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你火了！”
    大早上的。
    江遇急匆匆的拍響秦扶言的門。
    高考結束第一天。
    秦扶言上了熱門。
    他初高中的成績，父親是緝毒警的身份，以及母親死了之後獨自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被人扒了出來。
    現在網友分成兩派。
    一派覺著他年紀輕輕打黑拳玩賽車，屬於違法行為。
    一派覺著他為了生活努力賺錢，如果自己像他這個年紀，一定不能活的這麽精彩。
    本來隻是網友之間的口水戰。
    但是因為昨天高考完，許多學生刷到這個熱搜，秦扶言如今的人氣跟往前可不一樣。
    第一個發現的六班的學生，就是那個敬酒的波波頭。
    好家夥。
    當時這小夥子就扛起了鍵盤。
    ——腦子不用可以捐出去！我們言哥人又帥又熱心！那些扒消息的不知道是何居心，都多少年前的舊事了還拿出來說！嗬嗬，村裏沒通網你趕緊回去進化吧！
    然後小同學又把這條熱搜分享到班級群，秦扶言常年屏蔽消息，昨天晚上整個群都炸了。
    無數人艾特他，但是他沒看見，六班全體出動。
    就連不玩微博的，也用手機號重新注冊，有的甚至拿家裏人的手機瘋狂開好幾個小號。
    他們有認識別的班級的，呼朋喚友幫忙解釋，就看著短短幾分鍾，詞條下瘋狂刷出無數條消息。
    ——言哥同班同學！不好意思，我們言哥數學-聯賽金牌！
    ——沒了解過就不要瞎說好吧，言哥人超級無敵好，冷漠隻是他的保護色，帥才是他的本質！
    156n.net
    ——笑死！哪裏來的臭蟲誹謗言哥，有本事拿成績說話！不好意思，我們言哥，年紀前五！
    ——想對線我們奉陪！江城三中！言哥有我們護著，他能掙錢是他自己的本事，眼紅是病，出門左拐去醫院！謝謝！
    ——樓上還挺有禮貌！那些實在眼紅的把眼珠子摳了不就行了。
    ...
    滿唐和秦扶言擠在一塊，江遇的微博上也發了幾十條。
    他緊張的搓了搓手，“言哥，我今天淩晨才知道這個事，那些網友離的遠不了解，但是你放心，整個三中都知道你的為人，大家全都在微博上替你澄清。”
    滿唐扭頭看了一眼，有些擔心的握緊秦扶言的手。
    小夥子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他痞氣的挑了下眉毛。
    “他們說他們的，關我什麽事。”
    ？
    “不用解釋，浪費流量，有那個時間不如看看各大學校的錄取分數線。”
    他拍了拍江遇的肩膀，去廚房倒水，等到秦扶言一走，滿唐立刻拿出手機。
    她之前安裝了微博，但是昨天沒登，一夜過去，熱搜現在降到十幾，好歹不那麽引人注目了。
    三個人腦袋碰著腦袋。
    滿唐往下刷了幾條，因為有三中全體學生的加入，比那些零散的水軍可有用多了。
    整個頁麵上都是為秦扶言說好話的，還有的貼了高中成績單。
    秦扶言的名字掛的高高的。
    其中滿唐看見幾個比較熟悉的名字。
    ——沈麗：追了秦扶言兩年，自認對他比較了解，他很好所以才值得我喜歡，你們自認為站在道德製高點就能指使別人，但是把你們放在秦扶言的位置上，你們連他一分都不如！
    ——蘇葉子：秦同學很好，我在學校外受到欺負，是他幫了我。
    ——港哥：媽的，雖然秦扶言贏了老子很多錢，老子也想贏回來，但是不得不說，他的人品很正直好吧！而且，老子的錢都是幹幹淨淨掙來的，憑什麽說他違法啊！
    ——楊林：小秦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學生！我以他為驕傲！
    ——許思：等你與我共爭狀元。
    ...
    滿唐不自覺的勾起笑，她把這些替秦扶言說話的帖子都截下來保存到手機裏。
    等到成績出來。
    滿唐會帶著錄取通知書和這些言論重新登上微博，告訴那些噴子和支持秦扶言的同學。
    他能做到！
    不過話說回來。
    滿唐指著許思的那條微博，“一中的也參與了？”
    江遇這會正在群裏和大家匯報言哥已經知道了的消息，聞言低頭看了一眼。
    “不止一中，我們組成了十校聯盟護言哥小組...”
