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第一次來吧，麵生啊，算了，看著你也是不差錢的，給你說說。這個戒指是我自己戴的，小的是小黃魚，大的是大黃魚。我也收我也賣，掙點茶水費，放戒指懂行的都知道，總不能擺著金條吧？”老頭看見他開車賣了兩頭豬，所以才告訴他。
    是我膚淺了大爺，還可憐人家，分分鍾比你有錢啊，十根大黃魚就和他身價差不多了。
    這麽冷的天，一個老頭賣戒指，肖遠覺得自己可以買了，反正放著也是升值。
    沒多久，就剩下了一堆骨頭，看著麵前凍的鼻涕直流的大姐，還有後麵失望的人群，肖遠心裏一軟，“幫我看一下攤子，我再搬一頭豬，等下送點骨頭給你。”
    “大爺，怎麽賣？”肖遠問了一句。
    “小的兩塊二一克，大的便宜兩分錢，你要多少？”老頭看著他。
    這個時期的冰城人民，還是比較有錢的，收入可不比京北低，大廠也非常的多。
    他的目的地，是長白山腳下的無鬆縣，一個是進山方便，第二個他有私事要辦。
    當年他挑選人員的時候，也是側重於獵人出身，體力好，身手也不錯，有一定的基礎，因為他自己就是獵人出身。
    無鬆籍的都是獵人出身，挨著著名的大山，想不會都難，他挑選了十一個人，淘汰了兩個，剩下了九個兵。
    隻是犧牲了兩個，傷了三個，提幹了兩個，兩個退伍回家了，這次想去看望一下。
    一路基本沒停，餓了吃包子，車子沒油了，幹脆換成了吉爾重卡，下午一點鍾半進了縣城，縣城沒有多大的地方，兜了一圈就找到了他的目的地。
    “你好，我找一下李大虎，他在不在？我是他的戰友。”肖遠到了門衛室，遞上一支煙。
    “應該在，沒見他出去，怎麽稱呼啊？”門衛一看好煙，也知道人家不簡單，這年代大車司機都有油水很足的，工資高不說，帶貨厲害。
    “我叫肖遠，你一說他應該知道了。”肖遠客氣的說。
    沒用多久，院子裏跑出來一個青年，穿著55式製服，白色上衣，藍色褲子。
    “連長，真的是你啊，你怎麽來了？”李大虎驚喜的喊到。
    “怎麽，我不能來啊？你小子混的不錯啊！”肖遠看著曾經的手下，也很開心。
    “混口飯吃唄，哪能和連長比啊，你這是轉業了？”李大虎慌忙敬煙，一看就知道不在部隊了。
    “是啊，今年在醫院收到你的信，那時候剛做完手術，我就打報告轉業了，現在單位上班，這不找你們來了。”肖遠接過煙笑著解釋。
    “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呢，上次老黃還問起連長呢，咱們進去喝茶，外麵冷。”李大虎慌忙招呼。
    “我就不進去了，你能不能請個假，咱們去找他們聚聚。”肖遠擺擺手，進去幹啥，你一個小兵又沒辦公室，聊天都不方便。
    “沒問題，前幾天剛下了大雪，凍的要命，也沒啥事，連長你等我一下，我順便給他倆打個電話，老張，柱子他們都在鄉下。”李大虎連忙說。
    “縣城你們仨咱先見個麵，再開車去看他們兩個。”肖遠擺擺手讓他去聯係。
    沒過多久，李大虎騎著一個，半新不舊的自行車出來了，下來車子站住，“連長，你跟著我走，我讓他倆請假去我家了。”
    “行，你在前麵帶路。”肖遠上車發動，跟著李大虎後麵。
    李大虎知道他開的大貨車，挑著大路走，大概十分鍾左右，停在了一個小院子門口，這裏都算縣城東邊了。
    “連長，這就是我家，快進家裏喝茶。”李大虎熱情的說。
    肖遠鎖上車門，跟著李大虎後麵，家裏應該是有人，大門虛掩著沒鎖。
    院子不大，有半畝地的樣子，三間土牆堂屋，東麵兩間用木頭搭的簡易房，應該是廚房之類的。
    “小梅，來客人了，我當兵的老連長來了。”李大虎進了院子就喊了一聲。
