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開始將這些砂礫分別嵌入道路的塵土，林間的沙土，山洞的泥土，和曠野的沙粒之中，為未來的多種戰鬥環境做準備。
    他回到分部，孫遐走過來，對他說道：
    “梓鳴，你的搭檔回來了，我帶你去見他。”
    魯榮飛是一個中等個兒的中年漢子，膚色比古銅色的金梓鳴還要黑些。
    孫遐剛一引薦，他便一把握住金梓鳴的手，笑道：
    “梓鳴，久聞大名，這次老高終於肯給我配一位能力強的搭檔，上次那位，可把我折騰慘了。”
    “魯師兄，我可是‘留派查看’之人，你是不是記錯人了？”金梓鳴笑道。
    “叫我老魯就好，你說師雲丟單的事？那不怪你，師雲城的人，我很熟，青禦門早就和老厲勾兌好了，那一單你們必丟無疑。”
    “老魯，你是老資曆了，以後多教教我，我會努力，希望不會拖你後腿。”
    “那好，你明天就和我去一趟翔麟城，那邊有一個很大的項目。”
    隨即他拍了拍金梓鳴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風險不大，不是新礦，是一個老礦的改造項目。”
    翌日，二人乘飛艇來到翔麟城，再次欣賞到雲霧繚繞的奇異山景。
    俯瞰下去，那霧朦朦朧朧、飄飄渺渺，如青煙，似綢帶，柔弱細膩。
    起風後，原來平靜的雲霧翻滾起來，分散又聚攏，變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形狀。
    然後又被風打散，卷積著，飄蕩起來，踏上下一次變形之旅。
    霧之綢帶，或許是霧之奧義的關鍵，要創立“霧刀”，或許首先需要悟通此節。
    到達翔麟之後，老魯給他介紹項目情況：
    “聚星門在翔麟城北部山區有一個高階靈石大礦，我們已經在那裏經營十三年，還沒開采完，但設備已經老舊。
    最近在那附近，發現一個金菁石礦和一個中品靈石礦，礦點很多，需要做一個老礦改造和兩個新礦的綜合解決方案。
    那會很複雜，而且分部想用宗門新推出的三十二模開礦主機，去替換原來的十六模。”
    他們來到聚星門駐點，魯榮飛也如老沈一般，逢人就笑臉相迎。
    金梓鳴敏感覺察到，客戶笑容的意味不同，在師雲是禮節，在這裏是朋友。
    老魯帶著他四處拜訪，隆重推出“後起之秀”，搞得金梓鳴甚是汗顏。
    勘探完畢，金梓鳴便去城外一個幽靜小院住下，安心做那複雜的配置與方案。
    第三天下午，金梓鳴完工後，老魯回來了，一副神色不愉的模樣。
    “老魯，怎麽啦？”
    “青域門的‘蒼蠅’來了，嚷著要參與這個項目，說是隻要給他們報價機會，就一定體現出最大誠意。
    看那架勢，要麽是真想和我們爭，要麽就是來瘋狂殺價。
    由於是老項目改造，不招標，聚星門就與我們兩派議標，三天後報方案和價格。”老魯歎道。
    “青域門如果要替換我們的老設備，成本會很高。”
    “是的，梓鳴，你檢查一下方案，除了更換主機，其他節點盡量利舊，這樣可以降低報價。”
    金梓鳴修改後，二人繼續商量。
    “憑我在翔麟的關係，應該不會隻給一次報價機會，我們先略降一點報出去，試探一下客戶和青禦門。”
    金梓鳴被這招玩怕了，趕忙問道：
    “老魯，你有幾成把握？”
    “至少九成。”
    “有這麽大的把握，那還好。
    老魯，我問你，如果對方砍價，我們最想保住哪部分的價格？”
    “那當然是保末端設備的折扣率啦，這樣即使這單價格慘淡，今後擴容或改造時，也能把靈石賺回來。”
    “是啊，一台主機能用很久，而且覆蓋的區域又廣，長久贏利還是要靠末端設備。
    老魯，我建議，利用第一次報價的機會，把聚星門的目光轉移到主機上去。
    我們一方麵著重推薦三十二模新主機的強大性能。
    另一方麵，把主機按正常價，甚至加價報出去。
    至於我們想保的末端設備折扣，反而比上次低一點報。”
    “你的意思是，以主機吸引火力，從下一輪開始，我們明談主機價格，暗保末端產品的價格？”
    “是的，宗門在主機的以舊換新上是有優惠政策的。
    如果這樣談判，我們既不需要向總部申請特殊商務，又能保住日後擴容的價格，何樂而不為？”
    魯榮飛微微頷首，最終同意了這個策略。
    三天後，不出所料，青域門報出了低價。
    對方新建整套係統的總價，比淩雲派利舊後還略低一點，魯金二人被叫到翔麟駐點。
    “榮飛，這次你們的報價沒有誠意啊。”大長老龍青衫沉聲說道。
