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論如何成為一個女裝大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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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人的靈魂屬於地獄,不可能與活人有任何接觸。
    想親手複仇,蘇舒必然得操縱自己的身體,他以為這樣做就能得償所願。
    但蘇舒不知道的是,他不是許渾,沒有再來第二次的機會。
    容棲棲拿出蘇舒的資料版,如黑晶石一樣晶瑩的眼睛裏掛著一層冰霜:“蘇舒,既然見到了你的父親,接下來隻要你能親口對跟他說話,你的願望算完成了。”
    “那金枕山呢?”蘇舒急忙問道。
    “不在你的願望內,與我無關。”
    “我們速戰速決,黑白無常還在停屍房等著你。”
    容棲棲查到這裏,隻有一個目的,完成蘇舒最後的願望,然後收走怨氣。
    至於其他的,她沒有興趣。
    許渾差點忘了容棲棲的真實身份——她是收怨師。
    她和蘇舒不過各取所需,收回怨氣之後,誰還會在意這些人,這些事。
    蘇舒與蘇瑞文默然相對,難道真的要選擇放下仇恨,中止這場遊戲嗎?
    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離開!
    “不要逼我。”
    蘇舒透明的魂體逐漸發黑,深陷的眼眶裏流著暗紅色的血,嘴裏吐出來一大灘黑水,被黑水觸及到的地板還冒著煙,不到幾秒,那塊地方的瓷磚也融化成黑水,黑水再碰到其他地方也是這樣。
    許渾趴在容棲棲的肩頭,雙腿蜷曲:“高人,你快想想辦法。”
    容棲棲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並沒有阻止蘇舒的攻擊。
    她想,還不夠。
    但是,容棲棲高估了蘇舒的怨氣流。
    收怨師手下的怨魂要反抗,會用自己的怨氣流來抵抗。
    怨氣越強的魂體造成的傷害越大,顯然蘇舒的怨氣流不足。
    看目前的狀況,提前結束的想法必須收起來了,蘇舒的怨氣流本來就不夠多。再不完成他的願望,收回的怨氣恐怕會更少,得不償失。
    容棲棲歎口氣,不再試探。
    “咚!”一腳踩進黑水中
    許渾大喊:“小心——”
    一陣亮光從腳心覆蓋到整個房間,而那些黑水以極快的速度積聚到腳心。
    兩股力量,一個向外,一個向內。
    沒過一會兒,光與黑水同時消失,剛才還滿目瘡痍的地板又完好如初了。
    蘇舒的四肢被幾條黑水鎖住,呈一個“大”字型,浮在空中。
    “又是幻象?”
    “不是,剛才是蘇舒的怨氣流,怨魂體反抗我的時候,就會暫時怨化。蘇舒怨氣太弱,還掀不起什麽風浪。”
    “我們還繼續幫他嗎?”許渾弱弱地問了一句。
    容棲棲掃視了一圈,蘇瑞文、蘇舒、金枕山、宋正、齊璿、還有不在這裏的馮函。
    這些人裏,有多少好人?又有多少壞人呢?
    “蘇舒,別裝了。”容棲棲把蘇舒喊起來。
    原本癱在地上的蘇舒慢吞吞地飄起來,擺著一副苦瓜臉。
    許渾用力拍了一下蘇舒的肩膀:“別愁眉苦臉的,容鬼決定幫你了。”
    “真的嗎?”
    “別高興太早,你自己清楚,要像活人一樣行動是不可能的。”
    容棲棲的話像一潑冷水,澆在蘇舒頭上,剛揚起來的嘴角馬上彎下去。
    “殺人償命,我也不能幫你殺掉他們。”
    蘇舒的臉色越來越垮。
    “這條路行不通,我們還可以走別的路。”許渾安慰蘇舒。
    蘇舒飄到窗邊,出神地眺望遠方,失落萬分。
    “時間隻剩三天,還能有什麽辦法?”
    要打倒一個人很簡單,找準他們的痛處,重重一擊,讓那些人再也翻不了身。
    許渾深知處在權力中心的人,他們的最愛無非是金錢、權力。從他們手裏奪走這些東西,就是對這種人最好的懲罰。
    “關於蘇瑞文、馮函和金枕山,你了解多少?”容棲棲問道。
    “我在金枕山的酒吧工作時,才對他們的洗錢流程有一點了解。”
    許渾的左手不停地在下巴處摩擦,“馮函說,你找他借過錢?”
    蘇舒反射性地躲避這個問題,許渾掰過他的頭,逼他回答:“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必要瞞著嗎。”
    “不是借錢,是要求馮函把晟全集團還給我。齊璿手裏有馮函虧空公司的證據,她要我拿著那幾張紙去威脅馮函。”
    “齊璿?你小姨?”
    “晟全集團是我媽的嫁妝,齊璿想幫我拿回來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來總結一下,蘇瑞文貪汙受賄,金枕山做非法生意,馮函虧空公款。犯罪三人組齊活了。”
    “怎麽做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呢?”這是最棘手的問題。
    齊璿手裏捏著馮函和金枕山做假賬的證據,這肯定是她最後的退路,要想讓她交給一個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除非把她殺了。
    容棲棲的身份是金枕山的女朋友,這時候突然告訴齊璿:容棲棲可以看見蘇舒的鬼魂。
    齊璿百分百覺得容棲棲在騙她。
    容棲棲問道:“許渾,你離開金枕山的身體後,金枕山不會記得你用他身體做的事吧?”
    許渾搖頭。
    容棲棲心裏有一個好點子:“我有辦法,首先——”
    聽容棲棲說完後,蘇舒和許渾表示有點懷疑:“放棄齊璿那條路,真的可行嗎?”
    “你們還有更好的方法?”
    容棲棲表示洗耳恭聽。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許渾,你負責把金枕山與蘇瑞文隔開,我和蘇舒去停屍房拿屍體,為最後做準備。”
    “我們在哪裏匯合?”
    “金枕山辦公室驅鬼避邪的東西太多了,帶著你們兩個不方便。我們在馮函那裏碰頭,如果馮函不按計劃來,我們也好及時控製他。”
    容棲棲轉頭對蘇舒說:“等一下我要解開他們的定身術,你能接受嗎?”
    許渾對容棲棲說的話有點意外,他沒料到容棲棲還會體貼蘇舒的情緒。
    蘇舒不再逃避,堅定地說:“我可以。”
    容棲棲收回天花板上的符紙,齊璿奮力地抓著病床上的欄杆,撐起自己的身體,死命地錘打蘇瑞文。
    蘇瑞文被打得喘不過氣來,宋正不能讓蘇瑞文死在齊璿手上,把瀕臨崩潰的齊璿帶到走廊,讓她冷靜一下。
    許渾整理一下私人訂製的西裝,傲視奄奄一息的蘇瑞文:“你還以為你是曾經高高在上的市長呢,有宋正在這裏,你別想和外麵的人有半點聯係。”
    “要是被老子發現你在背後坑我,你的日子絕對比現在難受一萬倍。”
    許渾“貼心”地喊來護士:“蘇市長好像累了,給他打一針安定。”
    蘇瑞文挺起胸膛,不停地扭動身體,拒絕護士的注射。
    許渾喊進來幾個保鏢,宋正也跟著進來。
    宋正說:“壓著他。”
    蘇瑞文本來像一條不聽話的狗,牙齒“咯咯”作響,臉上的皺紋攪在一起,可怖又可憎。
    不知是不是在醫院待久了,一看見那夥人烏泱烏泱地湧進來,蘇瑞文身上反倒乖乖地躺在床上,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