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不做戀愛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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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一個也不少。
院子中所種的花木都是名貴品種,朱雀國本來就是四季如春,而這個院子更是將花木搭配得極其用心,看那繁盛的花木估計宅子的主人想要做到院子中天天開花,時時開花。
君縈懷看過的美景不知凡幾,哪怕這個院子再精致漂亮,她也隻是一帶而過,神識隨著她的走動,也慢慢推進,一個個小院的情況都被君縈懷盡收眼底。
許多齷齪也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主院,就是林大人與方梵音的院子。
今天並不是休沐日,這個時間段,林大人應該是在宮中當差,自然不在家中。
方梵音正坐在堂屋中的主座上聽幾個管事模樣的粗壯女子在匯報事務。
「正君,今年的田莊收成與去年同期是持平的。
但是,上個月的那場暴雨將莊子上給佃戶居住的房屋給衝塌了,至少塌了一半房屋。
現在,他們都擠在那沒有塌掉的屋子中,實在是擁擠不堪。
您看,是不是趁現在已經秋收完畢,讓他們給自己造上幾間屋子?」
管理田莊的鍾管事,心中忐忑,她拿不準方梵音聽到這樣的壞消息,會不會拿自己出氣,畢竟眾所周知方梵音的脾氣可不好。
「房子塌了?塌到什麽程度?難道連牆體都散架了嗎?」
方梵音用杯蓋有一搭沒一搭地刮著茶水的浮沫,狀似很不在意地問道。
「這……牆還是有的,但是也不夠結實,如果必須將就也不是不可以。
隻怕按原樣補回去,那來年雨季一來照樣會塌。
萬一,運氣沒有這次好,那估計會鬧出人命……」
這個管事當然知道方梵音的摳門屬性,或者說不將佃戶的性命看在眼裏。
隻能將事情的嚴重性說透,希望能改變方梵音還沒有下定的決心,能夠爭取一二。
但是她失望了。
「那就補補吧!過些日子不是又要種地了嘛,哪有那麽多時間那麽多錢給他們造新房子。
而且,明年誰知道會不會下大雨?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吧。
不是收了稻子嗎,本來是要用來肥田的,現在你就撥出一部分給他們,讓他們搭幾間厚實點的屋子。
那牆也沒有塌,先湊合湊合,擋風擋雨肯定沒有問題的。算了,算了,稻草就隨他們用好了。」
然後,斜著眼睛望向鍾管事,幹咳一聲才說道。
「我們林家這一大家子的,開銷大得很,能省則省吧。下一個。」
鍾管事隻能悻悻行禮退下。馬上又一個胖乎乎的管事上前回話。
「正君,今年鋪子裏的生意比往年降了三成多……」
這個胖掌櫃正要將那降了三成多的生意的原因說出來。
「砰」一個茶杯砸了過來,正好砸在了胖掌櫃的額角處,然後反彈到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略燙的茶水,還有裏邊的殘茶落了一地。
而胖掌櫃的額頭上開了口子,鮮血已經順著她的眼睛流到了下巴處,看著有些驚悚。
胖掌櫃「撲通」跪了下來,到底下意識地避開了那茶杯的碎片。
她不可能不害怕,自己一大家子的賣身契可是被主家捏在手中,不敢不聽、不敢不從、也不敢反抗。
現在,胖掌櫃也不敢說出商鋪收益不好的原因,隻一個勁地磕頭,希望方梵音能夠息怒,不要因這個原因將自己給發賣了。
「降了三成,陳掌櫃你好本事呀,人家做生意越做越好,你卻越做越差。你說鋪子裏的生意降了三成,莫不是你把那三成給貪汙
了。」
方梵音麵容寒怒,原本清朗的聲音竟帶上了絲絲狠毒,讓在場的管事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
「趁著我現在心情好,把你貪墨的銀兩交出來,我就既往不咎。」
「正君,正君,冤枉呀!
