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欲狂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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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禦劍飛行根本感覺不到峰頭與峰頭之間有多遠的距離,反而可以在禦劍飛行的途中,居高臨下從空中欣賞翠疊峰的秀美,宗門內不同峰頭上不同的風光。
整個宗門被陣法圈住,靈氣氤氳濃鬱,隻是靜靜地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此時,袁和煦就如螻蟻般在翠疊峰沒被開發過的茂密樹林間摸爬滾打。
他現在可不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身體孱弱如遲暮老人。
雖然看著還年輕,但是沒有了修為的袁和煦就是一個普通老頭,既不能禦劍飛行也沒有神識控製飛行法器,他想逃離翠疊峰就隻能用自己的雙腿往山下跑去。
哪裏還能有閑情逸致從不一樣的角度欣賞美景,身處其中隻能感受到原本無害的山林是那麽猙獰恐怖。
樹林中原本無害的小型靈獸,甚至是那些無害的小昆蟲,都是他如今不可抗拒的存在。
袁和煦被困住了。
當他被翠疊峰的常駐弟子找到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
那位弟子哪裏敢耽誤,用最快的速度將人帶到了峰主的小宮殿外,幾番通報都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翠疊峰最近真的不太平,事情是一樁接一樁地出,那弟子無計可施隻能將翠疊峰的異常,還有袁和煦的現狀全部告知於戒律堂。
這才發現原來思遠真君也成了廢人一個了,而袁和煦堅持了幾日終於解脫了,哪怕有靈丹毫不吝嗇地往他嘴裏塞,也沒能讓他繼續苟活。
這父子倆同病相憐,此刻就連宗主也對戒律堂有意見了。
宗門內部一再出現賊人,姑且這樣假設賊人是來尋仇的,而那賊人能夠一而再地得手,到底是賊人的手段太強還是問天宗的門戶守護太鬆散。
賊人來去自如,簡直比到自家後院還方便。能夠悄無聲息地廢了袁和煦,又不驚動任何人廢了思遠真君這個老牌元嬰修士,賊人到底是什麽修為?
賊人如此放肆,完全不顧及問天宗的顏麵,難道他其實是對問天宗有著天大的仇恨,隻是先對思遠真君父子開刀?
然後呢,接下來誰會是他接下來的目標?
巡邏隊的安排更加緊密了,宗門內的排查範圍也更廣了。
可惜始終一無所獲。
至於宗門內是否有被懷疑對象,作為最普通的築基期弟子又哪裏能知道!
就連翠疊峰最後是一個什麽樣的安排,陸穎也隻是聽旁人的議論而知道了一個大概。
峰主思遠真君成了不知世事的廢人,怕是不能修煉了,峰主的兒子袁和煦也油盡燈枯事發幾日後就離世了。
而思遠真君唯一的弟子,墨寄情這個新鮮出爐的金丹修士也是遊曆在外,始終聯係不上,而且這師徒倆的關係眾所周知並不和睦。
哪怕問天宗是個厚道的宗門,但是一個元嬰修士特別是一峰之主在沒有留下任何安排的情況下,理所當然由宗門接收了他的一切,把不在場的墨寄情撇開也是必然。
陸穎跟墨寄情說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最後在離開的時候又欲言又止,最後一咬牙還是將本來想要隱瞞的一些或真或假的秘密全部都說了出來。
「寄情,你那師父可不是好人。戒律堂的玉堂主來翠疊峰查找線索的時候,找出來好多汙糟事情。
其他的事反正他們是瞞下了,但是,在思遠真君的小宮殿中找到了好幾個資質特別好的被囚禁的小孩。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被囚禁嗎?」
關子沒有賣多久,陸穎就自問自答。
「據兩個稍大點的小孩說,他們中有人是被思遠真君從他們的父母、或者是人牙子那裏買來的,乞丐堆裏撿的……還有其
他的手段,反正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這些小孩全部都是男孩,資質極佳。
一開始審訊的同門還以為這些孩子是思遠真君在凡俗界新收的弟子們,或者是給宗門補充新鮮血液。
哪裏知道……寄情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要做什麽。他是在給袁和煦找容器。
寄情你知道「容器」是什麽意思嗎?就是奪舍啊。
找了這麽多資質優秀的孩子,就是要從其中找一個最合適的小孩給袁和煦奪舍,讓他重新走上修行之路。
那些小孩大多都懂事了,跟著他們父子一路,也都知道自己如果不符合奪舍的條件,那他們就是死路一條。
你知道嗎?這些孩子最小的孩子才隻有五歲,這個小孩好像是被思遠真君直接給抱走的,根本沒有跟小孩的父母給個交代了。簡直……」
聽到這裏,墨寄情不由發問。
「哦,那現在這些孩子都在哪裏?」
