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鷹閣總閣休整了一天後，陳澈跟隨方鳴離開了鎮妖城。
    兩人一路向東，愈發接近前線。
    大半日後，兩人來到了臨近妖國不到千裏的玄鷹城前。
    這玄鷹城是皇庭封賞給天鷹閣閣主玄鷹武聖的城池，雖然地處天瀾域，但卻是一座獨立之城，不歸天瀾域管轄。
    來到城門之前，守城的兵丁見到方鳴後恭敬行了一禮。
    “見過副閣主。”
    方鳴點頭示意。
    隨後那兵丁又看向了方鳴身旁的陳澈，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副閣主，這位就是擊敗薑玉的陳公子吧？”
    “嗯，我今天是帶他來見閣主的。”
    方鳴微微頷首道。
    那兵丁聽此連忙又對著陳澈拱手行了一禮。
    “見過陳公子！”
    “不用這麽客氣。”
    陳澈笑著回了一句。
    “閣主大人今天在城內，估計就是在等陳公子你呢，副閣主，陳公子，你們快進城吧。”
    那兵丁一邊說一邊走到城門旁，將城門又拉開了一些。
    方鳴見此搖頭輕笑了一聲，帶著陳澈進了玄鷹城。
    玄鷹城麵積龐大，不過由於臨近妖國，所以這城內並沒有什麽平民，有的隻是一間間儲存戰略資源的倉庫和大量可以容納兵丁的兵營。
    在陳澈看來，與其說這玄鷹城是一座城池，還不如說這是一座軍事要塞。
    “當初閣主成就武聖之時，陛下直接把地圖交給了閣主，讓他自己挑一座城池。
    我大秦幅員遼闊，富饒之地數不勝數，但閣主卻是挑了這座臨近妖族之城。”
    方鳴看著城內的場景，下意識地介紹道。
    “看來閣主是個心懷天下之人。”
    陳澈輕聲回應了一句。
    “嗯，閣主是我平生最佩服的人。”
    方鳴一臉崇敬道。
    兩人在街道上步行了大約三四裏，最終來到了一處占地麵積不大，但布置頗為精巧的府邸前。
    府邸門口隻有一個抱著掃帚坐在台階上打瞌睡的獨臂老頭兒。
    老頭兒似乎聽到了兩人到來的動靜，當即睜開了眼睛，見是方鳴後，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原來是老方啊，你昨天不是剛來嗎？”
    “睡你的覺吧。”
    方鳴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後，帶著陳澈走進了府邸內。
    在穿過一段不長的走廊後，兩人來到了一座單獨的小院前。
    這小院頗為普通，但陳澈開啟天目之後，卻是能清晰地看到這小院周圍覆蓋著一層宛如結界一般的神魂之力。
    “你能看到我的神魂之力？”
    不等方鳴敲門，小院內傳來了一個頗為詫異的聲音。
    陳澈聞言趕緊收回了目光。
    院子裏那人輕笑了一聲道：“老方，你先去幫我處理一下最近這城內堆積的事務，我想單獨和陳澈聊一聊。”
    “是！閣主！”
    方鳴態度十分謙卑，在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了。
    等他離去後，陳澈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院中。
    院落內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下一個穿著灰衣，身形瘦削，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泡茶。
    不出意外，這老者便是大秦九大武聖之一，天鷹閣閣主，外號玄鷹武聖的秦鷹了。
    陳澈略微打量了一眼老者後，便趕緊低下了頭。
    “晚輩陳澈，見過閣主。”
    “你將天目功修煉到大圓滿了？”
    老者詢問了一句。
    “嗯……”
    陳澈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承認了。
    “你這天賦當真逆天，比我當初都要強不少。”
    老者讚歎了一句，隨後又問道：“那你剛剛怎麽不用你的天目功查看我的修為？”
    “晚輩不敢。”
    陳澈連忙道。
    “開個玩笑，過來坐吧。”
    老者笑了一聲後，指了指他對麵的座位。
    陳澈見此想了想後，十分拘謹地走了過去，然後坐了下來。
    秦鷹雖然是武聖，但給人的壓迫感卻不強。
    渾身上下也就那雙眼睛看起來比常人淩厲一些。
    如果在其他地方遇見這老頭兒，陳澈估計怎麽都猜不到此人是武聖。
    “陳澈，我讓方鳴帶你過來是想收你為徒的。
