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不斷發酵，從官方通報帖來的一堆“申之使徒”也加入了這場蓋樓之旅。

    單就一個申門，被複讀了一百多樓，最後還是一個看直播的飛滑人打斷了複讀，順便架上了鏈接。

    一夥人進去一看，好家夥，就連他們大多外行人都能看出申勇飛滑技術的高超。

    申勇也借助著這次直播，在未覺醒者中成為了名人。

    幾乎所有的飛滑人都知道目前還掛在世界排名第八的家夥回來了，那些申勇的熟人、生人都爭相尋找著他，但網上關於他的信息乏善可陳，於是所謂“大勢力”排擠的“陰謀論”不脛而走。

    與“大勢力”這個詞最接近的鹹大量子研究院受到了各方的炮轟，就連鹹大也受到了無妄之災。

    研究院對一堆記者的話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解釋。鹹大的教務處則是發表了聲明，確定申勇是他們大學77屆的本科畢業生。

    殊華的帖子已經徹底變味，申門的出現，讓《申勇為什麽是神》應運而生。

    “申勇為什麽是神？

    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說說其他覺醒者相較於申勇差在那裏。

    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格林洛夫。

    雖然在力量方麵與神的差距並不巨大，但他卻因為站在頂端的視野而忘卻了普通的人民。

    這種傲慢的s級，注定走不長遠。

    事實也是如此，靠著破限者的名頭風光了一陣後，便被黑天的暗影刺客發現身心的孱弱，差點折於第三秘境。

    與之相比，神，就很謙卑。

    雖然他擁有著強大到突破限製器的力量，但依舊隻在d、e級秘境探索。

    神不是害怕，隻是不想因為過於自信而放過危害底層的怪物。

    可笑的是有些人不懂神的寬懷，竟然還用僥幸獲得的等級來譏諷神。

    然後是犯下憤怒之罪的丁薑。

    因為被埃塞爾說了句所謂重力不過如此，便跟人打了三天三夜。

    在對方逃掉之後，憤怒地一劍劈碎了漳州大壩。

    違背了神在《新約》中的一句話：“我覺得身為a級怎麽著也得能保護好公共設施吧。”

    於是神降下了他的懲罰。

    被衙門罰了十三億，a級秘境探索一無所獲，本人更是失去了一個後天能力。

    再然後是犯下了嫉妒之罪的白青陽。

    雖然在飛滑世錦賽上遜色了神一籌，但口服心不服的白青陽暗中嫉妒著神。

    甚至敢於當眾說出如果他自由滑評分高一點的話，就能勝過神這種話。

    於是在十八歲那年，他徹底在世界排名上消失，而神依舊高掛前十。

    不過，念在白青陽終於皈依了神的教，並在他的飛滑場讓神重出江湖，神應許了他在飛滑的一切。

    犯下貪婪之罪的雨桐生。

    隻是初出茅廬，他便成為了世界第一。

    而這，自然是因為神的應允。

    神本來欽定他為自己在人間的代言人，在自己退役後依舊在賽場上大放光彩，為此他甚至主動為雨桐生鋪路，不再在飛滑賽場上出現，將一切榮耀都歸給他，甚至應允他可以帶走自己最愛的小怪獸稱號。

    但最後雨桐生卻被利益蒙蔽了雙眼，不再以踐行神的理想為自己的理想，

    也不再聽從神的教誨，甚至自以為榮光已經超越了神，竟允許粉絲將“飛滑之神”冠在他頭上這種褻瀆神的行為。

    於是，神降下了懲罰，一係列完美的教科書級飛滑表演讓他再無他言。

    但念在之前的情誼，慈悲的神還是應許了他的世界排名，隻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上麵還有一位。

    犯下暴食之罪的……

    神，行走在他的國，為罪者降下製裁。

    申門！”

    在2083年4月16這一天，申勇之名響徹了整個網絡。

    而處在這旋渦最中心的申勇，還一無所知，為被自己全能技術折服的少年們，做著技術講解。

    “在進行折返的時候，不能一味地增大出力，可以依靠抓板提前準備弧轉，身體重心放在前麵，再借助後腳的壓板就可以更快更安全地轉過來了。不過你得多練習一些時日，這樣才能在比賽上用到。”

    “月色蕩起秋千，在你的懷裏擱淺……”

    鈴聲響起，申勇一看是陌生來電，接通後傳來了白青陽的聲音。

    “我這會在桐縣，發過來的文件你看一下，然後給我個回複……嘟嘟嘟。”

    “在著急啥呀。”申勇嘟囔著打開了他發過來的文檔，花兩分鍾看完後，他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

