過數日之後,一切都變了。
    韓光鋃鐺下獄。
    唐宣站在客棧門口,看著外邊的景象。
    成千上萬的民眾在王府前請願,日日夜夜,已經持續了十多天。
    除此之外,許多官員家中天天被扔臭雞蛋,石子等等,幾乎無法生活。
    ‘真是亂啊。’唐宣心中想道。
    他已經摸清了路途,這幾天就要準備出發。
    不過南懷郡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縱然他不主動去打聽,但也幾乎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在他看來,韓光已經走到了如此地步,這鋃鐺入獄幾乎不可避免。
    “俗話說的好,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這句話還真沒有說破。
    秦國邊境已經相安無事數年,隻有偶爾的小部分流匪前來打擾。
    再加上韓光帶領的大秦武卒精銳異常,就算沒了韓光,軍隊在也不怕北方諸國。
    隻是問題在於另外一點。
    “這些年秦王在民間的影響力早就敗壞了,而韓光威名如此之盛,這樣做的後果究竟是什麽呢?”唐宣心中思考。
    若是秦王的名聲沒有敗壞,殺了也不至於造成太嚴重的後果。
    但這些年秦王不管事,許多紈絝,官員手拿大權,四處橫行,將朝廷官府的名聲敗壞的太嚴重。
    思考了一會兒,唐宣不再去想。
    就算再如何,也與他無關。
    “凡塵俗世,凡塵俗世,百年後,盡數變成一抔黃土,權勢,財富,陰謀,又有何用。”
    唐宣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而後轉身回到客棧中。
    又是幾天過去。
    韓光謀逆大罪被坐實,準備擇日問斬。
    滿城皆動,官員幾乎無法出行。
    然而秦國宰相張進卻力推此事。
    再加上那幾個劫囚車的秦國武卒也被抓到幾人,已然關進大牢,兩日後與韓光一同問斬。
    唐宣已經感受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他將包袱收拾好,裏邊放了些調味料,以便於做烤肉時不至於滋味太澹。
    隻是不湊巧,正當他要走的時候,天降大雪。
    風雪大作,幾乎將滿城都已經包圍。
    隻不過那日刑場仍圍滿了人,人潮如山如海。
    到了晌午,刑場還是沒有任何人來。
    直到晚上,官府才發出消息。
    因天降大雪,韓光已經被牢中問斬。
    三日後,秦國武卒整支軍隊宣告反了。
    軍隊開往王城,過路城池盡皆開城門相迎。
    秦王趙元畏懼,連夜跑路。
    宰相張進與其子張泰被憤怒的民眾抓住,施以極刑。
    崇德皇帝知曉此事後大怒,立刻將趙元王位削去,招降秦國武卒。
    這日,有太監在風雪中騎馬而來。
    南懷郡城外,太監大喊道:“吾乃奉皇上之命前來,還不速速請韓敬出來。”
    城牆上有兵卒回頭去喊人。
    不一會兒,韓敬走上城牆,他麵色冷肅,年紀輕輕,頭發竟然出現許多白絲。
    “韓將軍,此事陛下已然知曉,乃是張進主張,張進已死,韓將軍也莫要鬧脾氣,若是降了,陛下仍許將軍為一品威武大將軍,執掌秦國武卒。”太監說道。
    “把聖旨拿出來。”韓敬冷聲道。
    “韓敬,接旨!”太監說完後,發現城上沒有一個人跪下。
    他頓時覺得不妙。
    等他念完,韓敬冷聲道:“既往不咎,放他娘的狗屁,老子都反了,到時候降了,我焉能有命在,我秦國武卒的諸位父老鄉親又能有好果子吃?”
    謀逆,自古皆是重罪。
    韓敬與其父可不相同,自是不會受此等小計影響。
    “你回去告訴崇德皇帝,我父身死,秦王昏庸,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既然他們管不了,那就讓我韓敬來。”
    自此,韓敬稱王,秦國國號不變,其仍稱作秦王。
    一月後,朝廷調集大軍前來討伐秦王韓敬。
    而在大宋其餘地方,拎錘天王舊部開始死灰複燃,其餘地方叛亂不斷。
    崇德五十三年,崇德皇帝病死。
    天下大亂!
    ......
    就在大宋朝禍亂不斷的時候,唐宣卻已然背著包袱在深山中行走兩個多月。
    河水滔滔不絕,唐宣站在岸邊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
    而後看向遠方,群山仍是不絕,四周彷佛未曾變過一般。
    他心中頓時有些沮喪。
    “這得走到什麽時候啊,怪不得大宋沒有人能發現修仙坊市。”他長歎口氣,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