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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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爺爺一走就是了無音訊,像是人間蒸發一般,而我身體越來越差,有時夜裏經常感覺身邊影子在走動,偏偏起身後什麽都沒有。
    我開始咳血,身體裏咳出一堆帶血的石子,父母聽聞消息也從外麵打工回來了。
    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也恨透了酒鬼爺爺,因為是他讓我變成了這樣,我羨慕那些擁有正常生活的同齡人。
    “我要死了!”
    “都是我的錯,我去找那隻狐仙討個說法。”
    爺爺抽著煙袋沉著臉說了一句,臉上滿是凶色,臨行時從廚房裏拿了一把菜刀別在腰上。
    我的心髒是石頭做的,因為這個原因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甚至經常小病不斷,到醫院檢查,偏偏醫生說心髒功能正常,隻是器官開始衰竭。
    我眼睛一凝,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以前我從沒在這麽晚出去過,更沒有離開過老家,從小到大家裏貼滿了各種符咒,就算有髒東西一般也進不來。
    火車裏有些昏暗,我有些看不清,也不敢確定那是什麽,一時站在那裏沒有動,卻沒成想直接被人搶了先。
    “哎呀,總算有個座位了,這站票可是把人搞死了。”
    一個青年一屁股坐在我看好的位置上,還得意的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兄弟,有座位你都不坐,那我不好意思了啊。”
    “你…你坐吧,我站著就行。”
    我顫抖著嘴唇回了一句,視線中青年正與那道影子重合在了一起,一股幽冷在空氣中出現,突然,我發現青年身上亮起了三盞燈,忽閃忽亮。
    “這是人身三盞燈!”
    看到這情景,我猛然想起了“狗道人”說過的話,人身三盞燈,分別代表精神、氣運、肉體,精神是念想,魂死而燈滅,左肩是運燈,鎮壓一身氣運,一股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象征著努力和勇氣。
    右邊是肉身之燈,受災厄疾病影響,時明時暗,這些景象非特殊手段不可見,而眼下我卻看見了。
    難道這就是身體帶來的福利?
    我驚訝無比,覺得好像得到了某種了不得的天賦,可是不等我細想,我突然發現那道黑影正伸著頭在吹青年肩膀上的燈。
    因為這樣青年左肩膀的燈光變得忽明忽暗,那家夥卻渾然不覺。
    “鬼吹燈?”
    忽然,一個詞語越入我腦海,我渾身一激靈。
    一般鬼想要害人必定先把人身上的明燈滅掉兩盞,隻有這樣才能更容易得手,甚至迷惑人的心智。
    而左肩膀上的燈代表氣運,先汙染一個人的氣運再消除肉身的陽火之氣,一切就簡單了,而頭頂那盞燈很難熄滅,因為隻有魂魄死亡才會消失,但卻受到另外兩盞燈的影響。
    陽火一熄,閉目等死!
    “為什麽突然有點冷,誰把空調開這麽低?”
    此時,青年突然感覺周圍有些冷,下意識轉過頭叫喊,左肩膀上的燈順勢熄滅。
    完了!
    我內心給他下了定義,我知道青年要倒黴了。
    果然,那家夥突然感覺有些尿急,走在過道上卻摔了一個大跟頭,肩膀上的燈再滅一盞。
    “他媽的,誰伸腿絆我?”
    他叫嚷了一句,卻發現無人應答,因為那根本不是人絆的。
    青年罵罵咧咧向著廁所走去,卻渾然不知背上已經掛了一道黑影。
    我看得頭頂發涼,而此時那東西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突然對著轉過頭。
    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我的眼中,臉上滿是坑坑窪窪的水泡,嚇得我眼睛都瞪直了。
    “麻煩大了,我被那家夥注意到了。”
    果然,那東西看我的樣子似乎來了興趣,直接飛到了我的身邊,頓時一股刺鼻的硫酸味衝進了鼻子。
    它圍著我不停打量,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我瞬間感覺石頭做的心髒要爆炸了,危機一刻我隻能裝作什麽都看不見。
    目視著窗外,不敢隨意亂動,因為身上三盞燈隻要熄滅一盞我就完了,由於從小精氣神很差,我的三燈大小連青年的一半都不到,說不定一吹就滅。
    “滾啊。”
    “聽說了嗎,這火車上前段時間死了個女乘車員,把頭伸出窗外,頭直接飛出去了,脖子上的血噴出三米多高。”
    剛上車,我就聽到有人在議論,我內心咯噔一聲有些慌,因為身體的原因從小我就對這些東西敬而遠之,於是下意識的遠離說話的人。
    由於買票的時候買得急,隻剩下站票,因此我和幾個同樣沒座位的打工人站在車廂最後麵,這讓我非常難受,火車上嘈雜,空氣又差,我有些頭昏腦漲。
    “兒子,你還有什麽想買的東西沒有,你以前不是想要個諾基亞的手機嗎,走…媽帶你去買。”
    母親裝著笑盡量滿足我心願,可此時我哪有這心情,滿腦子都是我快死了。
    “不,我不要這樣活下去了,我要出去,離開這裏。”
    我此時內心誕生了一個想法,要出去走走,臨死之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美好河山,於是偷偷拿著從小存的零花錢買了一張去東完的火車票,一聲不響離開了。
    然而,正是這一次出走改變了我的一生。
    甚至偷偷把棺材都給我準備好了,我卻不知道。
    奶奶沒有說話,隻是沉默應對,其實何嚐不是對自家老頭有怨言。
    第一次坐火車的我並不知道還有暈車這回事,不知過了多久,我看見有人下火車了,留出了幾個空位,我瞅準其中一個座位打算坐下,突然卻感覺身旁一股陰風掃過,前麵的座位上多出了一抹黑影。
    “這是…?”
    “如果二十歲之前,狐仙不把心髒還回來,你就沒救了。”
    鎮上有個厲害的道士叫“狗道人”,他搖頭說下了這句話就離開了,在門外的我內心悲涼,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十九歲,剛上高三,是學校有名的大學霸。
    內心時常冒出這樣的想法,一股強烈的緊迫感讓我從小過得很壓抑。
    這一切都是酒鬼爺爺犯得錯,他不小心在路邊踩死了一隻野狐幼崽,妖狐把我的心髒取走了,然後放了一塊石頭在身體裏麵。
    不過也被人叫做病癆鬼,三天兩頭生病請假。
    不能做劇烈運動,怕猝死,不能走夜路,因為我的身體最招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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