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就是愛美,怎麽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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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向陽村的蘭村長還有他的小兒子蘭建國啊。
蘭建國就在這次跟父親到火車站接年輕人的時候,一眼看到了那個與眾不同的原身並對其一見傾心的。
之後千方百計的想幫助原身適應向陽村的生活,或者是希望這個漂亮的姑娘在適應了農村生活後,可以選擇自己在此生根發芽。
隻可惜原身對他的殷勤始終不假辭色,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完成年輕人生涯,一門心思回城去。
命運就是重複的遊戲。
當小夥子看到遠遠朝他走來,穿著家草綠色粗呢外套黑色長褲,紮著簡單馬尾的姑娘向自己走來的時候。
整個車站所有的人、事、物似乎都已經虛化,他的眼中隻剩下那個姑娘微笑的臉龐。
梅落星臉上並沒有如旁人那般疲憊,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反而顯得那麽清新,那麽自然,白白淨淨的麵容讓人不由自主想去戀愛。
所以說,每個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
更何況,梅落星本身在海城那樣大城市也是頂尖漂亮的那一類。
等人來到跟前,蘭建國終於回神。
“同,同誌。你,你們就是來我們向陽村的年輕同誌嗎?我叫蘭建國,這位是我爹,也是咱向陽村的村長。你們叫什麽名字?”
蘭村長聽到兒子的介紹,並沒有說話也隻是朝三人點了點頭,表示打了招呼。
“楚天南。”
“王文文。”
“梅落星。”
三人分別報上自己的名字。
蘭建國偷偷瞄了一眼梅落星,心中暗想:原來這位姑娘叫梅落星啊,名字真好聽。她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星子,一閃一閃的。
那黑黑的臉龐竟然染上可疑的色彩。
“建國,喊上人到那邊等著,還有兩人咧。”
梅落星目光微閃,那兩人啊!
本應該先到的他們卻因為火車晚點,反而是梅落星他們這趟車先到了。
就在王文文被凍得瑟瑟發抖,猶豫著想折騰行李加件外套的時候,兩個大高個男青年快步來到了幾人的跟前。
“抱歉,火車晚點了,讓老鄉久等了。”
一個穿灰色毛衣長相清俊的青年一臉傲然解釋他們遲到的原因,卻沒有聽出他有多少歉意。
顯然蘭村長也沒有多在意。
這些年輕人一批接一批的來自己的村子,哪個不是和他們一樣,都是這副“我是城裏人,我最高貴”的表情?問題是真幹活的時候,全都成了一條蟲。
好點的勉強養活自己,差的那是一下地就生病,一上工就頭疼。剛來時估計還有在城裏的家人接濟支援,時間長了啥支援都沒有了。
這不,嫁人的嫁人,入贅的入贅……
蘭村長見分配到自己村的五個人已經到齊,便帶著人到那個專門負責接待並分配年輕人的工作人員那邊。
辦好了交接手續就讓自己兒子趕上驢車,帶著這五位城裏人回村了。
蘭村長的心情本不太好,在看到其中一位女娃子對著驢車一臉嫌棄,卻還想坐上去的時候心情就更不好了,冷冷的“哼”了一聲。
“建國你跟這幾位說說咱大隊的情況。”
言罷徑直踱到了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毛驢的腦袋,滿臉的心疼。
蘭建國攔下了王文文。
“王同誌,咱隻趕了一輛驢車來,隻是給大家夥放放行李。光行李都堆滿了,你這麽重再坐到車上,咱們家毛驢會拉不動的。”
這個西北小夥子說話爽直的很,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兒而憐香惜玉。
王文文被他說得滿臉通紅,馬上要潸然淚下了。
“同誌,去向陽村到底多遠,沒有通汽車嗎?沒通車你們怎麽就趕了一輛驢車,不能多來幾輛車嗎?”