    大體內容便是：桐縣出現了一個新型秘境，把整個桐縣居民都包裹了進去，還釋放出了“原型粒子”，使得通訊設備癱瘓。但這個秘境並沒有危險性，進入其中的居民也逐漸被放了出來，其中大部分人都獲得了稀有材料的獎勵，甚至還有將近一萬多未覺醒者成功覺醒！

    通過幾小時的探查，他們已經初步斷定秘境危險等級為“極低”，很快官府便要接手，在此之前，申勇如果有心去碰碰運氣的話他可以叫留個名額。

    申勇多番思慮後最終放棄了這個有可能踏入覺醒者行列的好機會。他的直覺告訴他，事出反常必有妖，沒有被官府徹底調查的秘境未知性太高。申瑩還未成年，正處在高考的關鍵階段，在此期間他可不想出任何問題。

    “我以為你會來的。”

    “過段時間吧。”

    “也好，畢竟是碰運氣的事……不過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從後門。”

    “發生什麽事了？”申勇蹙眉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你火了，在殊華外網內網都火得一塌糊塗，甚至因為你還誕生了一個新教派，叫啥‘申門’。”

    “？”

    “現在一大批‘僵屍’正在我場子外麵候著呢，你一出去估計馬上就得被撕成碎片！”

    白青陽的話可不是什麽玩笑話，那些如同瘋子一般的所謂“媒體記者”可真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

    “行，那我收拾好馬上回去。”

    “今天的培訓費與直播分成都給你打過來了。你家地址待會發我，有個驚喜在等著你哦。”投影裏白青陽挑眉的狡黠神情讓他不由得有些心慌。

    這表情怎麽感覺在哪兒見過……

    “直播？”

    “您的居民通有一筆675400元的匯款。”申勇睜大眼一看，6754後麵確實有兩個零中間沒有點。

    “我這場子跟藍鯨直播有單子，每周末都得直播上五六小時，今天你正好趕上了。因為你能爆殺九成九職業選手的技術讓直播間收益打賞增加了不少，所以這點分成我也就算裏麵了。放心版權這塊我捏得死死的，之後他們使用錄播，進行二創的時候咱們都能收到版權費，這估計是個大數字，之後我按著周給你打過來。”

    “不是你先稍微等等，你這確定沒多打兩個零？”申勇那可悲的自尊心又在作祟。

    “沒毛病啊，指導費5400，直播分成67個w。”

    “直播這麽賺錢？”

    “這算個啥呀，等版權這塊我跟國際滑聯一商量，光錄播買個兩三千萬不成問題。”

    申勇沉默了。

    但他對這數字隻是感慨了一瞬，畢竟20歲前他從未對錢有什麽概念，也就僅僅是這四年的壓迫，讓他感受到了屬於“凡人”的困頓：對金錢的錙銖，社會地位的參差，僅為生存的掙紮，讓他幾乎忘卻的前世記憶變得深刻，在一段時間裏，他甚至生出了“向死而生”追逐舊世的想法。

    若非他還有申瑩這個牽絆，他可能會以他最痛恨、最懦弱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

    他此刻的感受隻有一個，那就是籠罩在他頭上四年之久的大手，正在露出絲絲縫隙。

    但從幕後被推到台前，這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憐憫的雪藏與光天之下的對抗根本不能相提。

    那潛藏在研究院背後的暗影到底是徹底放過了他，還是說隻是暫時的觀望……他是不再介意，還是不介意？

    他感覺一股他無法抵抗的陰謀正在孕育，而他能做的隻有戰戰兢兢的祈禱。

    沒有一間庇護所能抵抗它的雷霆……隻有力量！

    隻有力量！！

    捏緊拳頭準備去求得一絲強大的希望時，那個丫頭豆大的淚珠簌簌滾落的場景便會讓他柔軟下來，最終隻得低歎一聲，繼續原本的計劃。

    在申勇準備離去時，少年少女們集合在一起，滿是不舍。

    在約下之後再來指導的承諾，加了他們的msn群組後，申勇駕著星月從後門離去。

    一路上，他在外網自搜了一波，大致掃了幾眼帖子確定網友都是玩梗後，便放下心來。他可不想莫名被當成邪教頭子給請去衙門喝茶。

    之後他便一直在想白青陽說的驚喜是什麽，結果想了許久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

    在拐入出租屋的深巷前，申勇提前下班，將飛滑關機，用最low的提法往住處走去。

    這時他猛然意識到，他現在好像有將近70萬的可支配收入，這會還住啥地下室呀！馬上回去把房租清掉，收拾收拾搬個好一點的地方。不過比起這個，她得先給申瑩打些錢。

    在描述完財物的正當來源後，他糾結起了該給多少的問題。

    一開始，她和往常一樣準備給自己留個三五千，便把剩下的全打過去。一看數字才發現時代變了，管他什麽行刑前的飽飯還是什麽能力者的幻夢，他真的、真的不想再讓她跟著受苦了。

