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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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洪武皇帝心如明鏡!
因為寶鈔就是朝廷作為一種手段,解決如今的財政困境,相當於兩權相害取其輕,要反駁它就需要給出一條解決建議。
朱榑陷入沉思,本來就想換個寶鈔,哪知道會被父皇抓住。
朱榑看著劉九,驚歎說道:“便能走路了?”
不過,我也確定了一點。
寶鈔的確貶值了。
劉九趴在椅子上,等朱橚上完藥後,他便站了起來。
唯獨朱橚坐在角落裏。
朱榑走到朱橚麵前,和他切磋技勇。
諸位皇子中,最強的是朱棣,朱樉和朱棡比朱棣稍微弱一些些,其次就是朱楨、朱橚以及朱榑。
馬皇後有時會派人給皇子們送來一些點心。
藩王們騎著馬,一行人回到城裏。
朱榑和朱橚勒住馬韁,可以看到午門前,一個披頭散發的漢子,雙腿不停顫抖,大聲嚎叫著,被行刑的官吏,一刀砍去了腦袋。
又是被朝廷抓到的空印官員。
旁邊等待處決的官員,見這一幕,站起來便跑,被檢校抓住昏死過去,大刀落下,這回是真死了。
那些偏遠地方,要兩三個月才能押送到京城,在午門內斬首。
朱榑正視著兩個被處死的官員。
削藩時,藩王的結局,未必好到哪兒去,我要提升在朝中的地位了啊……
回到皇宮,朱榑來到朱標的春和宮,一見麵,便開口讓朱標帶他去江西進賢的冶鐵所。
“兄長啊,我平日對你如何?”
朱標看著朱榑,說道“七弟啊,為臣難,為君也不易,朝中諸多事務,若我離開京城,百姓民生大計便要被擱置,況且,你認為,父皇會準許我離開京城嗎?”
“可我聽說,十三冶鐵所設置了冶鐵官後,數額依舊沒有改善,兄長的貢獻又在哪裏呢?”
朱元璋重視冶鐵,才專門設置冶鐵官員。
不論是百萬大軍的裝備,各地武裝守備,百姓農耕開荒,都離不開鐵具,某種意義上,鐵器關乎著朝廷的國力。
冶鐵量仍無提升,或許,會有一批官員會被帶到京城問罪。
朱標看著朱榑,說道:“冶鐵數額一直上不去,更不能去冶鐵所胡鬧,要是耽擱了進度,是會死人的。”
此時,上一世的記憶占據朱榑的腦子,為何穿越客都喜歡冶鐵,不論是製糖、雪花鹽還是文抄,都隻是錦上添花。
承載在生產力最低層的是,冶鐵。
它是重要的生產資料。
是解決寶鈔貶值的最根本政策!
“兄長不帶我去,那我便每日來東宮一趟,找遍六宮,也吃不到東宮這麽好的點心了。”
………
此時奉天殿中,朱元璋今日穿著黃色常服,挺直胸膛,坐在禦案前,他抬頭地看著朱標。
“太子離京做什麽?”
“回稟父皇,今日看到奏本,十三座鐵冶所增設冶煉鐵官後,數額仍不見有所增,空印之後,地方官員缺額,兒臣身為儲君,在京城不能明察,想到江西進賢巡訪。”
朱元璋曾經將自己治國的四字真言,傳給了朱標。
四字中的一字,便是“明”。
明才不會被奸佞蒙蔽,能想到親自去視察,朱元璋正為此事所慮,他亦知道朱標為何而來,輕輕放下奏疏,點頭道:“你應該去。”
“父皇,我想帶上五弟和七弟,兒臣做兄長的,平日忙於政事,正好這次正好可以教導他們。”
朱元璋並沒有表現得意外,頭也不抬:“去吧,三五,你隨太子和齊王出行。”
叫上朱橚,是朱榑的主意,因為朱榑知道,他這位五哥一直想到遠點的地方,采點草藥。
回到東宮,朱標吩咐儀鸞司準備車駕。
其實也沒什麽好準備的。
至少對於朱榑來說。
他來到午門,早已等候的車攆停在下馬碑前,撩開門簾,朱標伸出左手,朱橚伸出右手,一起把朱榑拉了上去。
“七弟啊,你去哪了?”
