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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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兒,趙環,自家遠方親戚史榮榮,榮美人之子。榮美人天生麗質,體態豐滿,妖嬈萬分,也深得離宗皇帝喜歡。

    吃醋,肥水不流外人田,她還能忍。

    麗妃從桌上拿了幾塊點心,遞給趙環,親切的說:“環兒,玩了好一陣了吧,吃點點心,也出來好一會了吧,你母妃要擔心了吧?”

    趙環接過點心,道:“謝謝姨母,環兒這就回去。”

    麗妃點點頭,大叫:“來人,送環兒回彩虹閣。”

    趙環走後,麗妃頓時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那種幸災樂禍之喜。

    趕忙將趙琪拉到身旁,問道:“快,琪兒,給母妃說說具體情況。”

    嘻嘻!

    趙琪陳述道:“今晨皇子輩們給太後上完香後,我見那趙瑄沒有露麵,感到奇怪,就拉著趙環去沐春殿一探究竟,可曾想還差百步就要到殿門外,就被侍衛攔下……”

    麗妃急忙問:“是金羽衛吧?”

    趙琪想了想侍衛的外貌,金色鎧甲,配金劍,道:“應該是。”

    金羽衛,皇帝親衛,權力,戰力,威懾力都是極其令人聞風喪膽的。

    並且金羽衛隻聽命於皇帝一人,任何人都無權調派。

    每有大臣、妃嬪、貴戚、王侯犯罪,皇帝都會親命金羽衛至其府、抄其家、下其獄、索其命,宮裏宮外無不談其色變。

    麗妃心裏一樂,官家是真得生氣了,都動用金羽衛了,那是何等級別的皇家懲戒,這是把她娘兩軟禁了。

    麗妃還想接著聽,道:“兒,接著說。”

    趙瑄又道:“那金羽衛大喝,請我二人止步。趙環說,要去後宮禦苑,這邊走近。又一侍衛上前,看裝束應該是個頭頭,囂張的說,沒看見牌子嗎?我兩搖頭,確實沒看到。他指了指,說,沐春殿被封,此路不通,請各位宮人繞行,見諒!念完,那頭頭擺手,請繞行!聽完我就拉著環兒回來趕緊給娘說。”

    真被封了,嗬嗬!

    封得好。

    麗妃掩住嘴說:“有多少人圍殿?”

    趙瑄想了想道:“大約二十來個。”

    小小的沐春殿還用的著這麽多人。

    官家是真動怒了。

    趙琪又道:“爹爹是軟禁她娘兩了嗎?”

    麗妃道:“先不去管他了,對了,娘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趙琪驚訝道:“還能比趙瑄掉坑裏更好的事嗎?”

    麗妃道:“當然有。”

    趙琪頓時來了興趣,追問:“娘,快說。”

    麗妃心花怒放的說:“你爹爹今晚下榻咱盛夏殿。”

    趙琪撇了撇嘴說:“他來做什麽呢?”

    兒小,子憑母貴,兒呀,你又不理解娘了!

    麗妃道:“為娘努力了,你才有機會多多被他關注。”

    趙琪似乎察覺到母妃的用意,連連點頭,道:“謝母妃。”

    麗妃道:“你去準備點功課,以備晚上查閱。”

    “喏。”趙琪行禮,向自己的私人練武場走去。

    你趙瑄不就會個琴嗎?老子會武,去練練我的劍,到時一劍劈了你的破琴。

    麗妃看著趙琪離開的背影,笑容燦爛。

    小霸王,為娘努力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想著,表情瞬變,就不信了,你這個寧雪霜還有那個趙瑄。

    哈哈!失寵了。

    媽的,等著瞧吧,老娘讓你一失再失!

    午時,宮外,某處。

    萬裏無雲彩,太陽當空照,花兒對他笑。

    寧妃寧雪霜和瑄王趙瑄每人打了個噴嚏!

    有人在罵我們。

    趙瑄道:“肯定是宮裏有人在詛咒我。”

    寧妃道:“日夜兼程,此時正當午,熱感冒了嗎?”

