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屈辱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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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派來了直升機,駕駛直升機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飛行員,他沉默寡言,神色陰鬱,不過直升機倒是開的很穩。看得出來以往也是一個專職軍人。
坐在這架直升機上,王誌安閉著眼,想著一會兒該如何措辭。他心底還是有些慌張,但更多的,反而是一種破罐子破摔後的從容。
直升機緩緩的從地堡當中飛出去,王誌安已經很久沒有親眼看到地堡外麵的景象了。他原先還以為,自己要在地堡裏麵住上一輩子。
此刻,坐在直升機裏麵,他看著自己曾經熟悉,如今卻萬般陌生的那一片土地,不禁在心中嘲笑了自己幾聲。
換做以前,他要是知道有人為了不斷送自己的政.治生涯,而做出這樣的豪賭,一定會勃然大怒,狠狠地將那人斥責一番。
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也變成了那種人。
“罷了。”
王誌安搖搖頭,閉上眼,不再去看底下那片土地,罷了二字,是現在的他最喜歡說的話。
直升機在空中緩緩的飛行著,向著清水越靠越近。不知過了多久,駕駛員沉著聲道:
“主席,清水馬上就要到了。”
聞言,王誌安睜開眼睛,他點點頭,回複駕駛員:
“降低高度,在清水上方多繞幾圈,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惡意。”
“明白。”
這駕駛員雖然外表看起來陰鬱,但其實盡職盡責,完全按照王誌安的命令在低空飛行著。掛架上那麵白旗此時迎風飛揚,好像是一個恥辱柱,狠狠的將王誌安釘在了上麵。
在低空飛行了一會兒,隻聽一陣車隊的聲音傳過來,這熟悉的車隊聲,王誌安曾經在二號直升機傳播回來的畫麵中聽到過。
一聽到這陣車聲,他心中猛的冒出了緊張,額頭上也不禁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果然,不遠處幾輛熟悉的,改裝過後的救護車緩緩行駛過來。
他們行駛到直升機的下方,隨後停了下來。為首的一輛救護車,車門率先被打開了。
是黑袍男人,衣服上畫著紅色雙瞳的黑袍男人。
他舉著喇叭,站在地麵上,對王誌安所在的直升機高聲呼喊:
“你們是來投奔先知教的幸存者嗎?”
“把飛機開下去吧。”
王誌安對駕駛員說到。
聞言,駕駛員似乎也不怕死般,冷著臉,將直升機開到了地麵上。
等直升機降落到地麵以後,王誌安推開了艙門,顫顫巍巍的從裏麵走了出去,站在外麵。
一看到王誌安,先知教的人均是震驚了一下,隨後,連忙做出防禦的架勢。看樣子,他們是擔心王誌安周圍有埋伏。
“別緊張,別緊張。我是來和你們談判的,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這次沒有帶任何武器,除了一個直升機駕駛員,也沒有帶任何的護衛。”
聞言,舉著喇叭的黑袍男人猶豫幾下,正要探頭往救護車裏坐著的方雨情問話。沒想到方雨情主動推開車門,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不是王主席嗎?那個號稱自己絕對廉潔無私,愛民如子的王主席。我以前可經常在醫院的電視機裏看過你呢,還在上學的時候,我甚至背過你那些振奮人心的演講。”
方雨情一邊說著,一邊往王誌安麵前走過去。
黑袍人本想要勸阻他上前,生怕有什麽埋伏,被他凶惡的瞥了一眼,便不敢吱聲。
方雨情慢慢的走到王誌安麵前,他又矮又瘦,還是死白的膚色,活像一隻剛剛脫毛的水猴子,和做了多年主席,身材筆挺的王誌安比起來,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但是此刻,他身上的氣勢卻完全呈現了一種壓倒性的優勢。王誌安跟他對視著,更加深刻的認識到,這個男人宛如惡鬼一般的恐怖。
那是一種隻有死人才有的沉沉死氣。
他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沒有表現出自己內心的不安,微微彎低身子,同方雨情說到:
“我是真心實意過來談判的,沒有半分摻假,不管你們提什麽條件,我都願意答應,隻要你們先知教願意同我們進行合作,分享你們的技術。”
聞言,方雨情噘噘嘴,微微的搖頭,往後退了一步,像在打量一隻喪家犬一樣,上下打量著王誌安:
“你什麽都願意答應?”
“沒錯。”
“那我要你王主席的命呢!”
這句話一出,王誌安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他盯著方雨情死死看著。
這次談判不同於以往他經曆過的任何一次談判,以往那些人都是各國的首腦,每個人都會處於周密的保護之下,確保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而且他們會盡量選擇對雙方都有利的文明方式交流,因為大家的實力基本上都相差不多。誰敢率先打破這種平衡,下場終是魚死網破。
但現在,王誌安處於一種極度不安全的狀態之下,自己手中也沒有任何與先知教進行交易的籌碼。
與其說是談判,不如說是一場屈辱的求和。
他搞不明白方雨情究竟在想些什麽。這個瘦弱的幾乎隨時要死去的男人,心裏好像燃燒著一團要毀滅整個世界的火。
王誌安最終還是選擇了賭一把,他點點頭,說到: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答應。”
“好魄力!”
沒想到,方雨情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
他笑了很久才停下:
“先說說吧,你們想要什麽。”
王誌安見有希望,連忙說到:
“我們隻有兩個請求,第一,希望能夠共享控製感染者的技術;第二,希望以後先知教不要再攻擊我們的武裝部隊。就這兩點,沒有任何其餘要求。至於你們要什麽,現在都可以提出來了。”
方雨情聽著,挑眉,他剛想說什麽,卻突然咳嗽了幾聲。
劇烈的咳嗽完以後,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然而表情依然狂妄:
“可以。我們的要求也很簡單,上次都跟你提過了,政.府五分之四的控製權,在整個國.家宣傳我們先知教的教義。當時王主席您沒同意,不知現在您的看法如何。”
這個要求無論什麽時候聽,都是如此過分。
即便是當年華夏最弱小的時期,也不曾有過這樣不公的談判條件。簡直就是完全把人踩在腳下了。
但是王誌安沒有辦法,他的臉上通紅,全是血氣上湧所致的。他盡力保持著理智,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我當然,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
“好!”
方雨情拍了拍手,顯然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
他咯咯笑起來,好像一具複活的骷髏:
“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就讓我來給你揭露吧,你們凡人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