    不過在此之前，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
    秦鷹語氣略微鄭重了些。
    “閣主您但講無妨。”
    陳澈低頭回了一句。
    “你的過往經曆我大概都知道了，對你的人品天賦，我是完全信得過的。
    我是什麽人，你應該也有所了解。
    咱們之間真正值得一說的，可能也就是你出身的事了。”
    秦鷹說著十分隨意地拿起在陳澈麵前的被子裏倒了一杯茶，然後澹澹道：
    “陳澈，你是大夏人，如果你未來成為了武聖，會幫大夏對付我們大秦嗎？”
    陳澈聽此渾身一震。
    幫大夏對付大秦？
    大夏那什麽實力？別說大秦了，連天風域一州都對付不了。
    不過他雖然心中這麽想著，但還是道：“隻要大秦不為難大夏，晚輩怎麽都不可能對付大秦的。
    大秦大夏，在晚輩看來都是人族，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
    秦鷹聽此點了點頭道：“記住今天你的承諾。”
    隨後他低頭看了一眼陳澈麵前的茶杯。
    “泡著茶的茶葉是從蠻族聖樹上摘下來的，喝這一杯，抵得上尋常人一個月苦修了。”
    陳澈聽此二話不說將麵前的茶一飲而盡。
    秦鷹澹澹一笑，隨後看向了遠處天空。
    “你們大夏那邊情況如何了？
    輪回之門怎麽樣了？”
    陳澈聞言在心中組織了下語言，然後將大夏那邊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下，並且著重提了幾年之內輪回之門封印可能會徹底破除的事。
    聽到這話，秦鷹深深地歎了口氣。
    “當時我們正和妖國爆發大戰，騰不出手幫你們大夏……
    當然這其中也有寧鴻的原因。
    寧鴻和你們大夏皇室有仇，那時他極力阻攔我們去幫大夏，我們也沒辦法。
    畢竟他是武聖。
    而那時大秦和妖國的戰況又極為凶險，我們又不能缺少他這一股力量。”
    陳澈沉默不語。
    寧鴻這個名字他第一次聽到還是從楚江那裏。
    寧鴻是大夏朝廷的通緝犯，來到大秦後，想要投靠奉義盟，結果被拒絕了。
    後來此人遇到了大機緣，修為一飛衝天，最終踏入了武聖之境。
    而為了躲避此人的刁難，奉義盟不得不遠走天星域。
    如今看來，奉義盟應該是投靠了玄心道。
    寧鴻的話，應該是靈河道的武聖。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介於皇庭係和宗派係之間的中立武聖。
    也難怪大秦朝廷這邊這麽重視他。
    “你不會因為這件事暗自記恨我們大秦吧？”
    秦鷹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陳澈聽此連忙回道：“不會……反正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當時也是有驚無險，結果總的來說還可
    另外，大秦這邊不去救援，也確實情有可原。”
    開玩笑，別說他心中確實沒怎麽抱怨大秦這邊，他就算是真抱怨了，也不可能當著秦鷹的麵說出來啊，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能理解就好。
    那大秦大夏的事，我們算是扯清楚了吧？”
    秦鷹問了一句。
    “清楚了。”
    陳澈回答道。
    秦鷹聽此露出了個笑容。
    “那也現在可以放心收你為徒了，陳澈，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弟子願意！”
    陳澈站起身，然後單膝跪地道。
    不管怎麽說，秦鷹願意和捋一捋大秦和大夏的事，這也算是相當真誠的了。
    既然秦鷹能真誠待他，那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有一位武聖師父，那修煉起來肯定比以前要快許多。
    “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秦鷹的弟子了。”
    秦鷹一臉欣慰道。
    見秦鷹神情不似作偽，陳澈恭敬道：“弟子見過師父。”
    秦鷹笑了笑，然後對著遠處伸了伸手，下一秒，一件繡著金邊的黑色長袍從小院房間裏飛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袍子名為黑龍袍，裏子是由妖國黑龍一族半聖的甲皮製成，外麵的材料則是珍貴的萬年玄青絲……防禦力極強。
    另外，長袍內部還鑲嵌有六塊經過煉製的妖獸晶核，你可以存儲六道威力不那麽強的神通進去，以便關鍵時刻使用。
