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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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薑琪陪著我去書店挑了幾本真題集,想要結賬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堆籃球明星的海報,其中有趙嘉裕喜歡的科比。
    我停下來,翻看著。
    “你什麽時候喜歡籃球明星了?”薑琪奇怪地問。
    “哦……最近。”翻到一個畫著科比漫畫形象的掛墜,覺得挺可愛的,於是拿起來一起結了賬。
    到了家,我敲敲趙嘉裕的門,發現沒人。
    可能是出去了,我看著手裏的掛墜,想著還是以後再給他吧,當是他給我劃重點的謝禮。
    我回屋寫作業寫到了十一點多,孫媽上來叫我吃飯。
    我在廚房邊幫孫媽端菜邊問她:“孫媽,我哥回來了嗎?”
    剛問完,趙嘉裕就拿著球開門進來了,孫媽笑著說回來的正好,招呼他洗手吃飯。
    趙嘉裕嗯了一聲,把球放在玄關處,換了鞋來廚房洗手。
    我喊了他一聲哥,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體會著每次有人在的時候,我叫他哥,他都會應;等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應不應就看他心情了。
    鄭曉婉從房裏出來,看見趙嘉裕,笑著問:“嘉裕回來了,這麽冷的天還去打球?”
    趙嘉裕點了點頭,沒說話,拿起筷子吃飯。
    我順手拿起他的碗給他盛好米飯,他看了我一眼,我用眼神問他怎麽了?他沒說什麽,繼續低頭吃。
    鄭曉婉看了我一眼,把碗遞給孫媽,“孫媽,給我盛碗飯。”
    “好的。”孫媽接過去,盛好遞給她。
    我看了一眼鄭曉婉,發現她正在來回看我和趙嘉裕,我當沒看見。
    吃完飯我回房間接著做作業,做完之後看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我起身伸了伸腰,聽見哢哢的聲音,坐的時間太長,身體都坐僵了。
    手裏拿著杯子,一邊下樓一邊扭著腰,看見鄭曉婉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路過時跟她打了聲招呼,“媽。”
    “嗯。”
    我接完水想上樓接著做今天買回來的數學題,被她給叫住了,“你過來。”
    我猶豫了一秒,走過去,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怎麽了?”
    家裏暖氣很足,我穿著睡衣,光著腳沒穿襪子,在房裏沒顯冷,可是坐在這覺得有點凍腳,便把腳收上來偏腿坐著。
    “把腳放下來,你以為是在老家炕頭上。”
    我扁了扁嘴,沒說什麽,聽話的把腿放下來。我們兩在一起雖沒有正常母女該有的親近,但隻要我足夠聽話順從,還是能說得過去的,可是也僅此而已。
    我真的挺好奇別人家孩子和自己媽在一起是什麽樣子的。
    “你跟趙嘉裕怎麽回事?”她盯著我問。
    我看著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的《甄嬛傳》說:“沒怎麽回事啊。”
    “你看著我,”我扭頭看她,她說:“我怎麽感覺你跟他關係挺好的?”
    “好嗎?還那樣啊。”
    “你別這給我打馬虎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被你哄回來的,天天給他拿那麽多好吃的。我當初是怎麽跟你說的?”
    “你說讓我聽趙叔叔的話勸他回來,我勸回來了,趙叔叔也挺高興的,這事不早就過去了嗎?怎麽今天又提起來了?”
    “我是看你趙叔叔對你挺滿意才沒說你而已,你當真是我教你的那樣去勸的嗎?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捧著杯子喝了口熱水,說道:“反正人我是勸回來了,完成了趙叔叔交代的任務。”
    “哼,那事就算了。現在呢,你站在哪邊?”
    我奇怪的看著她,“什麽站哪邊?”
    “你別忘了我才是你親媽,你喊他哥喊得再親,他心裏也不會跟你親的!”
    “還好啊,我覺得他對我挺好的。”
    “你個沒心肝的,”她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你怎麽不明白,這個家隻要有他在就沒咱們好日子過!”
    “那你想咋,把他轟出去?!媽,這兒是他的家!”我坐直身體忍不住辯駁道。
    “現在這兒是我的家!”鄭曉婉氣得瞪大眼睛看著我。
    “切!”一聲嗤笑從樓梯間傳過來,我扭頭看見趙嘉裕邊穿羽絨服邊從樓上走下來。
    他看都沒看我們,徑直走到門口,換鞋出去了。
    我放下杯子,耐心地跟她說:“媽,趙嘉裕沒有你想得那麽壞,自從咱們搬到這個家,他對咱們也沒什麽不好的,你對他別有那麽大成見。”不僅如此,他還幫我解決了麻煩,前兩天還幫我畫了考試重點呢。
    “嗬,剛搬進來半年不到,你就向著他說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隻要你跟趙叔叔好好的,趙嘉裕對你什麽態度有什麽要緊嗎?”
    鄭曉婉把視線從門口拉回來,撚起果盤裏的一顆提子放進殷紅的嘴裏,拉長調子說:“那倒是,隻要我攥住了你趙叔叔,他一個毛孩子掀不出什麽風浪。”
    我低眉順目在旁邊當聾子。
    “媽,你什麽時候有空,咱兩一起去看我姥姥唄。”
    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嘖了一聲,說:“沒空,下午約了姐妹打麻將。再說,德馨養老院可是市裏最正規環境最好的養老院,她在那好好的,有什麽可看的。”
    多說無益,“那我上樓了。”
    “去吧。”
    晚上趙嘉裕沒有回來吃晚飯,我一邊做題一邊關注著樓下的動靜。等到九點多的時候才聽見樓下有關門聲,我啪的放下筆,明明在自己房間還像做賊一樣悄悄溜到門口聽外麵的聲音。
    噔……噔噔……噔……,我蹙了蹙眉,是趙嘉裕嗎?他每次上樓聲音很輕啊,今天聽著腳步聲這麽重?
    我把門打開一條小縫,樓道裏的聲控燈都亮了,我看見趙嘉裕皺著眉靠在牆上喘氣,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我以為他生病了,趕緊跑出去扶住他,剛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哥,你喝酒了?”
    我把他的一隻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扶著他的腰想把他攙到屋裏,可是他站在那一動不動,眼睛發直的看著我。
    莫不是傻了?這是喝了多少?!
    我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走啊,看啥呢?”
    他收回視線,往前邁步,他的身體很重,剛走幾步我就覺得我不配當他的拐杖,太沉了,他搖晃得厲害的時候我都怕我兩一起栽地上。
    好不容易打開門給他攙到床上,累得我直接癱在床腳喘粗氣。
    “你……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怎麽這麽沉?!哎呀,累死我了……”
    我起來打開床頭燈一看,他老人家直接躺床上睡著了。
    “醉鬼!還沒成年呢就學著人家喝酒!”我一邊給他脫鞋一邊小聲嘀咕著。
    怕他睡得不舒服,隨後又把羽絨服給他扒下來,沒有意識的人就跟一攤泥一樣重,我把枕頭放在他腦袋底下,直起腰,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聽說喝多了的人最怕半夜嘔吐,因為人無意識的時候很容易嗆著,嚴重的會窒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醉到那種程度,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臨走的時候還是把他的身子側過來躺著。
    最後給他接杯水放在床頭,關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