「後來,宗門因為這些孩子的資質,就全部被收進了宗門,也算是好事一樁了。十年了,那些小孩資質都很好的,也許都被宗門的元嬰長老收做弟子了吧。
怎麽,寄情其中有你認識的人嗎?要不我去幫你打聽一番。」
「大概真的有要我找的人。不過你別麻煩了,一會兒我就要去戒律堂找玉堂主。」
陸穎又絮絮叨叨了一陣後才離開,臨別還叮囑墨寄情得空了一定要去找她再好好聚一聚。
而作為翠疊峰峰主唯一到現在還完完整整的弟子,自然是要去戒律堂問問情況的。
畢竟,思遠真君唯一的真傳弟子的名頭還掛著呢,而且翠疊峰如今已不在思遠真君的名下,宗門沒有動她的洞府也是希望她回來後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吧。
現在回到了宗門,再不去問問自家師父的情況那就是太過涼薄了。
墨寄情當然不能給原身留下這麽一個坑,也要帶著原身去看看前世仇人的下場不是。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去墨刀空間將原身的魂體接出來的時候,墨刀空間中的墨衣竟然給自己傳訊息了。正好,不用考慮了。
墨寄情神識進入刀意空間迎麵而來的墨衣透明到幾近於無,如果用透明度來形容,那就是百分之一都不到了。
若不是自己用神識看他,肉眼哪裏還能看得清楚。
「我說,你有必要這麽拚嗎?你到底給你徒弟演練了幾次狂刀術?還是你幹脆把自己的魂力全部給了你的寶貝徒弟?」
墨衣聞言表情微滯,透明的手握拳抵住自己的嘴唇,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狡辯道。
「這不也是你給我找到徒弟,我對她好,你不是應該與有榮焉嗎?你現在是什麽態度,吃醋了不成。」
看到墨寄情一臉鬱悶,不再打趣反而一本正經地托孤。
「那個,我馬上就要消失了,看著我教你狂刀術的份上,你對這傻丫頭多照顧些。別讓人給欺負了去了……」
「停,實話跟你說吧,我不可能在這裏留很久,如果我留下了,你說你這個好徒弟怎麽辦?
好了,你就別瞎操心了,看你的樣子應該馬上就要消散,是要回到你的本體那裏了嗎?快去吧,別磨磨唧唧的。
至於你徒弟,她自然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誰也不可能一輩子都靠旁人的幫助與扶持。還是得自己立起來,自己知道自己要什麽。
你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了,怎麽碰上自己的徒弟,也同世俗界那些寵愛晚輩的熊家長一般無二了呢?」
「哎,罷了。」
墨衣聽了墨寄情的話,半晌沒有說話最後歎了一口氣,隻留下「我走了」三個字,透明的身體竟然
就化作星星點點的光屑消散了。
原身的魂體出現在墨寄情的身邊,看那要哭不哭的表情,顯然這師徒二人已經道別了。
墨寄情也沒有好奇這兩師徒話別到底說了什麽,隻是問道。
「我現在回到問天宗了,你那渣渣師父現在可麻煩了,要去看看嗎?」
「好,謝謝尊者。」此刻的原身情緒收斂得很好。
墨寄情也沒有讓原身到身體內,而是直接將她收進了納魂空間中,這樣她可以看得更清楚明白。
墨寄情沒有半分耽擱出了洞府之間來到了戒律堂。
這個地方墨寄情還沒有來過,隨著值班弟子到了進了戒律堂,略等片刻就見到了玉堂主。
玉堂主對墨寄情並不陌生,就在他第一次探查袁和煦事件的時候,就將翠疊峰上下所有弟子的底細都翻了個底朝天,當然也包括這位思遠真君的唯一真傳弟子。
「既然墨師侄自己來我戒律堂,那我也開門見山地問了。墨師侄可知道你師父的一些事情?」
「敢問玉堂主所指何事?」墨寄情還真不知道玉堂主所指的是何事,畢竟是思遠真君的黑料隻要真的去挖,那就是無論怎麽挖都挖不完。
「咳咳,就是……你才剛剛回來可能還不知道你師父的事情。這麽說吧,你的師父他確實是罪有應得。如果他此刻是清醒的那麽宗門一定會給他處罰的,而且處罰的力度也不會低。」
玉堂主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特別注意墨寄情的表情,看她可有過激的反應。隻可惜他根本無法從一臉平靜的墨寄情臉上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表現。
他繼續說道。
「宗門決定,首先收回翠疊峰。包括思遠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要交給宗門。
雖然你是他唯一的弟子有繼承他的財產的權利,不過首先他的東西真的不好拿,再有思遠真君雖然被賊人迫害並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但是他現在還是被宗門好好地安置著。
當然,宗門也知道墨師侄雖然是思遠真君的弟子,卻一直被他邊緣化,而且本身也對宗門有著不小的貢獻。所以,墨師侄不用擔心,你隻要按平日一般修行就行了。」
墨寄情點頭,她完全明白玉堂主的言下之意。
你師父出事都是罪有應得,所以除了他這個人被宗門養著,其他的一切都歸宗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