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熟悉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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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吧盧盼盼,他可是要和你一同參賽的舞伴,是戰友,你倆對彼此的死德性再熟悉不過了,不要動一些不切實際的念想。
鍾不群替她把汗水擦好,不言不語地走到把杆旁邊活動了,看起來貌似沒有注意到盧盼盼語氣中的那一分不自然。
“謝……謝謝你啊。”盧盼盼本來隻是想道謝一句,卻不受控製地有點結巴。
“你可算來了!我剛想和你發消息呢。”盧盼盼的練功服上已經出現了汗漬,看來是提早到了練功房,獨自練習許久了。
剛剛頂著烈日趕來的鍾不群,身上倒不會有在練功房泡久了才有的濃重汗味,隻是渾身的熱氣把剛洗過的T恤上洗衣液的氣味悶得更濃了些。
那是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氣,可是盧盼盼也說不上為什麽,越聞越迷糊了。
傅陽睡午覺的功夫,鍾不群已經到了練功房,和盧盼盼會合。
她用力拔了拔,熟悉的痛感登時傳來。
原來是自己在練習的過程中,又雙叒叕把腳磨破了。現在自己腳尖的皮膚大概是和褲襪、足尖鞋內部被血液粘在了一處,所以才會脫不下鞋子。
遙想第一次脫不下鞋的經曆,還是發生在她讀小學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就經常獨自步行,從家出發,到附近的舞校訓練。
腳傷了,她也隻好趿拉著一雙足尖鞋回家。等到在家門口的玄關處,父母看到她腫脹著、汩汩冒血的雙腳,心疼得淚都要落下來,甚至動了不再讓她練舞的念頭。
她有一雙典型的希臘腳,每隻腳的第二根腳趾最長,大拇腳趾次之,其他的腳趾偏短。從芭蕾的專業角度來看,她的腳型,並不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那一型。
屢屢受傷,屢屢一笑而過。
還以為經過這麽些年的磋磨,自己已經足夠皮糙肉厚了。誰知道這段日子訓練強度上來以後,還是栽了。
“嘶。”那種鑽心的痛,讓她不受控製地倒抽一口涼氣。
“怎麽了?”鍾不群本來正練著,聽到她這邊的動靜,趕緊過來查看。
一看到盧盼盼費勁地拔著足尖鞋,他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我來幫你,可能會有一點痛,不過隻有把鞋子先脫下來,才不會捂到傷口。”鍾不群扶住她的腳腕,另一隻手用力,為她脫下一隻鞋子。
血液很快染紅了她腳趾處的褲襪。
“怎麽辦啊鍾不群?我的腳今天可能不能上足尖了……”
本來黎老師和顧老師是絕不準許盧盼盼穿軟鞋過動作的。他們一再強調,專業組的職業舞者狀態幾乎無懈可擊,鍾盧二人務必嚴陣以待。盧盼盼一定要讓腳背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這樣在上台的時候才能萬無一失。
不過今天兩位老師沒來檢查,鍾不群又幫著她放水,盧盼盼的動作早就練得純熟,其實並不用特別糾結這偶爾鬆懈的幾遍。
她忙不迭地去解足尖鞋帶,準備脫下鞋放鬆雙腳。
盧盼盼仰起臉,瞅了眼已經在壓腿的鍾不群,有點納悶。
他……神經兮兮的,一會兒憑著“合理”的借口管自己的閑事,一會兒又這麽溫柔。
像吃錯藥了一樣。
好在目前他是溫柔的,盧盼盼感到慶幸。
芭蕾舞者在正式上台的時候,都需要穿能夠踮起腳尖的足尖鞋,向觀眾展示自己完美的腳背和修長的雙腿。不過長期穿著足尖鞋,很容易讓腳趾和腳掌被鞋子磨傷。所以平時練習的時候,有些舞者為了保護自己的雙腳,會穿著軟鞋過動作。
“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吧。我活動活動,等我活動開了,你先穿軟鞋。”
男色誤事啊……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鞋子脫不下來。
他來了,總得活動活動筋骨再正式開始練習。趁著這會兒,她就可以晾涼汗、喘口氣了。
盧盼盼還想用袖口再在臉頰上揩兩下,額頭上卻突然出現一張麵巾紙。
他們這個劇目強度不低,哪怕舞蹈房開了空調,也很容易出汗。
她看到鍾不群走進練功房,立刻暫停練習,盤著腿就在練功房的正中央原地坐下,絲毫不顧形象地抬手用袖口擦著額角的汗珠。
“別拿袖子擦了,袖口被汗濡濕了貼在手腕上,那多不舒服。”鍾不群說道。
盧盼盼縮回手,任由鍾不群把自己臉頰和脖頸上的汗水通通擦幹。他的動作很仔細,仿佛在擦拭一件重工的藝術品,力道也恰好,因此紙巾從她臉上拂過,並沒有留下黏附在她皮膚上的紙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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