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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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譽覺得這女子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於是探出頭看了一眼,接著就飛快地縮了回來,發現那女子正是自己從石室抱出去的甘寶寶,怪不得聲音有些熟悉,當時她在石室外大罵鍾萬仇,自己就站在旁邊。
    看來這間臥房就是甘寶寶的居室了。
    段譽跑到了一個屏風的後麵藏好,隻待來人離開他再鑽入地洞。
    前行數丈,又拐過一道彎,前方出現岔路口,有一左一右兩條地道。
    來人推門的動靜很大,發出“哐”的一聲,旋即又是“哐“”的一聲,想來是把門關上了。
    段譽隻聽得一個女聲傳來:“這個挨千刀的,自己對付不了段家,偏要勾結那些惡人,我這番在人前丟人現眼,以後哪還有臉麵見淳哥?我怎麽就找了這麽個不成器的男人?”
    此時段譽隻想快點出去,可石室這邊的地道全是人,段譽隻得繼續向前爬行。
    甘寶寶嗯了一聲,然後便是腳步聲和關門聲,應該是三個丫鬟出去了。
    段譽哪還不知甘寶寶是要沐浴了,隻是大白天的就沐浴?這是什麽習慣?
    段譽自然不理解,甘寶寶先是被大理三公拉到地道裏,身上和頭上都沾上了濕土泥巴,然後這副狼狽的模樣就被段譽抱著她展示在眾人麵前,她隻覺得這輩子再沒有比這更丟人的了,故而一刻也不能再忍受狼狽,從石室回來就下令丫鬟去燒水準備沐浴。
    段譽覺得自己該走了,之前在石室裏錯把她當成了鍾靈“非禮”還說得過去,這時候若再偷看她沐浴就真沒法解釋了。
    於是他從藏身處悄悄走了出來,想直接跟甘寶寶攤牌,反正以甘寶寶的武功也抓不到他,若是甘寶寶放他出去最好,若是不放,他直接逃出去就是了。
    可剛轉過屏風,段譽就看到前方一個妖嬈的背影,一頭烏黑的長發已披散下來,遮住了肩部,頭發上還帶著少許泥屑,外衫已經脫掉了,身上僅著褻衣,整個後麵的美好風光幾乎一覽無餘,兩條粉臂伸到背後正在解除最後的褻衣。
    段譽差點兒驚呼出聲,愣愣的看了幾秒鍾,趕緊退回屏風後,然後又慢慢挨到剛才藏身的立柱後麵,心道這衣服脫的也太快了!
    此時斷不能再出去,而且還不能被發現,不然以後見丈母娘的時候多尷尬?
    段譽藏在立柱後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幸好他吸收了海量的內力,內力深厚氣息悠長,不容易被發現呼吸聲。
    聽著甘寶寶邁入浴桶,隨後撩水聲不斷傳來,段譽覺得此時的每一秒都很漫長,那撩動水的聲音不斷刺激他,讓他的腦海裏不斷地出現剛才看到的那個背影。
    段譽想要通過數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每次數到第二隻羊的時候腦海裏就出現那個背影。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甘寶寶沐浴後酥媚的聲音響起:“旻兒,拿我的衣服來。”
    一名丫鬟推門走了進來,她繞過屏風後走到放衣服的木架上拿起衣服,丫鬟回身就要往浴桶走去,突然驚得雙臂揚起,剛要叫出聲,一隻手掌捂住了她的嘴,接著後頸一疼就失去了意識。
    段譽慢慢的把這個丫鬟放倒在地,放衣服的木架就在他藏身的立柱旁,此處是房間的角落,丫鬟來取衣服就一定會看到他,他沒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隻得出手擊暈了丫鬟,以免她叫破自己的行藏。
    這時甘寶寶催促道:“怎麽那麽慢,水都要涼了!”
    段譽撿起丫鬟抱著的衣服和浴巾,慢慢走向浴桶,好在甘寶寶是背對著他這個方向。
    走到桶邊,段譽從甘寶寶的背後伸手把柔軟的亞麻浴巾遞到她麵前,甘寶寶伸出在熱水中燙的有些發紅的手臂接了過去,段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泛著波光的水麵上,感受到水下麵模模糊糊的輪廓。
    甘寶寶站起身,從浴桶中跨出,用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段譽不敢直視,隻用餘光注意著甘寶寶的朝向,輕輕移動腳步保持在她的背後。
    雖是餘光,段譽還是不可抑製心猿意馬起來。之前在石室他要忍受木婉清的貼身動作,火氣便一直壓抑著,現在麵前又站著個剛出浴的熟透水蜜桃,段譽又怎能毫無所動?
    終於,甘寶寶的聲音響起:“把衣服給我,你出去吧!”
    段譽仿佛聽到了特赦令,把衣服搭在甘寶寶的肩上,不再猶豫,淩波微步超常發揮下一步邁過甘寶寶和浴桶,兩步已繞過屏風,簡直迅若閃電,隻盼甘寶寶晚點兒發現那個被他敲暈的丫鬟。
    甘寶寶隻覺眼前人影一閃,就消失在屏風另一側,緊接著傳來開門和關門聲。她怔怔的看著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隨即想到她的丫鬟怎麽可能有這麽快的腳步?就是她自己也差得遠。
    甘寶寶哪還不知剛才遞衣服的人並非自己的丫鬟,驚怒之下就想追出去,邁出兩步才想起自己隻裹著浴巾。
    待到穿上衣服追出去,卻哪裏還有人影?
