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韋然杖殺太極殿
字數:6123 加入書籤
韋然獨自一個人坐在尚書省中,對於目前南齊朝堂的現狀,他感到很無力。
多年世家門閥掌握朝政的狀況,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就算動手殺了如此多的世家門閥,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利爭鬥,就有欲望,滅了一個地方世家,很快就會出現一個新的豪強,他們在不滿足於財富的積累之後,就會想要獲得更高的權利。
建康城外,禦林軍徑直闖入了劉呈和羅達通的府中,將兩人府中上下之人盡數緝拿,刹那之間整個建康城人心惶惶。
和羅達通已經劉呈二人交往甚密的一些大臣得知消息後,也都呆在府中如坐針氈。
他們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但是韋然前腳剛歸,後腳就在建康城大動幹戈,這讓這些大臣很難不聯想到是不是韋然開始清除異己了。
尤其是那些曾經在各種場合抨擊過韋然的大臣,更是已經在家中開始安排後事了。
不過韋然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些螻蟻身上,通過提審羅達通,韋然也算是大概了解了其中的原委。
本來一些門閥家族聯合起來,打算讓蕭義獲取更大的權利,獲得蕭炬的信任,從而趁韋然帶兵在外的時候,可以削弱韋然在朝中的影響力,從而讓蕭炬慢慢的疏遠韋然,但是蕭炬對韋然的信任不是這些門閥所能理解的。
故而當蕭炬突發疾病的時候,門閥家族就覺得好機會來了,換個新皇帝,權利就要進行大洗牌,但是蕭炬乃是舊疾複發,調養即可,於是他們就讓太醫想辦法讓蕭炬一直睡下去,趁機遊說孤兒寡母,想趁楊皇後執政的時候在朝廷內進行一波權利洗牌。
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韋然回建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而且隻帶了百人就回了建康,如果是調大軍回建康,他們還可以用試圖謀反的名義來誆騙百姓,但是韋然帶的人顯然謀反不了,他們便想拖延時間,並且在這個敏感期內繼續遊說楊蘭下手。
但是韋然的魄力非常人可比,何況他本身做事情就肆意灑脫,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性格更是冠絕南朝。
蕭炬病重之後,已經多日沒有大朝會,所有的事情都是上書到中書省處理,韋然於是以楊蘭的名義下令,明日大朝會。
此舉引起了眾多大臣內心不滿,韋然有什麽權利組織大朝會,如此僭越之舉,顯然是沒講朝廷禮法放在眼裏。
回到秦王府的韋然,將事情告知給了蕭嫣然,蕭嫣然身為當朝長公主,蕭炬胞妹,自然是義憤填膺,連忙問道:“夫君打算如何處置幾人?”
蕭嫣然所言的幾人,自然是指羅通達等人,韋然捏了一下蕭嫣然的臉說道:“能如何處置?殺幹淨一了百了即可。”
聽到韋然又要殺人,元淑在旁說道:“夫君又要再造殺孽?從來到南齊之後,夫君年年都在殺人,死在夫君手上的南齊官員和門閥世家之人,怕是已經過萬了。”
韋然聽到這話,並不惱怒,隻是回頭對元淑說道:“我隻殺作惡之人,況且這些人能生的很,家中的子女比豬還能生,陛下龍體有恙,此次的事情也給了我們警鍾,必須得把他們殺怕了。”
韋然的話令二女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寒冷了下來,蕭嫣然還欲勸勸韋然。
韋然卻直接伸出手攔住了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今我們已經是眾矢之的,為了你們的安全,我也不得不將權利都把控在自己手上。楊蘭如今雖然是皇後,但是已經是蕭家的人了,此次若非我回建康及時,恐怕她真的要被賊人蠱惑了。”
元淑趕忙抓住韋然的手臂:“夫君你不會想廢了楊蘭吧?”
