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女兒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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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許渾真想給安慶這個糟老頭子幾個耳光。人性的貪欲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他沒好氣地說:“後來呢?康重華怎麽死的?你給我老實說,是不是你害死他?”
安慶哭喪著臉道:“青天大老爺,我哪敢啊!康重華嫁到鴻泰縣那家農戶之後,便再也沒有傳過信來,沒過幾個月,他夫人傳來消息,說他暴斃了。”
“官爺明鑒,鴻泰縣跟賢夫村少說也有幾百裏路,就算給我插上一對兒翅膀,飛過去再飛回來,也要大幾個月。更何況康重華都嫁出去了,我還殺他做甚,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容棲棲斜睨安慶的神情,並不慌亂,於是發問:“康重華身體狀況如何?”
安慶回想過去,“我雖嫌惡他,但主母對他疼愛有加,我也不好在她眼皮子底下,過分克扣他吃食用度,他人是清瘦些,可從小並無出現什麽大病。聽說他暴斃的消息,我也不敢相信,奈何路途太過遙遠,主母年紀也大了,我們不好動身去鴻泰縣吊唁,這件事便這麽不了了之。”
這件茅屋已經是村子裏最後一家了,一路走過來,隻有這裏的有怨氣,容棲棲基本可以確定康重華就是那隻怨鬼。
“把康重華嫁過去的位置告訴我。”
安慶哪裏敢隱瞞,“他嫁到鴻泰縣一農戶家中,二位官爺恁的這樣看我,重華那小子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好歹養了他那麽些年,不至於讓他受苦。”
“列位容我解釋解釋,聽媒公說,那農戶家中與鴻泰縣縣令頗有交情,縣令暗中補貼她們不少。因此家裏積蓄比其他農戶好上許多,並且她家裏僅有一女,名叫鄧煙,容貌姣好,身形孔武有力,是個勤快人。”
許渾不信安慶老頭這麽好心,譏諷道:“若真像你說的這樣好,康重華挺正常一人,怎麽到了那邊就暴斃而死了?”
安慶也不知其中緣由,“我哪裏知道,興許是水土不服。”
“嗬,你也知道這兩個地方,相距十萬八千裏,還把人往那邊送。就你那壞心,活該你落得這種下場。”
安慶被許渾這麽一刺激,又回憶起了過去那些辛酸往事,“官爺一語驚醒夢中人,如若不是我的私心,將重華嫁到鴻泰縣,那他也就不會死。如果他不死,那我家主母也不會氣急攻心,丟下我們父女倆便去了。”
但凡女財主再多活幾年,他女兒再長大懂事一點,這個家也不會敗得如此快。
安慶捶地大哭,“都怪我去賭,都怪我啊!”
安慶越想越難過,哭聲刺耳尖銳。
許渾最煩事後馬後炮的人,“給我閉嘴!”
見安慶絲毫沒有停下的舉動,往院子裏走了幾步。
容棲棲突然出聲道:“噓。”
許渾正要問:出了什麽事?
可還沒張口,一道黑影躍過許渾的頭頂,轉眼間剛才還在號啕大哭的安慶,此刻卻寂靜無聲。
因為他的頭不翼而飛了。
容棲棲在僵屍跳過來的一瞬間,腳步微點,跳到屋頂上去了。
僵屍幾下就嚼了安慶的頭顱,臉上一直流淌著剛剛噴湧而出的血。它一麵伸長舌頭,在臉上舔,一麵又朝著許渾這邊過來。
僵屍一蹦便有一米多的距離,不消幾下,離許渾隻有兩三步。
許渾不急著走,他第一次碰到僵屍,一時間不免好奇,想看清楚僵屍到底長什麽樣子。
許渾借著月光,努力地看清僵屍的模樣,隻聽見容棲棲在屋頂大喊,“許渾,背後!”
許渾歪頭一躲,一隻鐵青色的手從他耳邊擦過,還帶著一股腐爛的臭味。
背後又來了一隻,許渾同時被三隻僵屍圍攻。那些僵屍攻擊速度很快,許渾一對三,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僵屍是極陰之物,由怨氣轉化的靈力對它們沒有絲毫作用,所以容棲棲待在屋頂上,不敢輕易對上那群僵屍。
眼見村子裏所有的僵屍都往許渾這邊聚集,容棲棲提醒許渾道:“僵屍怕火,用你的靈脈點燃茅屋。”
許渾的靈脈是陽物,他點的火才能徹底燒死僵屍。
許渾一腳踢飛一個,將僵屍們往茅屋引。
點火之前,許渾告訴容棲棲:“找個地方待著,我要點火了。”
許渾沒聽到容棲棲的回應,不免有些著急,難道出事了?
一走神,就有幾隻僵屍張著嘴,露出森森獠牙,朝他脖子咬。許渾雖用靈力護住全身,但還是下意識用手去擋。
隻聽到一陣疾風滑過,那幾隻僵屍腦漿迸濺。
容棲棲靈力為陰物,所以她在僵屍麵前運轉不了靈力,這件事許渾是知道的,可她居然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他。
許渾心裏柔軟地過分。
容棲棲又解決了幾個,對發愣的許渾道:“快點火!”
許渾回過神,指了一下安慶道:“你把他們屋裏麵引。”
容棲棲扭斷一隻僵屍的脖子,把它橫著抬起來,一把丟在僵屍群裏,一部分僵屍轉去吃它。
容棲棲趁這個僵屍群不那麽密集的時候,拎起安慶的屍體吸引僵屍的注意力,等它們都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容棲棲將安慶的屍體往屋內一丟,然後立刻跳上屋頂,對著許渾比了個手勢。
整個屋子燃起熊熊大火,許渾和容棲棲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些被得麵目全非的僵屍,他問容棲棲:“這裏怎麽會出現僵屍?”
僵屍是一種特殊的屍體,隻有當黑白無常收走他們身前的魂體後,有些屍體發生異變,才會變成僵屍。
使屍體異變,必須有黑僵藥水。
紅豔的火光打映在容棲棲骨骼分明的臉上,她深邃的眼神透過火光,不知在看向哪裏。
許渾不喜歡容棲棲隨時像要飄走一樣,輕輕戳了一下容棲棲的肩膀。本來想戳她的臉,借許渾三個膽子,他也不敢。
容棲棲從某些回憶抽離出來,繼續為許渾解釋道:“黑僵藥水具體的製作方法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記得要想做成這種藥水,有一個東西很關鍵。”
“什麽?”
容棲棲指了一下燒的得焦黑的茅屋,道:“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