    趙瑄道:“有道理。”

    寧雪霜有點心疼,連夜趕路,大人身子骨都有點吃不消,何況一小孩呢?

    寧雪霜道:“過了這片樹林,前方驛館,稍作休息,我們換乘馬車繼續趕路。”

    趙瑄興奮的問:“馬車快不?”

    寧雪霜答:“快。”

    趙瑄又問:“舒服不?”

    寧雪霜答:“絕對舒服。”

    趙瑄笑了笑,道:“到時也把這兩匹馬帶著,我喜歡。”

    寧雪霜道:“好。”

    趙瑄道:“謝母妃。”

    寧雪霜又道:“起名了嗎?”

    一路奔波,忘記了。

    趙瑄看了一眼兩馬,眼前一黑。隨口道:“我這匹,大黑,娘,你那匹,小黑黑。”

    寧雪霜疑問:“為何?”

    趙瑄解釋:“你那匹比我這匹小,而且更黑。”

    寧雪霜道:“甚好!”

    馬兒,馬齡沒錯,但是這體黑,兩馬相視一笑。

    大黑表示讚同。

    小黑黑表示不服。

    不服,但沒用。

    下輩子投胎不作馬兒要作人。

    駕!駕!

    親愛的驛館,我們來了。

    ……

    四馬拉一車,極速,半日可到,而且舒服。

    馬車上,趙瑄不停的嘀咕:“馬兒馬兒,要想跑的快,得讓馬兒多吃草。”

    寧妃順勢道:“這馬吃得可是上等精飼料。”

    趙瑄笑著道:“吃好的還不好好幹活,等著宰嗎?”

    馬兒一聽,的確跑的更快了!

    寧妃最後補了句:“車上好好休息,進城就要辦事了。”

    趙瑄一臉苦澀。

    午後,清風拂麵,相輔府。

    史彌選正在涼亭悠閑地喝茶。

    宮中一紙書信送入府內。

    父親大人親啟!

    史彌選一看便是大女兒清秀的字跡。

    史麗麗,自己的女兒,一般是不會給他寫信的,若有信必有事。

    史彌選輕輕地拆信,越看神情越是開心。

    這個寧妃娘娘畢竟來自民間,怎麽能玩轉後宮。

    一時得寵,怎保一生盛寵。

    伺候皇帝的活不好玩。

    這不,翻車了。

    落井下石,必須的。

    史彌選隨即換上官服,叫下人備車入宮,他安排紀文朝策動諫臣等數十位門下大臣,麵奏皇帝,討要說法,逼離宗皇帝治罪寧妃。

    史相門下文臣武將在紀文朝的帶領下,黑壓壓的朝禦書房走去。

    史家的勢力確實不容小覷,盤根錯節,枝繁葉茂,除金羽衛外,朝廷各大小部門都有人參與。

    這是明擺著要和一國之君死磕。

    離宗皇帝午後正在禦書房認真地批閱奏章。

    但他早有準備,門外,王公公見眾大臣前來,上前阻攔道:“官家正在休息,請各位大人先回,等官家醒後再來。”

    紀文朝道:“王公公,我等有要事需即刻見君,勞煩通報。”

    王公公依舊阻攔道:“官家確實剛剛睡下,勞煩各位大人體諒龍體。”

    離宗皇帝在裏麵靜靜地聽著,這紀文朝不過是刑部尚書,王公公寬大的身軀還可擋一下。

    但,他是相輔之婿,要是史相來……

    拒狗還得看主人,算了……

    離宗皇帝大叫:“叫他們進來,朕睡個午覺都不得安寧。”

    門外,王公公:“喏。”然後又對著眾大臣道:“各位大臣請吧。”

    眾臣道:“謝王公公。”

    紀文朝率眾臣晉見,跪:“臣等叨擾官家休息了,官家,萬福金安!”

