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夢裏不知身是客 第六十四章 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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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劉祐真反而有些躍躍欲試,說道:“他們還沒有膽子謀殺皇子,而且孤也想看看,這個高手,高到什麽地步。”劉祐真隨即對杜安說道:“倒是杜師要小心了。身邊可有得力的人手。要不孤派幾個過去?”
杜安說道;“不用,杜家還是有幾個人手的。”杜安已經決定將杜幼虎,羅岱兩個人都帶在身邊。
“要麽殺侯九的人是一個高手。”
張柔,武仙,嚴平,史天澤,彭義斌,等等。這些人或者投奔蒙古,或被太祖收複,擊破。但是當年這些人都是雄踞一方,幾乎是一方小王朝。而河中郡王侯小叔在當時並不起眼,全盛的時候,也不過擁有河東,洛陽,掌控潼關,將兵近十萬,扼守潼關,黃河將蒙古人擋在陝西。
“而且這個人很大概率隱藏在這個院子之中。”
“要麽殺侯九的是,侯九非常信任且熟悉的人。”
第六十四章門前
魏長安行禮之後,說道:“杜大人,這邊有些情況。”
劉祐真很感興趣,說道:“什麽情況?”
魏長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單姑娘說在侯家藏嬌院之中有線索。”
這一片院子裏最核心的區域,乃是藏嬌院。
也是侯中奎常住的地方。
劉祐真一行人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被金槍班圍住了。單庭芳披頭散發,眼睛之中幾乎能噴出火來。即便還有一些偽裝,但遮掩不住單庭芳絕色芳華。但是正是如此,單庭芳的憤怒在很多人看來,就是非常可笑的。
一個侯府管家說道:“單姑娘,你而今出去了,攀了高枝了。地位不同尋常了。我知道。但是這不是你來這裏撒野的理由,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裏是侯家家主的院子。是你一個區區賤婢能夠隨便進去的嗎?”
單庭芳咬著牙說道:“你讓開不讓開。”
侯府管家根本沒有看單庭芳一眼,而是對這些金槍班的侍衛說道:“你們要清楚,這裏的東西不是你們能知道的。還有,你們堂堂好男兒聽這個賤婢的嗎?”
杜安見狀,頓時怒了。他冷哼一聲說道:“怎麽金槍班聽侯府一個管家。卻不聽軍令。”
金槍班的將士一看杜安來了,二話不說,將這個管家扔到一邊,幾腳將藏嬌院的大門踹開了。
這些金槍班的侍衛,輕重還是知道。不過,這年頭對女子的歧視非常嚴重,金槍班侍衛一發現單庭芳是一個女子,立即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要知道禦前班直都是當軍官養的。如果杜安正經走武勳家族的入仕路徑,估計也會在禦前班直之中服役一段時間。
看上去是士卒,但是一個個家裏都有侍女的。
對於聽女子命令很抵觸,但是正主來了,立即改變了態度。
杜安走到單庭芳身前,說道:“怎麽了。”
單庭芳身形嬌小,回頭仰視杜安。眼睛通紅好像兔子眼,咬著牙,平複情緒。似乎要自己堅強,但是顯露出一種破碎的美感。讓人心疼之極。這並不是單庭芳有意的,但卻是骨子裏的本能。每時每刻展露自己的美。
單庭芳說道:“我查了這些年樓裏失蹤的好苗子,他們在出事之前,都進入了這裏。從此了無音訊。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杜安點點頭,微微低頭說道:“你放心,這裏交給我了。”
侯府管家被金槍班士卒踹倒,此刻再次爬過來,說道:“大人,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前日秦公公都沒有來查這裏。這裏幹係重大,大人還是難得糊塗的好。”
杜安說道:“她的頭發是你扯散的?”
侯府管家聽出了杜安的語氣不善。說道:“大人,她就是一個賤婢”
杜安聽他滿嘴噴糞,給了身邊侍衛一個顏色,這個侍衛毫不猶豫地將槍托砸進侯府管家的嘴巴之中。侯府管家頓時將後半句話咽到肚子裏了。
杜安隨即大步就要進去。
卻聽身後說道:“杜大人,還請留步。”
杜安轉過身來,卻發現是秦公公。
秦公公一擺手,讓周圍的人都散去。兩方的侍衛都走得遠遠的。隻是他卻聽到另外一個聲音,說道:“什麽事情,要這麽大的陣仗,孤能不能聽聽啊?”
