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看向身旁三人，見他們或麵無表情，或若有所思，便繼續說道：
    “再看風險，如果支持老二，並最終獲勝，以他的性格，確實不會過河拆橋，但狠辣的老三，會不會放過你們？
    他很可能報複，而且會出手極重，既然老二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主，多半無力護住你們，甚至出事後，為了和諧，恐怕都不會過問，畢竟你們隻是外人。
    如果支持老三，一旦他上位，這種梟雄肯定會論功行賞，不會傷害兩個女人和一名小修。
    你們即使掌握什麽秘密，在他控製大局後，也無法對他形成威脅。我估計，他大概率不會翻臉，雖然在這點上，他的得分比老二略低。
    再來看報複的程度和危害，如果老二輸了，他隻會沉迷修煉，若有人含恨出手，恐怕就是他的夫人。
    女人報仇，往往陰毒，卻緩慢而間接，不會像老三那樣狠，出手就要人命。
    所以，你們還有時間應對，而且，如果就此向新堡主求助，他也會出麵解決。”
    “金子，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此看來，無論是看勝麵大小，還是事後的風險，都應該支持老三，那就這麽決定。”妖女一錘定音。
    幽姬和子歐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向金梓鳴的眼神，都頗為佩服，子歐甚至有點崇拜這位心思縝密的新爹。
    “明早幽姬和我回宗門，請其他真君診斷，一旦確認無法醫治，我們就咬定，聽說但因堡有救治之法，想去碰碰運氣。”
    “這個說法好，應該能行。而且，以後你倆複原，也有了理由。
    時間緊迫，最遲後天，林希和我動身去但因堡。幽姬，麻煩你留下來照看子歐。”
    “就知道你們小兩口想去度蜜月，故意把我倆丟在這裏。”幽姬小嘴一撇，不滿地說道。
    林希俏臉浮現紅霞，嬌嗔地盯了一眼貓妖，莽漢雖想與妖女獨處，嘴上卻不承認，當即“正色”道：
    “此去但因堡，恐怕會有諸多波折與風險，你倆留在這裏，我們才能放心做事。”
    “幽姬，就這樣吧。”
    “要不你們現在就激活魂毒，回宗門麵見真君？我整理一下身上的功法，和子歐一起挑選，有時間的話，再指點一下他的修行。”金梓鳴提議立即行動。
    待二女風風火火地出發，莽漢仔細檢測兒子的體質，確認是土、水雙屬性，再查看他的主修功法，不覺蹙眉。
    “子歐，你第一次接觸這門功法時，有沒有一種喜悅的感覺？”
    兒子遲疑地看向他，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嗯，打個比方，你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多年不見，如今卻偶然相遇，有沒有這樣的感受？”
    “沒有。”
    “唉，看來你的主功法，連將就都不行。我的‘鯤鵬通天訣’與水相通，但偏於力量與風之道，與你並不匹配。”
    他沉思許久，方才說道：“我覺得有四條道途，可能適合你。”
    “父親，哪四條？”子歐露出期待。
    “因果、時間、空間和符文之道。”
    金梓鳴耐心介紹這四門道法，基本的修煉方法，相關武技，以及如何晉升等。
    二人聊了很長時間，莽漢最終篤定：“子歐，你應該主修因果道，輔修空間之道，這正是你葉姨和我所擅長的領域。”
    他心中盤算，“看來真得想辦法，說服染衣教子歐，反正她也沒徒弟。”
    “子歐，無論是因果道還是空間之道，都極其複雜，要正規學習，一般需要四重元神和元嬰期以上的修為。
    你在築基期的主修功法，我回順閑界後，找葉姨要，然後托人帶給你。
    現階段，你先攻讀這三本數理書籍，以及因果道的秘笈。至於空間理論，我專門整理一套修煉法門，可讓你在築基和金丹期，打下堅實的基礎。”
    “好的，謝謝父親。”金子歐感激地說道，這些年他的最大苦惱，無非就是修行，但長輩都是魔修或妖修，也搞不清楚他所適合的道途。
    如今親爹一到，僅用一天，就攻克難題，讓他不得不心生景仰。
    “子歐，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修煉從前的功法，專心學習我給你的東西。”
    兩日後，妖女和幽姬返回家中，金梓鳴顧不得詢問情況，趕忙讓小蟲為她倆驅毒，二人灰敗的臉色，才漸漸好轉。
    莽漢放下心來，問道：“林希，怎麽樣，擺平了嗎？”
    “一切如願，方芹真君同意我倆死馬當活馬醫，去但因堡求醫，雖然她沒抱什麽希望。”妖女微笑答道。
