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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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器材室吧,挑一款你適合的飛滑。”
在透亮的廊道裏走了一會後,白青陽推開了門,裏麵是一個龐大的體育館,有十幾個少年在一起聊天,笑鬧,也有專心坐著飛滑保養的。見著白青陽到了,眾人連忙踏上飛滑飛到近前,“靜止”列隊。
他們感興趣地用餘光打量站在白青陽一旁的申勇,並在內心思慮著他的身份。
從他們“短滑”的水平申勇已經大致清楚了幾人的水平。白青陽說地不錯,這些都是打職業的苗子,實在是比十年前好多了。當年來自七十多個國家的六百名職業選手,能將“靜止”做到他們這種水平的也就八十個人,現在光北寧就十幾個……
這是時代的參差,也是這個競技體育項目的必然。申勇他們走在前列,是當時當之無愧的先驅者與神話,而在他們餘蔭下不斷完善、前進的追夢少年也不會被鄙夷,至少他們的眼裏有光,心中有夢。
但當這些“未來可期”的苗子在申勇看來屬實過於稚嫩。
白青陽看著互相打量的眾人,他嘴角一揚說:“這位是我花重金請來的助教,你們可以叫他,勇者教練!”
“噗!”隊伍中一個黃毛的男生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到白青陽掃來的目光,立馬噤若寒蟬。
“好笑嗎?滾去訓練場做一百個‘直升’!”
聽到這話,黃毛的表情頓時耷拉了下來,不情不願地滑向後院的訓練場。
“五分鍾做完!”
黃毛飛滑速度瞬間飆升,一下便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都給慣的。咳咳,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都驕傲得狠,自以為是天之驕子,那我隨便從什麽拉來什麽半吊子助教你們肯定都不服,所以呢,待會你們都收拾收拾,跟他比比,到時候他要不行,我叫他拍屁股走人!你們呢先過去,我去給他挑一件滑板去。”
白青陽的話拱起了這些少年的好奇和好勝心,原本都躍躍欲試,但一聽他居然沒帶飛滑,表情便瞬間變得怪異起來了。若非他們清楚、敬佩白青陽的為人,一定會以為他是在嘲諷他們。
飛滑隨著更新換代,從原始的基礎三形態,到後來安全性提升後不斷加入的各種配件,導致幾乎每一台飛滑給人的感覺都不同。
磨合、熟練、如臂使指的過程如同養成一般,側重點不同還要分配不同配件。
在飛滑平均180公裏每小時的速度下,一點輕微的失誤都會造成很大影響。而使用不熟悉的飛滑就和找死沒兩樣——一個六重螺旋能做下來都算他牛逼。
其中一些人已經有些惱怒了,教練要是專門找個人來嘲諷他們那大可不必,實力這東西可不是靠著激將就能大幅提升的。
“走吧。”白青陽說完便帶領申勇像器材室走去,路上他笑著問道,“你看上眼的有幾個?”
“那個被你罰走的黃毛、之前在做保養的矮個男生、還有就是裏麵最壯的那個,以及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就這四個能算得上職業吧。”申勇思慮著說道。
白青陽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小聲嘟囔了句“怪物”。
“啥?”
“是說你還真是寶刀未老呢,確實那四個是他們裏麵平均成績最出色的,小黃毛叫馬曉泰,性子比較跳脫。那個小矮子叫秦含,別看他個小,他反倒是這些裏麵最強的,很純粹,和十年前的你有點像。”
“像我?那可真是不幸呢。”申勇自嘲地笑道。
“你還真是……算了。最壯的那個呢叫石岩,今年17,之前被禁賽了兩年。剩下的那個女孩叫陳歡歡,是個眼鏡控,那眼鏡隻是裝飾。下手的時候別留情,最好讓他們跪在你麵前喊大佬。”
“……那個石岩是因為什麽被禁賽的?”
“幫人女孩打抱不平,揍了教練,把自己揍躺了半年。”
“……”
“到了。”
器材室的大門打開,裏麵立刻亮起柔軟的淡藍色微光,門口采用的是虹膜指紋雙重驗證,驗證通過後,兩人進入其中。
與其說這裏是器材室,倒不如是飛滑博物館,各種滑板在待機懸浮,幹冰的釋放的煙霧烘托氛圍的同時為發動機降溫。琳琅滿目的各式配件整齊地排列在貨架上,申勇僅是掃了兩眼,便直到這些東西全部都是頂尖裝備,光這裏麵的裝備,沒個幾十億拿不下來。
“這些都是你購置的?”申勇問道。
“對啊,不然等投資嗎?”白青陽平淡的話語讓申勇內心掀起了驚濤波瀾,他也算徹底明白了什麽叫做上層覺醒者——千金一揮毫。他突然不敢去猜那輛車的價格了,畢竟當時他可是抱著炫耀的心思的。
“挑一個吧。”白青陽微笑著說。
申勇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靜默著走到貨架前,輕輕地撫摸著每一個滑板的板麵。
從上了鹹大開始,他已經九年沒有用過飛滑了。即使會偶爾抽空包得嚴嚴實實去看些新品發布會,但依舊一次都沒有使用過。
大學時候是做科研忙得沒時間,再後來便是用不起了。
畢竟飛滑也算奢侈品,組裝一台新手入門的專業板,便要小幾萬。而當教練的時候,俱樂部都不讓演示,隻讓他教導書麵知識,再說沒幾天他就被激著打了一架,把自己差點打進去。
感受著滑板上傳來的冰冷觸感,申勇塵封的記憶逐漸湧現,當時的他是多麽意氣風發,多麽地高傲。在天空上翱翔是多麽地舒適,多麽地刺激。
被點燃過一次的薪柴,再次被點燃時,將會愈加熱烈!