韋然不禁啞然,隨後搖了搖頭:“畢竟她乃是我的義妹,更是楊虎之女。你們往後要多去宮中,多和楊蘭談心,皇位肯定是要傳給業兒的,畢竟是陛下的獨子。我能做的就是要在業兒親政之後,手上能有真正的皇權。”
翌日清晨,台城內太極殿外,雖然烏泱泱的站滿了人,但是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眾大臣向前看去,隻見韋然身著蟒袍,腰配利劍,站在百官之首,太極殿外把守的也並非是禦林軍,而是連夜從東府調來的天雄軍。
這讓大臣們更是心驚不已,不知道韋然今日打算做何打算。
隨著太極殿大門緩緩開啟,韋然帶頭走入了殿中,蕭義緊隨其後。
此時蕭業以監國的名義坐於龍椅之上,但是畢竟還是一無知孩童,坐在龍椅之上四下張望,看到朝下眾人,蕭業不知怎的,突然就哭了起來。
楊蘭趕忙從屏風後出來,好生安慰了一番,才止住了蕭業的哭聲,就在楊蘭準備退回屏風後之時,韋然出聲說道:“太子年幼,皇後還是呆在太子身邊,已安其神。”
言外之意就是讓楊蘭抱著蕭業一同坐在龍椅之上,楊蘭頗為為難,正欲推辭,但是看到韋然的眼神,便無奈的坐了下去。
這一坐,滿朝嘩然,朝中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韋然見狀,冷哼一聲,對眾人說道:“這是朝會,不是菜市口,喜歡講私密話各位大人可以去房間,去床上,吹那耳邊風,朝堂之上竊竊私語,成何體統!”
這話一出,可謂是將在場所有的大臣都罵了個遍,連袁慕之都不由的嘴角抽搐。
韋然隨後喊道:“把人帶上來!”
隨後就看到天雄軍帶著羅達通,劉呈,王嗣義三人來到了殿上,猶如扔垃圾一般的扔到了地上。
眾人此時定睛望去,看到三人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被丟在地上之後,三人疼的滿地嚎叫。
如此情景,連楊蘭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韋然冷冷的掃過眾人,看到眾人眼中都是畏懼之色,於是開口說道:“這幾人,先是挑撥湘王和本王關係,挑撥失敗之後又趁著陛下病重,挑唆皇後對本王下手,最後居然帶兵在健康城外意圖殺害本王,本王要將他們處死,眾人可有意見?”
此時禦林軍統領王浩之出聲說道:“秦王,王嗣義畢竟乃是我們王氏族人,昔日我外公為了陛下大業而死,要處置王嗣義還得等陛下親自發話吧。”
有王浩之做出頭鳥,立刻便有不少的大臣附和起來,都讓韋然不要濫用刑罰,處置二品尚書令,不是他一個外姓藩王可以做主的。
韋然隨後看了王浩之一眼:“昔日鳳儀宮中,有人通過你的禦林軍,意圖謀害太子,陛下憐惜你是王氏族人,故而沒有對你處罰,現在是誰給了你狗膽,還敢在我麵前狂吠。”
此話一出,王浩之麵色大變,隨後呈現不服之色,就要上前和韋然爭論。
韋然則是壓根不想搭理他,隻說說道:“來人,將這三人直接杖斃,和羅達通有勾結的南方門閥,本王知道朝中不少人和他們也有聯係,本王在此重申一次,以後本朝需要靠學子治理天下,而不是靠父輩萌蔭或者舉薦,這些門閥若是再想在朝中推舉代言人為他們謀利,本王不介意在讓這長江變成滾滾血水!”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王浩之又說道:“我朝沒有在朝堂之上杖斃大臣的先例。”
韋然笑了一下:“那今天你就看到了!來人,給我直接杖斃!”