    “好，這兩天我已把子歐的修行梳理清楚，未來我準備讓他走因果道和空間之道，他已經開始改修新的道法。”
    “太好啦！總算擺平這件大事。”二女均露出釋懷的表情。
    “林希，我想盡快出發，前日我已查過，今日申時便有一班前往但因城的傳送，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還來得及。”
    “好，幽姬，家裏就拜托你，如果有同門來訪，你得繼續裝病。子歐，你按父親的要求，繼續修煉。”
    林希叮囑完，與情郎雙雙易容，隨即匆匆離去。傍晚，他倆抵達但因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
    為打探消息，兩人去了城內最有名的一家餐館，在一個包間坐下。
    妖女見莽漢麵色凝重，安慰道：“金子，放輕鬆些，幽姬和我已經名正言順地逃離這場戰爭。
    未來幾十年，應該是安穩的，即使但因堡不收留我們，也沒多大關係。”
    “還是有麻煩，以後你倆如何向翱涯峰解釋，中毒這麽多年，還能保住小命？”金梓鳴歎息。
    “唉，你這人，什麽事都考慮那麽周密和長遠，活得太累。
    咱們不談這些煩惱，但因城有一種酒很有名，今晚好好嚐嚐。”妖女轉移到一個輕鬆的話題。
    “好啊，什麽酒？”
    葉仙子對飲酒沒什麽興趣，金梓鳴在這上麵，與林希更有共鳴，他倆酒量不錯，又都好這一口。
    “這裏的酒有很多品牌，但都是用色拉葡萄釀製。
    魔光界有好幾處出產色拉，我覺得但因地區的，特別適合鴻青界人氏的口味，有濃鬱的花香和果味，清冽樸實，又不失醇厚。”
    “好，那就拿它和順閑界阿古洲的馬貝葡萄比一比，本來我以為，用馬貝釀造的酒，才是最適合的。”
    “馬貝？”
    “是的，它也是果香濃烈，但由於柔和細膩，適於陳釀。當地人喜歡將其與其他葡萄混釀，但我還是偏愛純粹的馬貝。
    這種葡萄原產於永力界，被帶到阿古洲之後，發現這裏才是最佳種植地，從此永力界不再培育馬貝，全部改為進口。”
    “那要好好品嚐一下。”妖女來了興趣。
    “有一次去阿古洲，我偶然發現一家叫‘魯迪’的酒莊，由於經營不善，即將倒閉。
    他家的馬貝酒非常棒，我買了很多，帶回巴彥洲分享，大家都很喜歡，就有人將它帶回鴻青界。
    一些商會品嚐後，居然聯係上‘魯迪’，大量采購，讓酒莊起死回生，隻是他們不知道，我才是救命恩人。”
    待酒菜上齊，莽漢從納戒中取出“魯迪”，二人興致很高，分別喝下多瓶對方推薦的美酒。
    “金子，我讚同你的觀點，馬貝的口感，略勝色拉，但差距很小。”
    “但因城的色拉酒也不錯，走之前得多囤點。我也給你多留一些‘魯迪’酒，你慢慢喝。”
    “好啊。”林希喝開之後，忘記自己曾說過不談正事，竟主動將話題帶回：
    “金子，我有一個疑問，你說咱們能見著老三嗎？和他直接談籌碼之事，會不會有危險？”
    金梓鳴沉默許久，方才說道：“你提醒得對，真君級的梟雄，很難靠近，一旦談崩，風險極高。嗯，……，我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
    “說來聽聽。”妖女好奇說道。
    “咱們不投老三，改投他的妹子老四，從結果上講，與直接投老三沒有區別。但老四是合體後期，我不但能接觸上，形勢不妙時，還能從容逃掉。
    咱們幫她在兄長麵前立此大功，日後她很可能護著你們，大家同為女人，相處起來也方便一些。
    你們隻要平安，不求飛黃騰達，將功勞讓給老四，是最佳選擇。”莽漢微笑道。
    “哇，金子，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麽做的？真好用，轉這麽快，這個法子確實最好。”林希徹底服了。
    待用完晚膳，金梓鳴讓侍者奉上香茗，問道：“小二，我們從外地來，不知是否有機會，去參觀著名的但因堡？”
    “噢，那是魔光界最有名的修真大族，裏麵都是仙人，我等凡人，不可能進去。”
    “有沒有什麽活動，會由堡主或其他高人出席？我們遠遠看一眼仙人，就知足了。”
    “堡主年事已高，不會出來，每年的歲末慶典，堡中倒是會派代表進城出席。
    往年主要是四小姐或五公子參加，偶爾三公子會來。不過現在距離年關，還早得很。”
    “其他節慶呢？”莽漢繼續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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