    他舉起手機朝滿唐晃了晃，“現在裏邊已經有兩千多人了，嫂子你也來嗎？”
    好！牛！
    好吧，滿唐也進去了，江遇因為和秦扶言熟，混了個管理員。
    滿唐沒暴露身份，隻是偶爾在裏邊刷刷消息。
    追星女孩們拿出飯圈那一套，反黑控評當真是一把好手。
    秦扶言從廚房裏端了幾杯水出來，眼看著的就是三張猥瑣且猥瑣的笑臉。
    他是真沒覺著什麽開心不開心，小時候因為父親出事，秦扶言聽過的話比這難聽多了，剛開始還會生氣，可是後來漸漸麻木。
    所有人都在微博上替他伸張正義，隻有他自己，連賬號都沒申請。
    成績出來之前。
    他們本來打算出去旅遊，但是因為微博這事，其他幾個人沒心思，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懶了好一段時間。
    以前是滿唐監督他們讀書做題，現在反過來了，秦扶言每天開著電腦，陪滿唐一起聽課。
    江遇在這裏玩了幾回，實在受不了這個濃重的學習氛圍。
    他和陳蕊已經確定關係了，現今秦扶言有了滿唐，他就和陳蕊出去約會。
    季子琛孤家寡人，拳市那邊倒是給他打出了一些名聲。
    滿唐和陳蕊還是沒有共同話題，江遇跟滿唐他們說，等成績出來之後，他和陳蕊報好誌願，到時候請大家吃飯。
    滿唐點頭同意。
    日子一晃而過。
    成績出來那天。
    連網速都慢了，滿唐坐在地毯上，茶幾擺著筆記本，身後的沙發從左到右是秦扶言季子琛江遇和陳蕊。
    四雙眼睛巴巴的瞅著。
    滿唐咽了口口水，“開開始了？”
    江遇和陳蕊手握著手，秦扶言單腿屈起，季子琛遞給手裏的準考證號。
    “先查我的吧。”
    鍵盤敲下去，滿唐閉了閉眼，就聽著身後抽了一聲冷氣。
    “老季！老季！媽的！六百多！我靠！”
    江遇一把跳到季子琛身上，也沒顧上旁邊的陳蕊，他搖著季子琛的脖子，激動的就差親他兩口！
    季子琛臉色有些紅，但是好在人設穩重，再加上他之前估分的時候有了個底，也沒表現的太過明顯。
    不過嘴角明顯翹起，“還可以。”
    “這他媽是還可以？！這是很可以！嫂子，你快查查我和蕊蕊的！”
    有了季子琛的底氣。
    滿唐心裏鬆了鬆，她輕咳一聲，端正身體，江遇和陳蕊兩個人分數過了五百五。
    不好不壞，肯定過二本線，但是一本的有些專業可能不太好報。
    陳蕊的眼睛裏有些失望，江遇再一次跳到季子琛懷裏。
    “老季！老季！我考了五百多！媽的！我怎麽這麽厲害！五百多！我高二開學最高分才二百！還是抄了人家的！我靠自己！考了五百多！四舍五入我他娘的可太棒了！嗚嗚嗚嗚！”
    他把季子琛晃的來回轉，季子琛笑著陪他鬧，嘴裏附和對對對，你最厲害。
    眼下就剩下秦扶言自己。
    滿唐和他對視，秦扶言把手裏的準考證遞過去，神色清清淡淡。
    “查吧。”
    整個屋子裏有些安靜。
    秦扶言的成績在幾個人中間，算是首屈一指，但是考試這東西，還得看玄學。
    他的名字一出來。
    幾雙眼睛立刻盯上電腦，滿唐單手杵著下巴。
    “你的位次已經進入全省前十，具體情況請於三天後查詢。”
    就，
    一時間，整個電腦前隻剩下咽口水的聲音。
    江遇這下連晃都不敢晃了，他朝自己胳膊猛的擰了一把。
    “言哥？全省前十？不顯示分數？這得多高？”
    秦扶言把腿搭下來，依舊是那個不緊張的態度，“還得等三天，不急。”
    他剛站起來，江遇往他身上一蹦，把秦扶言又壓回沙發上。
    “言哥！這個分數代表什麽你知不知道！狀元！你有可能是江城的高考狀元！”
    “言哥得道！我們升天！嗚嗚嗚，我要去給祖墳燒香！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我老臉有光啊言哥！”
    他激動的語無倫次。
    秦扶言把江遇的腦袋往旁邊推了推，“得了，噴我一臉口水。”
    滿唐把屏幕截圖保存，江遇被陳蕊拉了下去，高考誌願是之前就想好的。
    客廳裏鬧成一團。
    秦扶言拿了根煙去陽台，這邊剛點上，滿唐從玻璃門後走過來。
    煙圈嫋嫋。
    微風吹起滿唐散在身後的長發，小姑娘背著手，“開心嗎。”
    陽台上有滿唐帶過來的綠植。
    在陽光下蓬勃向上，秦扶言雙手垂在身側，咬著煙頭一笑。
    “挺開心的。”
    往前隻要滿唐在，秦扶言從前不當著她的麵抽煙，今天破例沒掐滅，不過是為了壓住心裏的激動。
    說到底，他還隻是個十九歲的少年。
    這人眼睛裏藏著星星，滿唐往前走了兩步，她一隻手取下煙頭，踮腳湊近。
    嘴唇碰上嘴唇。
    秦扶言的嘴巴上還有煙味，撩動人心的欲望和味道穿插在二人中間。
    小姑娘閉著眼睛，睫毛微顫，短短一秒立刻退下。
    “秦扶言，我好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