在群臣的注視之下,羅達通三人被直接杖斃在太極殿上,楊蘭趕緊將蕭業抱在懷裏,隨後捂住了蕭業的耳朵。
在一聲聲的慘叫當中,三人竟然被當場活活打死,死狀不可謂不慘。
就連蕭義都忍不住脊背發寒,當朝打死尚書令啊,那麽多朝代從來沒有過啊,以往還要做個樣子,找個偏殿,賜下毒酒,對外宣稱暴斃,韋然直接將他們打死,實在聞所未聞。
韋然隨後叫來史官,說道:“記下來,此三人意圖謀亂,被杖斃於太極殿。”
史官唯唯諾諾的將此時記了下來,韋然隨後接過史官所書看了看,便丟回給了史官:“做人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今天本王滿足了他們遺臭萬年的願望,他們應該高興,尤其是王嗣義,狗一般的人,竟然也能在在史書上留名。”
聽到韋然這麽罵,王浩之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對著韋然咆哮道:“韋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韋然聽到身後傳來的怒吼,並沒有接話,隻是又說道:“禦林軍統領王浩之,仰仗陛下青睞,多行不法之事,強搶民女,霸占民田,甚至還調戲下屬之妻,證據確鑿,念在其一門對陛下有功,免其一死,全家老小逐出建康,回丹陽做個富家翁吧。”
王浩之聽到這話,如遭雷擊,隨後喊道:“你沒有這個權利,禦林軍乃是陛下所屬。”
楊蘭此時說道:“陛下如今病重,本後輔佐太子監國,就按秦王所言。”
楊蘭之所以如此果斷,乃是韋然提醒了他,昔日鳳儀宮中,就是這個不稱職的禦林軍統領,差點讓她和太子蒙難,如今韋然既然已經開了口,那麽就順勢而為之,將此人趕出朝堂。
王浩之正欲反抗,韋然拍了拍手,帶進來四個將領,都是王浩之在禦林軍內的親信將領。
隻見四人一進殿,就連忙跪倒在地上,開始控訴王浩之的罪行。
王浩之頓時氣結,手指著幾人不能言語。
韋然隨後揮了揮手,就進來幾個士兵將王浩之拖了下去。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韋然則說道:“眾位大臣不要覺得本王過於殘暴,陛下已經蘇醒,這也是陛下的意思,待陛下可以上朝之後,眾人詢問陛下即可。如今我朝北伐正在要緊之時,若放在平時,你們要玩些爾虞我詐的遊戲,本王也就陪你們玩玩,但是現在誰阻攔我北伐,誰阻攔我大齊橫掃天下,那就別怪本王用非常手段了。”
聽到韋然赤裸裸的威脅之意,此時朝中群臣都忍不住的渾身發抖,不敢多言語。
下朝之後,幾個朝中大員聚在一起飲酒,其中一人說道:“陛下養虎為患,韋然如今之舉,就連霍光怕也不過如此。”
聽到這話,其餘諸人盡皆嚇了一跳,趕忙說道:“沈悠之,你趕緊住口,不要引火上身啊。”
沈悠之聽後,也隻能閉口不言,但是此時又一人說道:“如今唯有等太子登基了,太子登基,怎能容下韋然這等權臣?陛下和韋然乃是生死之交,感情深厚,一朝天子一朝臣,韋然若想保持忠君的人設,那麽就必須得新帝的號令,若是韋然不尊,則說明此人確實是狼子野心。”
沈悠之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著說道:“愚蠢,韋然今日之行事,爾等看他向在乎這等評論之人嗎?實不相瞞,韋然的確魄力非常,手段也異常粗暴簡單,難怪在戰場之上幾乎從無敗績,不按常理出牌,也不顧忌信譽,和這種人作戰,之前蕭巒,蕭寅,輸的的確是不冤。”
韋然下朝之後,並未離開宮中,而是直接去了上元宮中。
此時蕭炬已經蘇醒,雖然還隻能臥床不起,但是整體精神比昨日好了不少,聽到韋然今日在太極殿直接杖斃了三人,還將王浩之趕出了建康,蕭炬也頗為無語。
一時之間蕭炬都不知道說什麽話好了,隻能苦笑著看著韋然:“韋弟此舉頗為衝動了啊。”
韋然卻是不以為意,隻是看著麵色發黃的蕭炬說道:“陛下,此都是小事,臣隻是恨啊,北伐的大好時機,微臣已經攻下了懸瓠,正準備盡奪懸瓠附近之地,兵峰可直指兩秦,卻被這些宵小之輩阻攔了大業。”
聽到韋然的話,蕭炬也是沉默了,韋然一統天下的夙願也是蕭炬的夙願。
本來蕭炬覺得南朝絕無可能統一北朝,但是如今一係列的謀劃之下,確實機會大好,蕭炬也隻能淒涼的說道:“朕之身體,有生之年,恐怕是看不到韋弟立下奇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