形態各異的飛滑不斷被他掃過,心底一個個數據浮現,在對比了一陣後,他心中大致選定了一塊,那是國產“翱翔”牌的四元素旗艦之一的“朱雀”,身為急速型很適合他。
但當他的目光被一塊全身散發著淡藍色碎裂紋的飛滑給吸引了視線,幾乎隻是思考了一瞬,便確定了,它就是最適合他的飛滑!
“我選好了,就是她!”他取下滑板,感受著其板麵細膩的觸感。輕輕一跳,便穩穩站在了上麵,“青陽,她叫什麽名字?”
聽到好久沒聽到的稱呼,白青陽微微一笑,之後嚴肅地說:“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眼光好,這是彭森的2.0試用機,總共造了十台,用【永久性元能】作為燃料,特殊的六代構架發動機作安全保護,理論上最高速度可以達到1000公裏每小時,你也知道,隻是理論。但比起通用的競技板,它更加難以控製,也無法在職業賽場上使用……其實我比較推薦那款朱雀。”
“不用,就她了,我感覺我們之間很契合!”申勇感覺很興奮,他也不清楚這種興奮來源於何處,但當踏上它的那一刻,他之前的焦慮、哀傷、恐懼都在一瞬消失了,有的隻是舍我其誰的自信與衝動。
在此刻,他仿佛就站在馬來的賽場上,周圍是那些燃著光的少年,歡呼聲、播報聲、尖叫聲聲聲入耳,就等那一聲槍響,那煙起的一瞬,遨遊!
但本不該如此,已經被生活磨碎的他怎麽能有利劍的鋒芒?於是他笑著說:“請別對我施加你的能力了好嗎?即使是為我好。”
“唉!”
白青陽歎息著打了一個響指。申勇從那種自信興奮的天堂墜落,表情也恢複成冷漠,但腳下沒有晃動一絲的飛滑卻讓他的心境變了。
即使生活再艱難,飛滑也沒有錯,過去也沒有錯,他擁有的能力也沒有錯……
“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申勇呢喃著他前世看過的動漫台詞,捂著臉笑了起來。
笑了片刻後,他抬起頭看著皺眉的白青陽說:“告訴我,她的名字以及價格。”
白青陽聽到這話,一怔,隨後笑著說:“它隻有出廠編號nt-6,至於價格,則是榮譽贈送,你隻需要留下今天暴揍他們的視頻,它便是你的了。”
申勇蹲下身子,摸了摸飛滑說:“那麽從今天開始,你叫叫星月了……歡迎你,星月。”
飛滑的驅動光芒微微閃爍,如同通曉人心一般。
申勇見此,不禁一愣,旋即釋然,想著估計是安裝了ai程序,便沒在意。
“這句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可能有點可笑,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申勇認真說道。
“好啊,我就在這兒等你!”白青陽開玩笑地說道,他根本就沒指望著申勇會給他什麽回報,一個f級,又能回報些啥呢,“那我們就過去?”
“嗯。”
在後方訓練場,少年們正飛上飛下地熱著身。
馬曉泰結束了懲罰,飛到沒有熱身的陳歡歡旁邊,殷勤地說:“歡啊,你咋還刷平板呢,咋不熱身啊?”
陳歡歡頭都沒抬,隻是緊蹙眉頭說:“我總覺得那個助教在哪兒見過,但都找不到匹配的人選。”
“嘁,他很強嗎?”馬曉泰嗤笑道。
陳歡歡瞪了他一眼說:“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比不過他!”
“嗬,白教練和那個什麽勇者過來了。準備列隊吧。”
陳歡歡收起平板,踩上飛滑準備列隊,嘴裏還嘟囔著“所有人……所有人!?”她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道晴天霹靂,遠處的勇者身影和他腦海中的某個人的身影重合時,她一個趔趄差點從飛滑上摔倒。
“開,開玩笑的吧!?”
列隊後,陳歡歡直勾勾地盯著申勇,這落在眾人眼中心中思慮各有不同,青春期的少年們想著她莫不是看上了這個“老男人”黯然神傷,白青陽也覺得陳歡歡被這鋼鐵直男的臉給騙了,而申勇愣了片刻後卻清楚了答案,於是伸出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保密。
陳歡歡心領神會,連忙點頭如搗蒜。
這落在眾人眼裏,頓時生出了各種猜測。白青陽在一瞬想到了“撩妹”這個詞,然後果斷搖頭。
馬曉泰身為陳歡歡的堅實擁簇,就要開口,卻被她夾著寒芒的目光給嚇得閉上了嘴。
掃了幾眼朝氣蓬勃的少年後,申勇微笑著開了口:“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由於我的星月構造的問題,‘速度戰’將不進行。至於是先來‘奪旗戰’‘擂台戰’還是‘技巧戰’就由你們來決定。”
白青陽接上話茬,用低劣的演技說著:“雖說不想承認,但這些孩子間也有強弱之分,勇者先生是要抽刀向更強者呢,還是保底打個最弱者呢?”
申勇不爽地說道:“你在演啥雙簧呢?當然是他們一起上。要是他們都比不過,還當啥助教。”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少年們的怒火和好勝心,他們再怎麽說也是職業種子,還能被一個不知名的家夥這樣嘲諷?
就連秦含都有些怒氣的時候,陳歡歡卻輕鬆至極,昂著頭在心底嘲笑著這些少年:那可是無垠者申勇大人,你們這些人一起上都不夠大人塞牙縫的。
隻不過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也在申勇的“群體攻擊”範圍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