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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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我這一拳,實在太過托大。
那會,我身上還帶著傷,加上剛給李叔刨土下葬,已經沒把子力氣了。
若真動起手,我能被王虎按在地上打出屎來。
可令我意外的是,王虎非但沒還手,甚至,他都不反抗一下。
我這一拳,可謂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王虎腦袋一偏,鼻血滴滴答答淌下。
“虎哥!你沒事吧?”門口的小弟瞧見王虎挨打,大喊著就要衝進來,卻被王虎喝退。
王虎拿手擦了擦鼻血,目光一斜,衝著我冷笑說道:“小子,你這脾氣跟老子當年一模一樣,如果不收斂點,可是很危險的!”
“關你屁事!滾開!”我大喝一聲,越過王虎,朝著二樓走去。
說實話,我當時其實是有些懵的。
以王虎的脾氣,絕對不可能站著給我打。
但事情已經發生,我也不去糾結,點到為止即可。
上到二樓,這裏的血腥味比之剛剛要更加濃鬱,甚至,從王虎房間的門縫底下都不斷有鮮血流出。
我伸手去轉動門把,卻發現門被上了鎖。
“王虎!你踏馬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急著衝樓下大喊了一聲,回應我的,隻有王虎不屑的冷笑。
屋內,芷兮不斷地嗚嗚哭喊,我隔著門安慰道:“芷兮,別怕,是我,你離門遠一點,我要踹進去了!”
說完,我等了幾秒,然後一腳踹開房門,屋內的景象,令我至今難忘。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猩紅,濃烈刺鼻的血腥味魚貫湧入我的鼻腔,令人作嘔。
無論是牆上,地上,甚至是天花板,屋內的各個角落都被潑上了鮮血。
有的,還在往下滴落,整個房間看起來,宛若閻羅地獄!
我拱了拱鼻子,能聞出來,這些都是雞血。
我目光一掃,在房間角落裏看到了被手腳反捆,蜷縮著不停發抖的芷兮。
她的身上,同樣被潑滿了雞血,整個人看上去,既淒慘,又有些滲人。
我忙上前,一邊安慰著,一邊扯下她嘴上的膠帶以及毛巾。
哇的一聲,芷兮放聲大哭,那分貝,險些將我的耳膜給震碎。
她被嚇壞了,以至於,在我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後,芷兮全然不顧早已麻木到失去知覺的手腳,整個人不停地往我身上拱,手臂死死勒緊我的脖子,不願撒開。
我問她問題,她也不回答,在那一個勁地哭。
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安慰兩聲後,抱起她就下了樓。
王虎坐在沙發上,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陳賢,你打算帶這女娃去哪?”王虎問道。
“關你屁事!”我罵了句,加快腳步。
王虎輕笑一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女娃可是個賊!”
“有些東西被偷了,或許報警就能找回來。”
“可有些東西,一旦被偷走,再想找,可就難咯!”
我聽不懂王虎這話的意思,隻當他是在發神經,抱著芷兮離開了這裏。
回家路上,不少村民圍著我指指點點,看來,這件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
我將芷兮抱回家裏,等她情緒稍微好轉了些,我讓她去洗個澡,自己則打算出門去幫她借身衣服。
可芷兮卻不肯,拉著我的手不願鬆開,說要我陪她一起,這整得我有些尷尬。
“你要跟我一起洗?”我問道。
芷兮搖頭,弱弱地說道:“你在門口守著,要不……我不敢洗。”
“那衣服呢?”我又問。
“我穿你的就行。”
我想了下,行吧,於是回屋拿了套衣服給她。
然後,我就守在浴室門口,等她洗澡。
半小時後,芷兮才從浴室裏出來。
她穿著我的大號衣服,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兩側,小臉木然,表情呆呆的,看著就惹人心疼。
剛走出浴室,芷兮就伸手來拽我的胳膊,我將她領回房間,給她倒了杯水,等她喝完,才問道:“好點了嗎?”
芷兮點點頭,其實從她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應該沒事了,小臉誇張地說道:“你不知道,剛剛嚇死我了都。”
看她這樣,我也鬆了口氣,然後笑著問她在我走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王虎為什麽要抓她?
芷兮神情激動地說道:“我怎麽知道,那個人他就是個神經病!”
“我當時不是累了嗎?就在你屋裏休息了一會,可你半天沒回來,我閑著無聊啊,就想著到處走走看看嘛。”
“結果我剛出門,就看到那個王虎,他就趴在你家院子的牆上,跟個變態一樣盯著我,給我嚇夠嗆,又躲回你屋裏。”
“結果沒一會,他就帶人闖了進來,說什麽我是來你家偷東西的,要把我抓去派出所。”
“可他也沒把我送去派出所,隻是把我抓回了他家裏,還給我綁了起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芷兮歎了口氣,道:“真的,我當時都以為自己完了,一生的清白都要毀在他手裏了。”
“我都後悔啊,想說,被這種人毀了清白,我還不如便宜了你呢!”
聽到這時,我撓了撓頭,總感覺自己被她羞辱了,可又好像沒有。
芷兮倒不以為然,接著說道:“然後,他讓那些手下去給他弄了幾桶雞血,就往我身上潑,說什麽,我是個邪祟,啊呸,我看他才是邪祟,他全家都是邪祟!”
這之後,芷兮變著法子,罵了王虎得有十多分鍾,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夠生猛,被黃皮子綁了那麽多天都挺過來了,區區一個王虎,確實算不得什麽。
慶幸之餘,我又回想起王虎在我臨走時說的那句話。
什麽叫做,有些東西,被偷了,就找不回來了?
今天的王虎,異常怪異,和平日裏的他完全不同。
可能是見我半天沒說話,芷兮推了我一把,問道:“喂,你發什麽呆?”
我回過神來,盯著她的臉,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真的是邪祟?”
芷兮氣得拿手指頭狠狠戳了我一下,道:“你才邪祟,你全家都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