    很快的，一個小婦人把堂屋門打開了，“當家的，你咋不提前說一聲呢，首長快進屋，外麵冷。”周小梅瞪了一眼丈夫，家裏吃的都不夠，被子也沒有，怎麽招待啊？
    “好，這是弟妹吧，你們結婚我還在北朝呢，過了好久才收到大虎的信。”肖遠笑著招呼。
    “首長，老是聽他提起您，沒想到你會來看我們。”周小妹客氣的招呼客人進屋，隻能上炕了。
    肖遠進屋一看，炕上兩個孩子正好奇的看著他，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一個一兩歲的小子。
    “大虎，這是閨女和兒子吧，可以啊你小子，兒女雙全了。來，吃糖，拿著吧，大爺給的。”肖遠從兜裏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
    小姑娘挺懂事，看著大人，“接著吧，大爺給的沒事。”李大虎看閨女渴望的眼神，不用和連長客氣。
    “連長，坐炕上暖和。”李大虎招呼肖遠。
    “不用了，我們就坐凳子上好了，屋裏也不冷，我們抽煙熏到孩子了。”肖遠一擺手，走向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行，我基本天天在這，有貨了來找我，價格絕對公道。我要不在，你就說你找六爺就行了。”老頭笑著說。
    “行，知道了。”肖遠轉身就走，什麽狗屁六爺，你敢惹我讓你變成小六子。
    開車到了道西國營飯店，油條豆漿，油餅，白粥，麅子肉粉條大包子，還挺齊全。
    “行，小的31.25克，一共是68.75元，我也開個張，你給我68.6元就行了，就當大爺請你吃早餐。”老頭嗬嗬一笑，左手往遠處一指。
    肖遠好奇的看過去，走過來一個大漢，到了老頭麵前，遞過來一根小黃魚。
    厲害，這老頭絕對的不簡單，應該是大玩家，肖遠觀察了一下，周圍有五六個壯漢，都是好手，三把短槍，實力不小啊，但願你別惹我最好，不然我把你老窩端掉。
    交易完成，老頭把錢隨意塞到兜裏，“年輕人，我看你應該有渠道弄到肉吧，我們交易如何，我用黃金換。”
    “大爺，你也知道，那是野豬，不怕告訴您，是昨天組織人進山打的，我也想和你交易，但是不敢保證還能打到啊，下次再有我直接來找你不零賣了。”肖遠心裏說，你想屁吃呢，哥們想賣輪到你啊。
    “得，謝謝大爺指點，我買根小的吧，就當交學費了。”肖遠搖搖頭。
    “你不是賣金戒指嗎？怎麽還大的小的？”肖遠好奇的問。
    嚐嚐油餅咋樣，一吃味道還不錯，三個油餅，一碗稀飯，打包三十個肉包子。
    吃完飯開車跑了，這次他直接往長白山方向跑了，也就是五百公裏，坐火車時間更久，而且他要去的地方離火車較遠。
    這個大姐買了三斤五花肉，肖遠也送了她三根大骨頭，高興的不行，占到便宜了。
    賣完了已經接近六點半鍾了，天色已經大亮，黑市的人有增無減，看來大家都餓啊，買了二百斤全國糧票。
    這個中年婦女猛點頭，還以為買不到了，沒想到還有一頭，還白撿骨頭，誰會搶骨頭和刀子不成？
    又是雙手捧了一頭大豬，這樣豬油沾不到衣服上，他才不關心別人怎麽想，告訴你我力氣大，自己考慮敢不敢，別像京北的幾個。
    正準備走的時候，看到一個一個老大爺蹲在地上，麵前放了一塊白布，上麵一個黃金翡翠戒指。
    肖遠又心軟了，這玩意最多也是十幾克，和賣小黃魚的不同，賣戒指的很多是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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