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心上人如此確定的回答，趙文瑄愣在原地，目光呆滯。
    不過，很快便將希望的目光看向秦羽，甚至當場跪下祈求道：
    臉色大變，急忙朝著玄清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嗯？”趙文瑄疑惑的轉過頭。
    玄清此刻也是淚流滿麵，她是真的深愛著趙文瑄，可自己情況如何她很明白，甚至一度想要離開，但是卻舍不得。
    如今秘密已經被秦羽說破了，玄清含淚點頭，隨後說道：
    “我說了這麽多，難道你就沒有聽出重點？”
    有一日，彩蝶如同尋常那般，落在那老和尚的膝蓋上，正準備和以往一樣聆聽佛音。可是這時意外發生了，有一位香客不知怎麽的，居然在大殿上昏迷。
    老和尚救人心切，卻忘記了膝蓋上的彩蝶，大袖一揮，竟是將彩蝶拍死了。
    此時的彩蝶因為多日來聆聽佛音，已經化為精靈。
    可畢竟靈體不穩，在肉體摧毀之後，靈體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散。
    幸虧這是一名得道高僧，在救治完那香客之後，以自身的法力，穩固著彩蝶的靈體。
    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為了讓彩蝶有個寄身之所。
    這得道高僧便將彩蝶的靈體放在了一位友人贈送的山水畫中，並且為彩蝶取名為“玄清”。
    就這樣，玄清在畫中一待就是百年的時間。而在這百年當中，平日裏也是以昏睡居多。
    當最後一次昏睡醒來之後，廟宇已經破敗，往日的梵音不再。
    再然後，便是遇上剛好躲雨的趙文瑄，被他帶回趙府，接下來就是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了。
    關於其中的細節，兩人沒有多說，秦羽也懶得去了解。
    不過，從玄清的話中可得知，她本事彩蝶，在受到佛性的熏陶從而成精。
    何為精？就是指動植物吸收了天地精華，具有了靈性，所以成了精，也可被稱作精靈。
    而動物成精之後具有了人的靈性，就可以繼續修煉。
    修煉小成的隻是有靈氣，沒有法力。而修煉至大成者不但修煉成了人形，並且也會具備一定的法力，用以自保或者傷害他人。
    毫無疑問，玄清屬於前者。雖有靈智，可修為不夠，法力不深，即便想要化作人性，也需要人類的陽氣幫助。
    當然，若是今後玄清有希望能夠真正成為精怪的話，那麽就能自主修煉天地之氣，那個時候也就不需要再吸收生人的陽氣。
    按照玄清的資質，並不是不可能，畢竟她在尚是彩蝶的時候，便已經有意識的被梵音吸引。而後在長久聆聽講佛的環境下，逐漸誕生了靈智。
    本來按照正常的情況下去，或許再過百年的時間，玄清是有希望能夠幻化人形，成為山野當中吸收天地之氣修煉的精靈。
    隻可惜世事無常，廟宇破敗荒廢，導致她的修為無法再得到進一步的加深。
    正當秦羽在思索如何幫助玄清時，這個時候，趙文瑄忽然開口，眼中滿是期待之色的問道：
    “秦兄，你有辦法麽？”
    秦羽看了他一眼，隨後把目光投向玄清，沉吟片刻，然後說道：
    “辦法還是有的，你現在修為不濟，所以需要吸收生人陽氣，才可化形修煉，倘若能夠找到寺廟讓你繼續修煉，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有希望能夠成功化形。”
    “十年，二十年？”趙文瑄一愣，喃喃的說道。
    “當然，也可以更快。”秦羽接著說道。
    “需要怎麽做？”
    “倘若有高僧願意點化，不出五年，也可以初步化形，並且不再需要吸收陽氣。可這高僧難覓，或許棲霞山寺當中會有這樣能力的高僧。”
    秦羽此話，頓時給了趙文瑄兩人希望。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動身前往金陵，定然要求得寺中高僧相助。”趙文瑄此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滿臉的潮紅，眼中帶著無限的期望。
    玄清此時也是含淚看著趙文瑄，輕聲的哽咽著。
    秦羽見這兩人如此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當時慧空師父留下的九曲琉璃盞出來。
    “此物乃是佛門法器，你可暫時藏身與此處，可以讓你不再被迫的吸收陽氣，並且鞏固你的靈體，不至於消散。”
    玄清聽到這話，看了一眼秦羽手中的燈盞，並沒有猶豫，蓮步輕移的來到秦羽的身前，緩緩行禮。
    “公子大恩，沒齒難忘，妾身寄身的那副畫卷不是凡品，想必今後對公子會有大用，公子可自行取走。”
    說完這番話，玄清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趙文瑄，衝著他微微一笑之後，便自己進入琉璃盞當中。
    秦羽見此，走到趙文瑄的身邊，將琉璃盞放進他的手裏。
    “這九曲琉璃盞曾是我從一位朋友那裏拿到的，他與棲霞山的主持關係匪淺，若是他們問起你這是何人給你的，你就說是一位法號慧空的師父，相信能夠幫到你。”
    趙文瑄接過燈盞，怔怔的看著秦羽，忽然一把將他抱住，喃喃的說道：“多謝！”
    秦羽笑了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而玄清的本體原是一隻彩蝶，當時的她不知為何初開靈智，可是卻懵懵懂懂，也不知為何，就被那誦經聲吸引，落於大殿的橫梁之上，日日聽下麵那些和尚念經。
    這時間一旦久了，受到佛法的熏陶，彩蝶也就有了一定的靈智，也越發的喜歡湊近這些和尚，特別是一位身著袈裟的老和尚身上。
    往往在他敲木魚念經的時候，會停留在他的膝蓋上，靜靜聆聽著佛音。
    此時的玄清也將目光看向秦羽，緩緩的原地跪下，雖不曾發一言，可是從她的眼神中也能夠看得出來，她的確不想和趙文瑄分開。
    見此，秦羽也是極為的頭疼，沉吟了片刻，這才問道：
    “玄清姑娘，你先說說，你的本體是什麽，因為什麽原因誕生靈智的，為何會附到這畫中來，被此畫禁錮。若是知道這些，或許我會有辦法能夠幫到你。”
    聽到這話，玄清眼中迸發出一抹光彩，在與趙文瑄對視一眼之後，這才說起自己的來曆。
    之前趙文瑄等人避雨的破廟，百年前也曾是香火鼎盛的寺廟。
    “秦兄，幫幫玄清好不好，你既然能夠讓她在白天顯形，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是真的，趙郎，妾身不想害了你，和你這朝夕相處月餘，妾身心願已了。”
    老和尚也知道每次都有一隻彩蝶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卻從未驅趕。
    但是這樣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
    “也就是說，即便是你死了，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因為她不是遊魂，沒有實體，依照她的修為還不足以支撐自己離開這花卷，隻能依靠吸收陽氣幻化。
    “哎。”秦羽長長的歎了口氣，隻能繼續說道：“通俗一點來說，那就是她沒有陽氣可以吸收的話，根本就不能化形，隻能依附在這畫中，你明白麽？”
    “你這話的意思是？”趙文瑄似乎猜到了什麽，焦急的追問。
    這是短暫的，等你死後，如果沒有人用陽氣為她續命，她也就隻能繼續困在畫中！”
    這一下，趙文瑄終於聽明白秦羽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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