不用說,就知道是劉祐真。因為在這裏能自稱“孤”的隻有劉祐真一個人。
秦公公說道:“殿下來了正好。這裏最好誰也別進去,裏麵的東西,是要送進宮裏的。裏麵的東西,殿下應該知道是什麽。是不能動的東西。”
劉祐真聽了,也微微一愣。
他大概知道這裏麵有什麽東西了。
很有可能是侯中奎往宮中送女人的記錄。
劉祐真有些矛盾。真要將他父皇當年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這不是一個好選擇。是會惡了崇仁帝,但是這些東西,也是非常有價值的。如果他能得到一些記錄,對他或許有大用。
劉祐真並不是想搞這些東西威脅他父皇。用腳趾頭想,這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侯中奎送進宮中的女人,決計不僅僅給皇帝一個人的,這就大有可為之處了。
萬事不決,問杜安。
劉祐真眼睛打給杜安一道詢問的目光。
杜安立即會意,說道:“秦公公此言差矣。而今案情不明,這裏所有的地方,沒有一個地方不能搜查的。而且秦公公不是已經來了好幾天,對這裏還不了解,一些該做的事情,還是沒有做嗎?”
杜安這話問的秦公公臉上抽搐。
果然有些時候,人不能有私心。
侯中奎死後,秦公公是第一個來到現場,聽從上麵的指令,將現場處理得幹幹淨淨。按理說,他首先要做的,並不是清理侯中奎死亡的事情,而是應該掌握關於宮中的一些材料。
奈何,世界上都是這樣的。領導的私活要重過公事。
而且侯中奎一死,侯府也一片混亂。很多事情都忙得很淩亂,否則也不會出現侯九死了兩天才被發現。秦公公也僅僅將這個原則看管起來。並沒有將那些東西給焚燒,或者帶回宮去。
本來想偷偷摸摸的弄掉,但不想此刻被劉祐真抓到了。
杜安這一番話,也是有指向性的。這是在指責秦公公辦事不力。
“不管怎麽樣?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得好。這是為了大家好。不僅僅是為了我秦某人。”秦公公低聲說道。
杜安目光越過秦公公,看在秦公公身後很遠的地方。單庭芳正淚眼汪汪的看著談話的幾個人,滿臉都是擔憂。
杜安知道,因為距離的原因,單庭芳是聽不到他們說什麽的。但是單庭芳依然擔心,這個計劃就此夭折。
單庭芳這麽多年一直想知道母親的下落,縱然她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壞消息。但是不管怎麽樣的消息,也不能永遠沒有消息。而線索就在這院子裏麵。她擔心,她付出了一切,也僅僅能站在這一扇門前,而不能得其門而入。與真相一牆之隔,卻永遠得不到。
杜安說道:“我這裏有一些特別手段。”
這個特別手段,就是單庭芳。
杜安這一段時間,已經讓魏長安帶著幾個人與單庭芳一起行動。就是寄希望於單庭芳對這裏的熟悉。好打開突破口。
杜安說道:“這就排除了外來查案的人員所為。”
趙凜說道:“為什麽?”
杜安說道:“辦案的人派出去做事,一般都是有同伴的。即便有一些單獨行動的時間,殺侯九這樣的人,可是不夠的。具體來看,禦史台的人,鄴都府尹的人履曆都很清楚,都是辦案的能手,即便看不出來。有殺死侯九的能力。”
“辦案子要有側重。等刑部那邊來人。讓刑部側重查這些人。我們查金鳳樓的人。”
趙凜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這一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他繼續說道:“金鳳樓這邊的人怎麽查起?”
趙凜說道:“即便確定這些,又怎麽樣?而今院子裏原來的人,還有各方人士,有一千多人,從這一千多人之中,篩選出凶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口供,你也看過了。看不出什麽來?”
趙凜聽了,忽然心頭一緊,說道:“殿下,出入之間,還是帶著金槍班侍衛吧。”
幾乎是說曹操,曹操到。忽然有人在外麵敲門。
開門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魏長安。
這就是君與臣的區別。
這樣的家族,即便衰敗到如此地步,有一點暗藏的手段,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侯家這種諸侯的底蘊,與尋常家族還是不一樣的。
即便全盛時期的汾陽郡王家族也不能比。
畢竟,說到底侯家衰敗才不過四五十年的事情,說長很長,說短也短。
“當然了,這兩種可能尚不能確定。都指向一個的方向。侯中奎這個人本質上是老紈絝。媚上欺下。要殺他,手段多的是。但是侯九不管那種可能,他都不會輕易被人殺死才對。而侯九屍體上,並沒有什麽打鬥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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