    最終他決定先給發個兩萬，自己留個一萬左右周轉，剩下的給她存著……至於李華陽的欠債，那就繼續欠著唄。

    至於白青陽說的版權費……自己還能活過一周嗎？

    申勇抬頭望去，是棚戶交錯的鋼鐵遮蔽，那廣闊自由的藍天，與他分隔，不入他眼。

    就在此時，鈴聲響起。

    接起電話，裏麵傳來熟悉的甜糯聲音：“申勇，往後看。”

    他循聲回頭，一身白色的倩影扶著手提箱在那裏站立。

    她如風一般逼近，頭上繡著白色牡丹的禮帽隨風飄遠。

    她攜著梔子花的香氣而來，如狸貓一般竄入他的懷中，抬頭綻放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笑容，道出充滿活力的清脆呼喚。

    “哥！”

    申勇很快便推開了申瑩，低聲嗬斥著：“都多大姑娘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申瑩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盡顯狡黠。

    申勇搖頭淡笑，輕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就在兄妹溫馨互動時，不遠處剛循著地圖拐入巷道的銀發女子見到這一幕，攝人的碧眸猛然圓睜，隨後連忙躲入巷道。

    賽琳娜懵了一陣後，第一反應不是覺得被白青陽陰了一頓，而是懷疑自己看錯了。

    再偷瞥了一眼後，她確認那就是申勇。

    於是過往記憶翻騰，什麽“甜點不喜歡草莓”、“月亮被遮著呢”、“來找我戀愛相談吧”的那種千年朽木居然能做出那麽溫柔的動作，兩人之間那溫馨的氣息她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再一想之前申勇為陳歡歡療傷的一幕……她都想悲哀地宣布自己這隻陳年老股即將退市，不管她身形多麽傲人，麵容多麽傾城，儀態多麽高雅，甚至發色都死戳秦人的xp，但在一個蘿莉控麵前，她又有勝率呢？

    當年重拳出擊，逼得人當場退役。

    如今卷土重來，見懷裏正有新歡。

    賽琳娜，當場敗北，再起不能。

    就在她準備逃離這個令人傷心的城市時，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賽琳娜？你是賽琳娜嗎？！”

    雖然賽琳娜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但還是被申勇一眼認出。

    “哥，是什麽人？”

    “一個老朋友。”

    聽到申瑩的稱呼，賽琳娜先是怔了一瞬，然後眼睛便彎成了月牙。

    申瑩隨後前來，再看到把自己包成粽子的賽琳娜和她那雙充滿笑意的眼後，她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危機感……

    桐山縣，未知秘境外。

    “人數統計得怎麽樣？”

    “少一個人。”

    “什麽人？”

    “縣春風孤兒院的義工，名字是元百葉，男性，身份編號是sbt0520660819t4396。”

    “要麽沒出來，要麽早走了……數據上傳，進行ai比對，看她有沒有在別的地方出現。”

    “找到他的行蹤了！在北川錦華街！”

    北川，錦華街。

    一個少年拿著一顆黑色的珠子，在人群中竄來竄去，不時舉起珠子對向行人，然後嘴裏嘟囔著“不是你”、“你不行”之類的話語。

    多數人覺得少年精神有問題，都是多加閃避，但也有一個大漢被一句“你不行”給惹怒了。一記風刃揮去，劃傷了他的小腿，使得他一下摔倒，鮮血汩汩而流。

    錦華街是凡人的購物街，律法明令禁止能力釋放。

    霎時警鈴大作，一男一女從不遠處竄出。

    男的將風刃男一腳猜倒，為其雙手拷上禁能手環。

    女的則一邊安慰著少年，一邊釋放能力為他療傷。

    不一會兒少年的傷口便結痂愈合，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不顧女人的呼喚自顧自前去，依舊如之前一般，嘟囔著“不是你”、“你不行”。

    就在風刃男要被扭送衙門之時，他突然蜷起了身子，嘴裏流出大量的黑色液體！

    短短數秒間，一個d級能力者便驟然暴斃，隻留下一張人皮和一團黑色的粘稠液體。

    在眾人的慌亂尖叫中，兩人衝向少年離去的方向，卻隻看到他如同全息幻影一般一呲花便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北川的同致街上，少年憑空出現，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隻是依舊舉著黑色珠子，在不同的對象麵前說著，

    “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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