    “龍長老，您是清楚的，青域門是衝著讓我們虧損來的，我們的產品和技術都比他們好，不可能明知是套還往下跳，那樣會血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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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家之間是否惡性競爭，我不關心，我隻關注聚星門的利益。”
    “如果由青域門替換我們的設備，那得耽誤多少時間？
    而且還有很多人力和物資投入，根本無法在報價中體現出來。”
    “榮飛，這些問題，你就不用考慮了，咱們聚焦價格本身。”二長老發話了。
    “諸位長老，我也希望聚星門能用最少的靈石，獲得最新最好的技術和產品。
    當然，我們也理解駐點的要求，昨天梓鳴和我就做了特殊商務申請。
    雷鳴分部已特批同意，把最貴的新一代主機價格，在上次報價的基礎上，再打對折，這樣總價就下來了。
    大家看，我們是很有誠意的吧？”魯榮飛侃侃而談。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們內部再討論一下。”
    當天晚上，老魯就得知聚星門的商量結果：
    他們對於三十二模新主機很感興趣，也懶得更換夥伴，但仍然覺得總價偏高，想要砍價。
    如果淩雲派不同意，他們就分標，將老礦的改造交給淩雲派，而把兩個新礦交給青域門。
    實際上，今天下午，金梓鳴就已和分部確認，由於本次項目巨大，可以免費贈送三十二模主機。
    但為了做出向總部“申請”特殊商務的樣子，兩人又多熬一天，才報出最終價格：
    “新係統全部免費，但鑒於巨大的成本負擔，為確保施工和開采質量，要求這個礦區在未來五年內，末端設備新增或替換時，維持本合同的折扣率不變。”
    聚星門討論之後，最終同意了這個方案。
    “梓鳴，第一次合作，很愉快。”老魯道。
    “老魯，你能力很強，讓我學到很多東西。”
    “咱倆別互相吹捧了。”
    金梓鳴回來分部，把喜訊通報給汪堂主和老肖之後，便準備請假修煉，不料徐蕾蕾卻來找他。
    見美女雪白嬌嫩的臉頰上帶著健康的紅暈，心情正佳的金梓鳴忍不住讚道：
    “蕾蕾，今天白裏透紅，很有魅力啊。”
    “切，去騙那些剛出道的小姑娘吧，姐姐我早免疫啦。”徐蕾蕾鄙夷地說道。
    “唉，你愛信不信。”
    “外麵有人找你，自稱是王家的人，前天他就來過了，但你不在。
    那人文鄒鄒地說自己是來覆命的，還覆命呢，金梓鳴，看來你在外麵的派頭不小啊？”
    徐蕾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金梓鳴心說“終於來啦”，當即答道：
    “好，我出去見他。”
    來到門口，隻見一位相貌儒雅、略微局促的青年站在那裏，修為是金丹中期的境界。
    徐蕾蕾指著金梓鳴說道：
    “喏，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啊，金前輩，幸會，幸會，晚輩王嘉裕，終於見到您了，不勝榮幸。”
    青年趕忙躬身行禮道。
    “不用客氣，我是金梓鳴，咱們平輩相稱吧。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帶你去旁邊一家茶館，咱們邊喝邊聊。”
    “好的，聽您安排。”
    徐蕾蕾懶得看他二人的禮儀表演，坐下來，埋頭忙自己的事去了。
    金梓鳴帶著王嘉裕走向一家名叫“聽雨軒”的茶舍，要了一個雅間。
    “金前輩，我在王家小輩中排行老四，家父讓我來，首先是讓我表示歉意，耽誤了這麽久才來覆命。
    最主要是時隔多年，又涉及兩地，並且了解一位元嬰真人的情況，對我們這種級別的家族來說，必須小心謹慎才行，懇請您能見諒！”
    “沒關係，可以理解，我不急。”
    “那就好，這是我們收集到的完整情報，請您過目。”
    王嘉裕說完，遞過一本很厚的冊子。
    金梓鳴接過翻閱起來，發現前麵是當年的回溯，後麵則是對洪海派和木香穀相關人的描述。
    “金前輩，為了確保這些信息的準確性，我們用了一些手段，還請您見諒。”
    金梓鳴估計他說的是搜魂之類的手段，被施法者會很痛苦，不過他也懶得追問。
    隨著閱讀，當年那件事的全貌終於展露開來：
    在西金洲東南有一個三級門派叫做木香穀，是二級門派丹心閣的下級宗門，以藥材培育和煉丹聞名。
    木香穀有一位元嬰長老叫做歐陽雋永，與出事那個王家的老祖是師兄弟，二人在當年的人獸大戰中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第90章 等的人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