我哪裏敢貪墨店中的銀兩,確實是在我們店鋪的對麵開了一家專門賣稀罕物品的大商鋪。
他們分走了我們店鋪許多生意,能夠做到隻降了三成利,那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陳掌櫃以頭搶地,鮮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但還是不忘將自己的為難之處大聲地喊了出來。
不喊不行,不喊出來那貪墨主家銀錢的罪名就要落實到她頭上了。
「對麵的店鋪商品特別豐富齊全,還有他們的買賣手段也特別多。
如今幽城的大戶人家就沒有不知道他們店鋪的,下個月我們家的生意隻會越來越難做。
正君,如果我們沒有新的貨源,我們家的生意那隻怕會被他們擠兌到天涯海角去了。
估計那些老客也都會被搶走,正君,這真的不是老婦不用心……」
陳掌櫃話都沒有說完,當然也不用她說完,在座的長了耳朵的也都明白接下來半句話的意思。
陳掌櫃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後,隻是保持趴跪著的動作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方梵音聽完也不再看陳掌櫃。
杯子已經被她砸了,她右手放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
「吧嗒,吧嗒……」
那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敲打著這些管事的心髒,一個個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陳掌櫃,你先出去,在外邊候著,我先聽其他人匯報完。」
陳掌櫃聞言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悠悠站起來,往後退一直退出了房門。出去後果真如方梵音所言那般,就呆呆地立在房門邊上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她在思考著什麽。
聽到裏邊那已經恢複清朗的聲音,繼續說道。
「下一個。」
果然另外一個管事的也上前報告她手頭的工作,陳掌櫃麻木的聽著。
屋中的方梵音到底還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耐著性子,聽完他們一個個地報告事情。
之後又一一回複了。
便讓這些管事各歸各位,除了門口的陳掌櫃。
屋中的管事們魚貫而出,看到房門邊站著的陳掌櫃一個個都略微搖搖頭。
同情歸同情,但也沒有想著能夠為她求個情什麽的。
方梵音的脾氣他們都清楚。
在她手下工作了那麽多年,方梵音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可沒有人敢惹,那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進來吧。」
清朗的男聲在裏邊響起。
陳掌櫃略麻木地往屋子裏走進去。
「侍墨,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兒,沒有看到陳掌櫃腦袋破了嗎?快去給陳掌櫃拿金創藥,還要我提醒你嗎?」
旁邊的侍墨連忙請罪。
「正君,我錯了,我現在就去取。」
叫侍墨的十七八歲小廝說完踩著小碎步就往外走。
陳掌櫃也沒敢言語,隻恭敬地站在邊上等候方梵音接下來的話語。
也沒讓她等多久,方梵音的聲音悠悠響起。
「對麵是誰家開的店鋪,你可知道?」
陳掌櫃也是做了十多年的店鋪老掌櫃了,這點行情情報她自然是知道收集的。
於是,她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回複給方梵音。
「正君,其實那家人您也認識就是……」
陳掌櫃吞吞吐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說。」
「就是您的娘家方家那邊的,就是不知是哪位主子的產業。
那個鋪子的貨品真的非常多,而且都是精品,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拿的貨,竟是一些海外的稀罕物。
還有那許多的珍珠、翡翠、珊瑚……都是些稀罕物。
正君,他們不光光是貨品好,也不知道從哪裏挖了一批匠人,製作的首飾款式新穎多樣,還可以接受定製。
那新來的掌櫃做生意確實有一套,若非咱家有老客戶撐著,這個月的盈利隻怕降五成都不止啊!」
陳掌櫃一邊賣慘一邊將對家的情況娓娓道來,這會兒方梵音倒是壓下了脾氣,示意陳掌櫃繼續說下去。
「正君,不是我等不用心,實在是咱家的貨比不上人家的。
就說那珍珠,人家的珠子就比咱們的大,還比咱們的圓,顏色也比咱們的多。
還有那紅珊瑚,顏色特別鮮豔,又高又大,可好看了。
這還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後頭更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找來一些稀罕物。
那些玉器不但料好,工也好,那雕工可以稱得上巧奪天工,那叫一個精美。
還有瓷器、刺繡、一些精巧玩意兒一看就不是我們朱雀國的,應該是從大嚴國那邊傳來的。
他們有這麽多的好貨源,咱們無論如何都是比不過的,除非……」
方梵音:「除非什麽?繼續。」
陳掌櫃:「除非我們能夠拿到他們的進貨渠道,取而代之……」
陳掌櫃對這些生意經自然是頭頭是道,了主意後也就不再言語了。
陳掌櫃所出的主意也是中規中矩,隻是方梵音他的處理方法嘛,估計會不擇手段。
對這點陳掌櫃自然是有數的。
但是,主意她出了,至於要怎麽做,之後該拿什麽主意,這些事情那是主家該操心的。
她一個小掌櫃可沒那麽大的能量,她才不管主家是否會做一些違背道德、傷天害理的事情。
是的,以陳掌櫃對主家的了解,當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方梵音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搶奪對方的生意。
哪怕那是自己娘家人的生意,但誰知道是哪房人啊,反正不是他親爹的鋪子。
如果方梵音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導致那家鋪子虧本了,倒閉了,那也不關她的事情。
人家死總比自己死好。
方梵音手指依然在敲著桌子,她確實在考慮該怎麽弄死對方的事情。
首先要看看那家店鋪背後的主子是誰,他可不相信自己娘家的那些人有這樣的本事,出海與大嚴國的商人或權貴搭上線。
對著陳掌櫃揮揮手,讓她先下去。
侍墨剛好拿著金瘡藥走了進來。
方梵音此時得了真話又自己有了主意,心情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