    來的人真是多,這麽大的禦書房站著都快擠滿了,別說跪了,一個個屁股頂著腦袋,著實不雅觀。

    離宗皇帝繼續說:“昨晚太累了,就想中午補個覺。”

    眾臣依舊附身:“臣萬死。”

    離宗皇帝真想說,那就死去吧,討厭的大臣們。

    話到嘴邊卻道:“別死不死的了,眾臣皆是國之棟梁,你們若死了,誰替朕去守這碩大的江山呢?”

    眾臣又道:“臣萬死不辭。”

    死,死,死,老是這句話,不吉利。

    離宗皇帝道:“平身吧。”

    眾臣道:“謝官家。”

    然後又是嘩啦嘩啦,一陣擠。

    離宗皇帝道:“眾臣今日是約好的嗎?”

    眾臣齊聲:“臣等前來,勸諫官家。”

    離宗皇帝道:“朕有何過失,還請紀尚書明示?”

    紀文朝見離宗皇帝一個“請”字一出,受寵若驚,急忙上前,微微行禮,笑道:“官家日理萬機,敬臣愛民,實屬聖君,並無過錯!”

    這一串的馬屁,拍的離宗皇帝喜笑顏開,但是他可沒有這麽傻。

    玩陽謀,先揚後抑,這就是文臣的能耐之處。

    有時喜歡,有時卻很煩。

    煩,比如這次,勢必會回到諫言之處。

    離宗皇帝搶話道:“那紀尚書攜眾臣來朕這作甚?”

    一武將有點不耐煩了,看似品級不高,麵生,聲還老大,上前,大聲道:“趙瑄身為寧雪霜之子……”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離宗皇帝臉色大變,厲聲道:“什麽?”

    你一武將什麽玩意,還是王公公更懂聖意。

    王公公順勢道:“大膽,豈敢直稱皇室名諱。”

    武將頓時跪地:“臣不敢。”

    離宗皇帝暼了那武將一眼,見紀文朝沒有求情。

    八成是為了諂媚史家,臨時進隊的。

    那就給點懲戒,殺雞儆猴,要不然還以為朕這皇帝是紙皮核桃,易碎。

    離宗皇帝怒道:“朕看將軍好生凶猛,要不你叫個‘趙耘’試試。”

    武將快被嚇尿,又看了一下紀文朝,這是不管他了嗎?聖怒之下,急忙道:“臣萬死。”

    離宗皇帝道:“將軍嚴重了,死,不至於。”他心裏想了一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大叫:“來人。”

    話畢,四個金羽衛快步走到門口,見烏壓壓的都是人。

    王公公大叫:“還不讓開。”

    眾大臣又擠了擠,讓出一條小縫,金羽衛來到皇帝麵前,其中一人上前:“官家,有何吩咐?”

    離宗皇帝指了指地上跪拜的武將,道:“將此武將押下去,杖責五十。”

    金羽衛道:“領命。”

    武將聽聞,癱軟在地。

    紀文朝偶爾想起此武將是相輔大人夫人遠方表舅的堂嫂的弟媳婦的弟弟,好繞,有關係,這時人已被拖至門口,急忙上前求情,道:“官家……”

    離宗皇帝秒懂,沒等紀文朝開口,厲聲道:“再加五十。”

    金羽衛道:“喏。”

    武將徹底尿了,還沒建功,這會就攤上大事了,金羽衛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雁過拔毛,小命怕是不保了。

    眾大臣也為之一振,聖怒可真嚇人。

    紀文朝心想,辛虧是遙遠的旁親,相輔大人不會怪他的。

    但是,繞呀繞,忘記相輔大人交代的事了。

    辦不好此事,嶽父大人可就不認他這個女婿了。

    紀文朝隻能讓那武將的犧牲更有價值。他上前,道:“此人無視官家,該治罪,打死了都不冤。”

    離宗皇帝道:“紀尚書也這麽認為。”

    紀文朝道:“當然。”

    離宗皇帝道:“那今天到禦書房要辦的事辦完了嗎?”

    紀文朝道:“沒有。”

    離宗皇帝道:“那還不快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