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想了解情況，也是有點怕言念念身體再有個萬一。
    好歹自己的人跟著，必要時候，還能搭把手，給她送醫院去。
    別別扭扭的小陸總，正在別別扭扭的糾結著呢。
    結果，就在這當口，自己派去跟著言念念的人，回來給他做了這麽一通匯報。
    陸梓瀟一聽，這還能不打翻了老醋壇子。
    這還了得，自己現如今，不光比不上葉青楓跟她親近，現在連隻流浪貓都能蹭到她順毛，卻沒自己的份。
    自己是連隻流浪貓都不如了。越混越回去了。
    小陸總皺起了眉頭，這樣下去可不行。
    得采取行動了。就算被嫌棄白給也認了，得先在言念念身邊刷刷存在感。
    陸梓瀟努努嘴，暗暗下定了決心。
    ……
    言念念回到家，看雲夢歡還沒回來，就先去洗了個澡。
    等從浴室出來，她拿幹毛巾擦了擦濕頭發，抹去了正在往下滴的水。
    正準備拿起吹風機，把頭發吹幹，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座機號碼。
    “喂”，言念念放下吹風機，走過去接了起來，坐到沙發上，一手接電話，一手拿毛巾繼續擦頭發。
    對麵是個女聲，聲音溫柔，聽著有些小心翼翼：“請問，您是言念念嗎？”
    言念念一愣，“啊，我是。”
    對方聲音更輕柔了，像是怕嚇到她。
    “您好，我是社區的工作人員。是這樣，您是不是兩年前，去精衛中心就診過？最近，轉診來了蘭城這邊？”
    對方說到“精衛中心”四個字時，聲音明顯低了兩個調，慌裏慌張飛快含糊過去。
    言念念坐直了身體，手無意識地一鬆，毛巾滑落在了地上。
    言念念精神緊繃起來。
    這幾個字，再是含糊低語，言念念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麽會聽不清楚呢，這四個字，近三年來，像在腦子裏生了根。
    神經末梢隻要稍微接收到相關的一點點刺激，這個聲音就被放大好多倍，在腦海裏不斷回響。
    更何況，何止是就診過，自己還住過院。
    對方有些惶恐，可能是怕刺激到她。
    “是這樣，這次呢，主要是向您詢問一些情況，您不要緊張，都是很簡單的問題。”
    對方聲音輕柔緩慢的詢問起言念念最近的服藥情況。
    問題很細，包括近期服藥的品類、劑量，服藥的頻率，服藥前後的感受，最近心情的好壞，林林總總問了一大堆。
    言念念按實際情況，聲音低弱，一一做出了回答。
    對方其實有一些吐字聽得不是很清楚，也是連猜帶蒙做好了記錄，不敢讓言念念聲音大一些，怕嚇著了她。
    好在，關鍵信息還是聽的清楚的。
    言念念明顯能感覺到，電話那頭鬆了一口氣。
    了解到她目前情緒穩定，也一直在按時按量服藥，表示這樣就很好，接下來要繼續遵醫囑服藥，千萬不要私自停藥。
    言念念點頭應是。
    言念念回答完對方一連串的問題，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稍等一下。我可以問一下嗎，你們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過來？是有什麽問題嗎？”
    既然基本情況已經大致了解了，對方也放心很多。
    聽到言念念的質疑，電話那頭趕忙解釋道，這次隻是例行了解情況，絕對沒有別的意思，讓言念念不要多想。
    接著，對方開始介紹起了他們這方麵的相關政策。
    像言念念這種情況，社區醫院這邊會給她建立一個病人檔案，以後社區門診這邊可以為她提供免費體檢，也會做定期回訪。
    但是對方也讓言念念放心，這些都隻是日常服務，不會影響言念念平時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對方一再保證，不需要有什麽顧慮，這個檔案也隻是社區醫院這邊的，不會跟著工作單位走。
    另外，後續服藥的費用也有相應補貼，言念念或者她的監護人可以在空閑時間來社區服務中心拿慢性病補助單。
    如果言念念她們不方便的話，社區這邊也可以安排工作人員把單子送上門。
    工作人員態度確實極其懇切，言念念也不知該說什麽，隻一直應是。
    話說到最後，言念念以為事情已經談完了，可以掛電話了。
    結果工作人員又吞吞吐吐起來。
    原來由於雙相屬於六大重性精神病之一，那麽針對言念念這種情況，除了要納入社區備案管理之外，街道那邊可能近期還會派人進行家訪，麵見監護人。
    這方麵，後續街道應該會再跟她們聯係，讓言念念有個心理準備。
    可以先跟監護人說一下，回頭抽個空，監護人跟街道約個時間就好。
    監護人？言念念握著電話，有些怔住了。
    就在這時，雲夢歡回來了。
    她拿著手機，一邊進來，一邊高興對著言念念道，“念念，阿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