灰毛衣語氣非常不滿,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問蘭村長、蘭建國二人。
“小夥子,我們大隊就這個條件,整個大隊就一輛驢車,今天還是因為村裏沒活才把驢車趕過來,給你們放行李的,如果不滿意,你們馬上坐火車回家去。”
蘭村長放下這麽一句話一手拽著驢車的繩子,就想要甩鞭子帶頭往前走了,顯然他根本就不喜歡這些年輕人分到他們村去,實在是被之前的年輕人搞怕了。
一群自視甚高的年輕人,不愛做事隻會喊口號。
做啥啥不會,屁事一大堆,搞得他們向陽村烏煙瘴氣的。
他們向陽村被塞進來這麽多所謂的知識青年,一個個看著倒挺漂亮光鮮的,可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活又不會幹能頂什麽用,賺下的工分還不夠養活自己。
現在又分來五個,看著又是一群繡花枕頭。
可是又不能拒絕,蘭村長煩都煩死了,抽出自己的煙管點了起來,“吧嗒,吧嗒”抽起旱煙。
見幾個人還沒有將行李全都放好,心裏覺得煩又實在不願意和一群年輕人種蘑菇,於是他將鞭子丟給了蘭建國,先抬腳走了,對兒子喊道。
“建國整好了,馬上趕過來,老子先走一步。快著點,再不走天黑了趕不到家了。”
梅落星覺得這老頭有點意思呀,真的對這些去他們村工作的年輕人事一萬個看不上眼,而且還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
可是很抱歉,往後自己要麻煩他們的事情可多了。
扯開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拎著自己的行李往車上一扔,兩隻大箱子就那麽齊齊地碼在車子上的一個角落。
梅落星那舉重若輕的動作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楚天南有些不好意思。
“梅同誌你應該喊我一聲的,你這麽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怎麽能拿這麽重的東西呢?對了,剛才聽村長說,一會兒我們要走好遠,要不我們把行李全都搬上去給你挪個位置,你在上麵坐一會兒先休息一下。”
完全忘記蘭建國所說的驢車隻裝行李不載人的話。
“不用了,坐了好幾天的火車了,早就坐累了,現在走走正好。”
梅落星對楚天南的慷他人之慨,沒有做評價隻是平淡地拒絕了。
卻引起了王文文的不忿以及那灰毛衣兩人的側目。
蘭建國聽著這幾人的互動,啥也沒說,隻是看到所有的行李都碼放整齊後,掄起小皮鞭輕輕的甩在毛驢身上。
吹了個口哨,說了句“出發了!”
頓時打斷了所有人的對話,隻得跟上已經“噠噠噠……”走起來的驢車,往向陽村的方向慢慢行去。
從火車站到向陽村真的太遠了。
在蘭村長、蘭建國說了N次“快到了,快到了”的時候,終於在下午三點之前來到了向陽村,這個全村人都住在窯洞裏的村落。
看著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黃土地,一個個高低錯落的用低矮的泥坯圍牆圍著的窯洞,灰綠灰綠的樹木,犬吠聲,孩童的呼喊聲,又有聽到村口的動靜從自己窯洞中走出來的好事者。
梅落星他們看到的都是皮膚黢黑的村民。
女人們不是剪得齊耳短發,就是紮著兩條麻花辮。
灰撲撲的衣服,灰撲撲的人,灰撲撲的房子,灰撲撲的一切。
秋天的向陽村,就隻有灰秋秋的顏色。
唯一能夠看到其他色彩的,也許就是幾個小姑娘頭上的紅頭繩。
哦,還有那矮牆上的紅色標語。
或者還有村民笑開露出的那口大白牙,也可以算得上是不一樣的色彩了。
一路上的交流,梅落星等人已經知道向陽村有個專門提供給年輕同誌們居住的宿舍小院。
就在村邊上的那一排窯洞,應該屬於是村子的邊緣地帶了。
那邊有五孔窯洞,分了男女宿舍,也有廚房應該還算寬敞,平日裏這群年輕人都是自己開夥的。
七零年,不算遲也不算晚。
距離高考,可以正大光明離開農村,回到城市的時間還要六七年呢。
但是七年後原身也才24歲,還年輕著呢。
一邊跟著驢車走,一邊觀察著這個村子。
顯然村民對村長要再次帶回來五個年輕人的事情都已經是知情的,有些好奇的小孩兒攆著驢車走。
還纏著蘭建國問問題,諸如什麽:
“建國哥,你們怎麽才回來呀。”
“建國哥,這些哥哥姐姐叫什麽呀?他們就是新來的年輕人嗎?”
“建國哥,你們是去宿舍小院嗎?我們也要去。”
……
就在村民好奇地打量以及小孩子的一路跟隨,外加奇怪的詢問中,一行人到達了宿舍小院。
宿舍小院原本就住了四位年輕男女了。
兩男兩女分別住在兩個窯洞裏,這一下子又增加了五個人,雖然還有兩個空置的窯洞,但裏頭什麽都沒有,根本就住不了人。
顯然,現在隻能跟老成員擠擠了,要分開住至少要將那兩間空著的窯洞收拾出來才行。
這樣,哪怕那窯洞長長的,但人一多確實就顯得相當地擁擠。
行李卸下來後,梅落星稍微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提起自己的兩隻箱子就進了蘭建國所指的女生宿舍。
這個窯洞麵積並不小,收拾得也挺幹淨。
住在這個窯洞的兩個女孩是否好相處不得而知,但是看樣子至少還算勤快。
隻是四個人住一間屋子,梅落星就覺得非常的別扭。這跟原身的人設也不符呀,當然也跟老祖自己的生活習慣衝突咯。
她想要美好幸福的,首先生活環境得美吧!
可以說原身是個蠻自我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這樣特殊的年代許下了,一定要保持自己美美的願望。
行呀,這也挺符合老祖的個性,她本身也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呢。
打開原身的行李箱,從裏麵掏出了一包餅幹和一斤糖果。
便將行李堆在窯洞的一個角落,也沒和其他的人打招呼就出了宿舍小院,去追趕已經趕著驢車離開的蘭建國。
原身的記憶中,那兩位女生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一個嘴毒,一個心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