    這袍子便算是為師送給你的見麵禮吧。”
    “多謝師父。”
    陳澈謝了一聲後，接過了這黑龍袍。
    前兩天在見到薑玉身上那金袍時，他心中就頗為羨慕。
    沒想到這麽快他也搞到了一件類似的，
    接過黑龍袍後，陳澈立刻穿在了身上，結果不大不小剛剛好，這讓他心中愈發滿意。
    秦鷹見此笑著道：“有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為師也不能慣著你，所以就先給你這一件寶物吧。”
    “師父說笑了，真正的強者，無論是由奢入儉，還是由儉入奢，都能坦然麵對，師父你不用擔心我心境會出現什麽問題。
    如果因為這點事就影響了我的心境，那我未來還如何成就武聖？”
    陳澈一臉嚴肅道。
    秦鷹聞言一時間有些語塞。
    良久之後，他微微搖了搖頭。
    “武聖那可不是好成就的，不然我大秦也會就九位武聖。
    對了，我聽聞你擊敗了薑玉，論修為的話，你應該快要達到通感境大圓滿了吧？”
    “嗯。”
    陳澈點頭承認。
    秦鷹接著道：
    “我看過你的信息，你修煉的是一個小宗門的功法，名為冰神訣。
    這功法最多也就能幫你踏入凝魂境。
    你想要成為武聖，必須得改修其他功法才行。”
    “改修其他功法？”
    陳澈有些茫然。
    功法那可不是想改修就能改修的。
    一旦決定改修，哪怕是天賦卓絕之人，也得耗費幾年時間在這上麵。
    可師父也說了，不改修功法，他成就不了武聖。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個選擇。”
    秦鷹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
    “第一個選擇就是你改修我所修煉的玄鷹真功，並且重新修煉配套的其他功法，然後再重新煉製一件神兵。
    玄鷹真功已經被我修煉到了化境，有我的指導，再加上你的天賦，大概一年半時間便能完成重修。”
    “那第二個選擇呢？”
    陳澈立刻問道。
    這重修其他功法的事聽起來太複雜了，他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而且寒冰真氣和寒螭他已經用習慣了，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實在不想更換。
    “第二個選擇……”
    秦鷹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古樸的秘籍。
    這秘籍封麵上寫著幾個大字。
    太陰真經第一卷。
    “這秘籍名為太陰真經，是我大秦百年前從玄天秘境中找到的。
    世間功法都難逃陰陽二字，這太陰真經能完美融合所有陰性功法，包括你所修的冰神訣。”
    陳澈聽此眼睛一亮，可在看到第一卷三個字後，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師父，這秘籍莫非不全？
    是不是還要我去找第二卷，第三卷才能成就武聖？”
    秦鷹笑著回道：“這秘籍確實不全，但隻是這第一卷就足夠你修煉到武聖了。”
    “那我……”
    不等陳澈把話說完，秦鷹打斷道：“你別急著選，有些事我必須得先和你說清楚。
    這百年來，我大秦出了不少天之驕子。
    這些人當中很多人一開始都修煉得普通功法，後來遇到了和你差不多的問題。
    在無法突破後，他們求到了陛下那裏。
    陛下同樣讓他們作出選擇。
    那些人和你一樣，都是心高氣傲之人，所以他們幾乎無一例外都選擇了看似更厲害，潛力更大的太陰真經第一卷。
    可到頭來，他們那些人當中無一人踏入武聖境界。
    陳澈，修煉太陰真經在如今的你看來，或許是一條捷徑，但這功法修煉難度極高，幾年或者十幾年後，你驀然回首，說不定會覺得這時選擇改修我的玄鷹真功才是真正的捷徑。”
    陳澈聽此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抬起頭道：“師父，我就修煉這太陰真經。”
    事實上，別說這太陰真經能兼容冰神訣了，就是兼容不了，他也會堅定地改修這太陰真經。
    原因無它，就因為這太陰真經隻是第一卷，未來還有更高的潛力。
    他有噬元瓶在，功法的難度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最需要考慮的其實就是功法的潛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