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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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想到的是,縣考第一關他就遇上了舞弊事件,遺憾落榜。
    氣急攻心之下,這個陳澈一命嗚呼,這才讓他鑽了空子。
    這個世界的陳澈十九歲,是個窮書生。
    時值三月,但天氣依舊有些陰冷。
    父親十九年前進京參加科考,一去不回。
    母親王柔獨自一人將他拉扯長大。
    大夏,冀州,石火城。
    ……
    “但願玉瓶是個好點的外掛……”
    懷著這樣的期盼,陳澈的腳步又加快了些。
    他家在石火城外城的一條破胡同裏,隻有兩間低矮平房和一個十幾平米的小院,環境算不上好。
    但在這亂世之中,有處容身之地已經算是不錯。
    眼看著已經到了自己家所在的那條胡同口,陳澈內心的那種緊張感剛剛緩和,可就在這時,胡同裏突然迎麵走出來三個人。
    其中一人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黑色短打,體形健壯,皮膚黝黑,正是自己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舅舅王振。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挎著刀的衙門捕快。
    看到這一幕,陳澈心中咯噔了一聲。
    舅舅早年是個混混,後來又混起了幫派。
    如今這世道,幫派仇殺相當常見。
    所以為了不連累姐姐和自己這個外甥,舅舅平日裏很少和家裏走動。
    可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舅舅不僅出現在了自己家附近,還一副被官府捉拿了的樣子。
    來不及多想,陳澈趕緊上前詢問。
    “舅舅……你這是?”
    王振看到陳澈後倒是十分平靜,他沒急著回答,而是先和其中一個捕快低聲耳語了一句,然後才把陳澈拉到了一旁。
    “沒什麽大事,捅了一個人罷了,得進去一段時間。
    不過你放心,那裏麵我熟,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來。”
    說到這裏,王振頓了頓,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冷聲道:“可惜,沒能弄死那小兔崽子!”
    “不是,舅舅……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澈低聲詢問。
    舅舅雖說很少和家裏走動,但和母親以及自己這個外甥的感情卻是很深,平日裏沒少偷偷照顧陳家這孤兒寡母。
    王振沉聲道:“昨夜你家中不是遭了賊嗎?你母親告訴我後,我就在你家附近逛了逛,沒想到遇到了劉阿狗那小兔崽子!”
    “劉阿狗?”
    陳澈仔細回憶了一番,很快便從原主人的記憶裏搜索到了這麽一號人。
    這劉阿狗是個小乞丐,從小就在街市上廝混,坑蒙拐騙偷無惡不作。
    大概在幾年前,這家夥偷到了自己家裏,結果被身體的原主人當場抓獲,扭送去了官府。
    後來好像被判了幾年苦役。
    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今年出來。
    原主人記得很清楚,這劉阿狗被扭送去官府的路上表情凶狠,不斷出言威脅,說什麽如果不放他走,等他出來了,一定要報複之類的話語……
    “我記得……昨晚是他?”
    陳澈語氣複雜。
    威脅的話誰都會說,但動真格的卻是很少……
    王振眼神冰冷,幽幽道:“今早我遇到他時,他眼神不對,我估計十有八九就是他。
    如果我猜的沒錯,昨晚他摸進你家,是想偷烈陽石。”
    “偷烈陽石?”
    陳澈心中陡然一寒,隨後就是一陣後怕。
    烈陽石是家家戶戶必備的辟邪之物,這東西要是被偷了,家中很容易被邪祟入侵。
    按照大夏律法,盜竊烈陽石,那是重罪。
    “他想報複你……那我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可惜這小子似乎在牢裏學了些本事,我沒能當場弄死他,反而驚擾了路人。”
    王振一臉惋惜之色。
    陳澈無言以對。
    家中遭竊,舅舅在周邊看到了劉阿狗,隻是一個眼神不對,舅舅就判斷他是要偷家裏的烈陽石報複,並且果斷出手要把他弄死。
    沒有確鑿的證據,全憑感覺,先下手為強,且不留餘地。
    這看起來似乎有些魯莽……
    但這就是亂世生存之道!
    這一刻,陳澈心中既壓抑又憤怒。
    難道當初身體原主人把劉阿狗送去官府做錯了嗎?
    可如果當初放他一馬,誰知道他會不會得寸進尺?
    還是說當初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偷?
    可讓他偷了,自己和母親吃什麽?
    所以說,無論怎麽選都不行。
    在這吃人的世道,沒有道理可講。
    見陳澈表情凝重,王振繼續道:“那小兔崽子被我捅了一刀,受了不輕的傷,短時間內應該沒辦法找你們麻煩了……
    但這個年紀的小兔崽子最是陰狠毒辣,做事不留餘地,等他傷好點,說不定就會來找你麻煩。
    最近你和你母親盡量少出門,等我出來再說。”
    陳澈低頭應了一聲,然後一臉歉疚道:“是我連累你了舅舅……”
    王振聞言表情有些詫異,隨後輕輕拍了拍陳澈的肩膀。
    “別說這種話,我可是你舅舅。
    不過你確實是變了,要是以前,你肯定會想著去報官揭發他,嗬嗬……”
    輕笑了兩聲後,他轉過身回到了那兩捕快身邊。
    “好了,我走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你母親,你也不小了。”
    陳澈微微點頭,但他並沒有急著進胡同,而是停留在原地目送著兩個捕快帶著舅舅離去。
    等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處後,他才握緊了手中的藥包,鑽進了胡同裏。
    來到這個世界幾天,他一直在裝病,母親也一直喂他藥湯喝。
    如果繼續裝下去,大概再有三四天的時間,玉瓶就能徹底圓滿,到時候說不定會發生什麽質變。
    可昨夜家裏遭了賊,讓他內心壓力倍增。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式了。
    既然他來了,那什麽找爹,什麽科考,就都不重要了。
    現在他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趕緊激活腦海中那跟隨他穿越而來,疑似外掛的玉瓶,獲得一些保命能力。
    那玉瓶具體功能尚不知曉。
    但隻要他喝藥,就會有一部分能量進入玉瓶之中。
    ……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陳澈深知母親的不易,於是在很小的時候便立誌用功讀書,盼望著將來能跟著科考隊伍進京,順道打聽父親的下落,好給母親一個交代。
    他等不下去了。
    所以今天他才帶上了大半的私房錢出來買藥。
    人群中,陳澈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書生長袍,提著一個藥包急匆匆地往家裏趕。
    這世界邪祟橫行,民風彪悍,他已經來了幾天,但大白天走在這大街上,還是會感覺脊背發涼。
    破舊的街道上,穿著樸素的人群往來不斷,兩邊小販賣力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中間還夾雜著些許乞丐虛弱的乞討聲音。
    ……
    他是穿越來的。
    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同名同姓的陳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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