“兄長,我拿了一些糕點和牛肉。”
朱橚很高興,“兄長啊,終於可以離開京城了。”
“路上不可胡鬧。”
朱標囑咐兩個弟弟。
一到休息,朱橚便循著路邊上山,尋找藥草,他是真的癡迷於此,不僅不覺得累,反而比呆在馬車裏更精神。
馬車裏的“野草”越堆越多,連溫和的朱標都有意見了。
官道上,很少能看到過路百姓,因為出行要憑借路引,除了商賈,百姓通常是不流動的。
朱標撩起馬車簾,望著窗外,悵然一歎:“五弟,七弟,你們看這田地,尚且還在江南省,便如此貧瘠了。”
這個時候,明朝的布政使司,分守道,按察使司,分巡道等機構都還沒有設立,地方政府基本沿用了元朝的製度,隻是改稱為府。
製度還不完善。
地方監管力量薄弱,一個地方知府兼任市長、公安局長、司法檢查長、城建局局長等等多個職位。
所以,根本管不過來。
沒有朝廷提醒,大多數百姓不知道耕種的時令,他們真的就是這般無知。
朝廷便設置一個職務,叫做司農官。
馬車進了進賢縣,又行進一段路,終於停下來,這裏可以看到彌漫在山林間的白煙。
朱標掏出兩張手帕,遞給兩個弟弟,自己也捂著口鼻。
朱榑咧嘴一笑,他對這股味道很熟悉。
新上任的冶鐵官趙立看著車攆儀駕近了,抱手躬身,沉聲說道:“臣冶所大使,趙吏,見過太子,見過二位皇子。”
先生被罰去江寧縣屯田,大本堂他是不想去了,成日訓誡藩王的教條,諸王最重要的任務,其實是學習成為一個將領!
朱元璋給皇子們,請了一位馬政師傅。
濟寧侯,顧時。
秦漢唐,那些懂得勸誡的諫臣,皆是通曉提出反對,並帶來解決方案的道理,否則,都沒好下場。
朱榑想要做點什麽。
劉九伸出手,碰了碰朱榑的手臂,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句,“殿下別看了,吳王回去了。”
“回孤的院子。”
朱榑說道。
否則,朱元璋隻會冷冷地遞過來一個眼神:免開尊口了。
朱榑不會跑到朱元璋麵前,說通貨膨脹之類的話,百姓都知道這玩意擦屁屁都嫌掉色,朱元璋能不知道?
在京城外的鍾山腳下,建設了一個重兵把守的校場,諸王能在那裏射箭、跑馬,學習用兵之道。
這兩天,朱榑來到校場,諸位的皇子玩得不亦樂乎,朱樉和朱棡不知跑哪兒去了,朱棣找了顧時親自切磋,小傻瓜朱梓抱著六哥朱楨的小腿,像鼻涕蟲一樣纏著他。
宮裏的太監,要是被打成重傷,身體落下傷疾,一般會被打發出宮,殿下不僅沒換掉他,還替他找了大夫看病。
劉九無比感激,宮裏沒有像齊王這樣好的皇子了。
劉九艱難地咬了咬嘴唇,笑嘻嘻:“嘿嘿,陛下沒殺奴婢,便是留著這條小命伺候您呐。”
朝廷刑法殘酷,劉九聽說,除了剝皮實草外,還有淩遲之刑,要割三千六百多刀,比五代十國時淩遲八刀嚴酷多了。
聽說命格硬的太監,都很厲害………朱榑看了一眼劉九,“以後跟著孤,要聰明些,若是撒謊撒不過去了,便要說實話,真是笨,這還要孤教你。”
“啊,奴婢知道了,殿下,咱們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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