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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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通緝令已撤,她如今出行,除非遇到蕭易寒的密探,否則輕易不會被人認出。如此,她也無需再遮遮掩掩。
她帶著蘇憐清去成衣鋪置辦一身衣裳,將身上沾染血跡的衣裳換掉。
她又重新購置一身白衣和一方麵紗,因她素愛白色。當年在雲天水榭,先帝設宴犒勞三軍,眾妃獻藝。在滿湖接天蓮葉,映日荷花映襯下,她一襲白裳如雪,匠心獨運,於蓮葉上翩翩起舞,驚豔全場,不知撩動在場多少將士心弦。也因此她受先帝青睞,自此扶搖直上,加封為為“繁都第一美人”。
蘇憐清對於穿衣打扮無甚研究,阮星蝶便依自己的審美為他挑了一件寶藍色的衫子。蘇憐清膚色白皙,寶藍色更能襯托他的膚色。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蘇憐清換上一套嶄新的行頭,加上他本就出挑的相貌,看上去便像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隻是富養和窮養的人相差最大不是外在,而是從內裏散發的氣質。
成衣鋪的老板看著前後變化巨大的蘇憐清,都忍不住讚他。
蘇憐清顯然對自己的變化還不適應,向以傲嬌姿態示人,以保護自卑內心的他對於陌生人毫不吝嗇的誇獎,罕見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
阮星蝶和蘇憐清走在街上。她看著身邊有些局促不安,無所適從的少年郎,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聲音清冷至極,:“放心,此刻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即便有很多人,他們的目光也不會注意到你的身上。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管理好自身情緒,尤其對於初次見麵的人,更不能輕易叫對方看穿。”
“如果你覺得別人人的目光讓你不安,那你就昂首挺胸,專注看著眼前的路,專注當下的事就好。自信會為樣貌平庸的男人加分,同樣,畏縮會為樣貌出眾的男人減分。”
蘇憐清怔怔地看著身邊出塵絕豔的白衣女子。阮星蝶之所以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焦點,不單是因為她傾國傾城的相貌,更是因為她一身清冷脫俗的氣質,似瑤宮仙子下凡,遺世而立,不食人間煙火,令人不敢褻瀆,心向往之。
他在心底默默立誓,有朝一日,他也要修煉成如阮星蝶那樣,高嶺之花一般的存在,享受眾星拱月的待遇,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阮星蝶走到一家賭坊門前,她招徠在這附近的一個小乞丐,給他一點碎銀子,吩咐道,:“你去賭坊找一個叫汪全的男人,告訴他,天上人間有地痞來鬧事,花娘喊他回去鎮場。”
這附近的小乞丐日日走街串巷,有什麽八卦他們最是門清,又豈會不識這一帶出名的賭鬼汪全?
小乞丐領了賞錢,千恩萬謝,一溜煙地便跑進賭坊報信。
阮星蝶嘴角噙著一絲慣有的冷笑,當年她助花娘和離,特意派人調查過花娘的家境底細。
花娘的相公汪全,嗜賭成性,最愛來這家賭坊。因賭坊的生意通常是晚上紅火,所以他經常在此通宵達旦地賭。
花娘的兒子汪彥,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如今在繁都最有名的鴻鵠書院就讀。也因兒子的緣故,花娘如今才和汪全將就過著。
在賭坊裏賭得正興起的汪全聽到小乞丐的報信,兩道粗眉緊鎖,擠出一個“川”字形。
他不由得一陣不耐煩,花娘如今家大業大,怎麽不多請些護衛?一遇到地痞便來找他解決!
他今晚手氣極好,賭得正興起,實在不願此刻撒手。
隻是轉念一想,花娘如今是他的搖錢樹,加上二人到底有夫妻情分在,她既派人來報信,自己總歸不好駁她麵子!
阮星蝶看著體格壯碩的粗獷男人怒氣衝衝地從賭坊大門出來,不由冷冽一笑。她對身邊的蘇憐清道,:“走吧,咱們也跟上!去晚了,就看不上這場好戲了!”
天上人間。
粗獷男人走在通向東樓九層的樓梯上,心中又悶又氣。方才他去南樓,並未見鬧事的地痞,花娘也未見蹤影,他心裏頓時憋了一肚子火。他放下手氣正旺的牌趕回來,卻撲了一場空,叫他怎能不怒?
他當即直奔東樓九層花娘的閨房而來。他需要花娘給他一個合理解釋,否則難泄他心頭之恨!
因他心中惱怒,每走一步時腳下的力道極重,木質樓梯被他踩得咯吱作響。
而他心中怒意在看到床上那對赤身相擁而眠的狗男女達到巔峰!
他當即上前狠狠地扇了睡夢中的男女一人一巴掌,那力道之大,頓時二人的臉上就腫起一大塊,嘴角也滲出血絲。
“水性楊花的賤人,竟然背著老子偷漢子!”
花娘是因男人過分熱情,體力不支而昏睡過去。
哪知她才迷迷糊糊睡了沒多久,便被臉上所受的劇痛而痛醒!她一睜眼,就對上相公怒不可遏的怒視。
她慌忙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睡的男人,那知對方竟然是汪全的族弟!
汪全見姘夫是熟人,不由得怒火中燒。他一把拽住女人的頭發,:“你們倆背著我多久了?”
花娘簡直百口莫辨。她實在不知絡腮胡子怎麽會在她床上?她以為淩晨爬上她床的人是汪全,所以才半推半就……
絡腮胡子知道自己如今中了阮星蝶的雞鳴斷腸散,需得好好表現,才能換得解藥。他當即反客為主,:“小弟心悅嫂子已久。全兄既娶嫂子,卻又不好好待她,反而晝夜流連賭坊,小弟實在不願見所愛之人春閨寂寞。求全兄成全我們!”
汪全聽著絡腮胡子的詭辯,不由氣結,連連道,:“好,好……”
他猛然掀開被褥,卻又見被下兩人相纏的下肢。見此景,更是火冒三丈。他拽住兩人的腳踝,用力地將二人從床上一直拖到門外。
汪全本就生得魁梧,體型壯碩,力氣如蠻牛般奇大。花娘是婦道人家,而絡腮胡子則是精瘦漢子,兩人的力氣加起來都比不上汪全一人的力氣,隻能拚命地掙紮。
阮星蝶和蘇憐清到達時,這場鬧劇正處於白熱化階段。東樓的六層被天上人間的伶人,戲子,下人,客人圍得水泄不通,裏三層外三層。阮星蝶和蘇憐清二人在擠在人堆裏,悄悄觀察事態的走向。
花娘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索性破罐子破摔,厲聲痛斥汪全的不是,稱他整日遊手好閑,濫賭,家暴。如今汪家上下都靠她一個女人在掙錢,汪全則軟飯硬吃。
經花娘這麽一攪和,圍觀群眾紛紛指責汪全,反而花娘偷人的事卻被遮過。
局麵頓時逆轉。
阮星蝶冷眼旁觀這一切。
果然,沒有經濟實力的男人連話語權都不能掌握!
不過當她的目光瞟到樓下那個青衣少年的身影時,她的嘴角頓時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終於,這場戲的高潮,即將來臨。
她低聲問道身邊的蘇憐清,:“你知道報複一個人的最佳辦法是什麽嗎?”
蘇憐清搖頭。
阮星蝶臉上的笑容諱莫如深。。
“其一,破壞她在最在意人心目中的形象。其二,傷害她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