    甘寶寶怒不可遏,回到房間才看到倒在角落的丫鬟。她回想之前,自己是看著旻兒走進房間的,現在旻兒就倒在地上,而洗澡的過程一直沒有人進來過,那豈不是說這個人是在自己之前進了房間,自己洗澡的全部過程都被看去了?
    甘寶寶眼前一黑,差點兒暈倒在地。
    突然想到了什麽,甘寶寶把丫鬟旻兒喚醒,問道:“你怎麽暈倒在這裏了?”
    旻兒還有些迷迷糊糊,想了會兒方道:“我拿了衣服,回過身就看見一個人,他打了我一下,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甘寶寶急忙道:“那個人是誰?長什麽樣?”
    旻兒想了想道:“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我沒見過他。”
    段譽進了萬劫穀就被關到了石室,旻兒作為下人,不能隨意走動,並沒有見過他,甚至不知道穀裏來了這麽個人。
    甘寶寶本以為輕功如此了得之人多半已年齡不小,想到自己的身子可能被一個老頭子看去了,差點兒氣昏過去。
    此時聽旻兒說對方是個年輕人,悲憤之意稍減!
    她回憶今日來萬劫穀的人,大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哪裏有這樣一個年輕人?
    忽然腦中一道光劃過,想起那個把自己抱在懷裏,還把自己當成鍾靈非禮自己的年輕人,當時他抱著自己走出了昏暗石室的人,從她的角度看,突然從黑暗走到光明,陽光透光他的發間照在她的臉上,他的麵容在陽光的映照下有些夢幻,看不分明。
    “是他嗎?”
    甘寶寶喃喃道。
    這是個為情所傷的女人,自己這一世的老爹比上一世的可差的有點兒多,上一世老爹雖也多情,卻不濫情,而與段正淳相好過的女人,包括原配正妻刀白鳳,卻沒有一個幸福的。
    段譽以為甘寶寶哭完也就該出去了,自己還要回地道去另一條岔路,可甘寶寶遲遲不動,段譽開始有些著急,他都想直接闖出去了。
    許久,敲門聲傳來,甘寶寶應聲後進來三個丫鬟,抬著一個大圓木桶直直往屏風後走來,段譽隻好繞到一個立柱後藏住身形,有淩波微步在,他的腳步甚輕,在三個丫鬟腳步聲的掩蓋下幾乎聽不到。
    其實這倒是段譽冤枉了華赫艮,大理三公是根據保定帝口述的萬劫穀布局製定的挖掘路線,保定帝就算登基前那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何曾做過勘探偵測挖地道這些下九流的事?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保定帝口述的方位稍偏一點兒,地道挖的遠了便會偏很多,所以才陰差陽錯挖到了甘寶寶的居室。
    甘寶寶坐在秀榻上哭了一會兒,心中的委屈稍解,旋即回想起當年段正淳和自己歡好了一個月,新鮮感一過就借故離去,而自己有了身孕卻苦等他不到,不得已才下嫁鍾萬仇這樣一個粗鄙的男人,自己前半生的不幸卻都是拜那個自己愛煞了的薄幸人所賜。
    想到這裏又默默的流下淚來。
    段譽躲在屏風後,許久聽不到甘寶寶的哭聲,便探出頭來,看到甘寶寶坐在床沿默默垂淚。
    他多少能體會到甘寶寶此刻所想,時隔十幾年與曾經的情郎再度相見,卻是被自己的丈夫牽累,在如此不堪的情狀下相見,怎會不心生怨懟。
    是了,定是華赫艮挖地道的技術練的不到家,定位不夠準確,不知怎的挖到了甘寶寶的居室來了。怪不得他們能把甘寶寶從地道送到石室!
    一時心中氣苦,這女子竟低低的哭了起來。
    段譽不敢探出頭看,隻聽到腳步聲來來去去,倒水的聲音嘩啦啦不時響起,不一會兒就有熱騰騰的水汽飄了過來。
    一個丫鬟道:“夫人,浴桶和熱水都準備好了。”
    段譽慢慢抬起地磚,從地道鑽了出來,發現所處是一間居室,室內布局精致典雅,並非萬劫穀外!
    見屋內沒人,段譽升起好奇心,他還沒見過真正的古代臥房,於是悄悄爬了上來,打量著屋內的擺設。
    段譽卻不知道哪條是通往外麵的出口,索性先爬向左邊的地道。
    隻行得數丈,地道便折而向上,幾乎拐了個直角彎,段譽心知是到了出口了,他站起身來,兩手上探,摸到一塊地磚。
    未幾,忽聽得屋外傳來腳步聲,接著便有人來推這間居室的門。
    段譽想退回地道,卻哪還來得及?隻好快速地把地磚放好,發動淩波微步——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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