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玉牌子,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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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自行車相撞,瞬間王遠和青年程光都摔倒在地上,自行車倒在一邊,車輪兒還在粼粼的轉圈兒。
王遠摔倒的地方有一些積雪,稍稍起到了緩衝作用,青年程光就摔狠了,邊呲牙咧嘴邊破口大罵。
“老子真的八輩子的血黴,碰上你這麽個大傻批……我筐裏的瓶子都打碎了,你必須賠我錢不然不能走……”
程光還要繼續罵,王遠走過去庫嗤~就是一腳,直接把前者踹了一個跟頭。
“你再罵!?”
“臥槽……”
庫嗤~
王遠緊接著又是一腳踹的程光呲牙咧嘴,後者也惱了,爬起來就和王遠幹了起來。
可惜……
還不到三秒鍾呢,他就被王遠揍趴下了。
“就這兩下子還和我打?回去練個三年五載的吧。”
“小子你別裝批,我是沒吃早飯現在沒勁兒,有本事你等我吃飽飯的。”
這場景似乎有點熟悉,王遠笑了笑就打算離開,不過這時他眼睛的餘光一掃,看到了程光筐子裏的碎瓷器。
瓷器是個雙耳瓶,藍色帶花紋看上去頗為精美,可惜現在已經被摔碎了,著實可惜。
王遠走過去撿起瓶底,發現印著“大清康熙年製”的字樣。
“一個古董花瓶就這麽碎了,真可惜啊。”
王遠感覺撞車的主要責任在程光,這家夥比自己騎的快多了,而且他離路邊還有一段距離呢,程光卻突然從巷子裏衝出來和他撞在了一起。
扒拉開碎瓷片,王遠還發現裏麵有一塊玉觀音,6厘米高左右,通體黃色惟妙惟肖。
“黃玉的玉觀音,似乎是個老物件兒賣相還挺好。”王遠把玩著玉觀音瞬間開心起來:
“兄弟,這玉觀音賣給我吧?”
“你要買?那價錢可是很高的。”程光從地上爬起來,眼珠微動。
打個架而已,並不是結死仇了,程光打不過王遠,心裏便有點認了的意思。
王遠瞪了他一眼:“你想好了再開口,要是想宰我哼哼,當心我還踹你!”
“行行行,2塊錢你拿走!”程光也煩了擺擺手道:“不過那個瓷瓶子也值2塊錢,你還得把瓶子錢賠了,不然我不賣玉牌子。”
“我賠你個der啊!撞車了你也有責任的!”
王遠直接從衣兜裏掏出三張1塊錢的票子。
“算了我也懶得跟你掰扯了,撞車的責任一家一半。”
程光接過了錢,王遠帶著玉牌子騎車離開。
……
趕到李航家的小區時,笑著和門衛大爺打了聲招呼,然後他就蹬蹬蹬上樓。
敲開李航家的房門,後者把他迎了進去。
“李航我給你帶了兩隻野兔子。”王遠拎著兔子往裏走。
“進來吧。”李航睡眼惺忪,好像是剛睡醒。
說明來意後,李航直接用家裏的座機打了一通電話,不久之後穿著綠色軍大衣的鄭廉就到了。
與上次的頹廢不同,鄭廉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小遠,我還要問明白,你真的有3萬多斤的鬆子兒?”鄭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太燙了瞬間臉龐皺了起來。
也許看王遠實在是年輕,所以鄭廉心中也沒底。
他實在是被騙怕了,害怕王遠是在涮著他玩兒呢,雖然這種概率並不大吧。
“當然是啊,交貨的時候是要過稱的,過完稱再付全款,你在怕什麽?”
“呼~”
鄭廉掏出一盒大雞212,遞給王遠一根,他自己點燃一根抽起來:“小遠你也別多想,我現在啊是真的被搞怕了,那行咱們來談談價格。”
“鄭叔你能出什麽價兒?”
“嗯……3毛錢/斤?”鄭廉試探道。
“什麽!?太低了太低了,不行不行。”王遠直接拒絕,現在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時候。
再說他和鄭廉也沒啥交情,該自己掙得錢一定要努力去爭取,不然指望鄭廉主動給高價兒?想都不要想。
“那你說多少錢啊?”
“怎麽著也得七八毛錢一斤吧?燕京是首都大城市有錢人多,這又要過年了,誰家沒幾個客(qie)啊?鬆子這種稀罕玩意兒應該不愁賣的。”
“嘶……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鄭廉嘬嘬牙齦,然後斟酌著道:
“但你別忘了,我也要賺點兒錢啊,火車皮運輸也是錢。
找朋友幫忙不能讓人家白幫吧?國營商店也要利潤啊……亂七八糟的加起來,這價格就蹭蹭的往上漲啊。”
最後一番討價還價,價格定在了5.2毛錢/斤。
鄭廉要去聯係火車皮,王遠也沒久留和李航打個招呼便離開了,當然後者把野兔子的錢給他了。
李航家買王遠的野味兒,給的價格一直都是比較高的,野味兒沒有市場價兒,市場上的野味是非常少的行不成規模。
國營商店和供銷社給出的“計劃價格”那可不是市場價,那幫老爺們橫的很,給個三瓜倆棗的愛賣不賣,不賣滾蛋。
就是這麽拽。
離開李航家後,王遠又騎著自行車去了飯館,李紳正在飯館裏忙碌著,見到王遠後非常開心。
“小遠來了!?趕緊進來看看咱們的店。”
“謔,客人不少啊。”
“咱們的館子與國營的比,價錢要便宜很多,服務又好,又幹淨,啥時候來吃飯都可以還不要票,他們憑啥不來咱們這兒吃飯啊?”
李紳眉飛色舞,自信飛揚。
王遠環顧四周,一張張桌子大都很老舊,顏色也不一樣,但大都比較幹淨,小小的館子裏幾乎已經坐滿了客人,有服務員端著飯菜穿梭著。
在館子裏,服務員竟然給端菜!?一些第一次來的客人感覺非常新奇。
要是在國營飯店,想讓服務員端菜啊?哼哼~做春秋大夢去吧,你隻要敢抱怨一兩句,服務員很可能指著你的鼻子大罵的,甚至會直接動手揍你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服務員都很惡劣,但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狀況卻是比較普遍的。
有一張桌子空了,服務員收走餐具抹了抹桌子,王遠和李紳就坐在了旁邊。
啪~
打開一瓶北大荒60度,噸噸噸~李紳直接給王遠倒了一大杯,然後也給他自己滿上。
“來來來,感情深一口悶!”
“別別別……咱拚啥酒啊,慢慢喝喝好了就得了。”
王遠瞬間嚇了一跳,他是有些酒量的,但要是猛然灌一大杯那恐怕也要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聊了聊餐館的事,又說了幾句王遠進山打獵的情況,聽到虎熊鬥的場景,李紳也激動起來但轉而就有些懊惱:
“你小子是有眼福了,可惜我沒在現場,可惜啊可惜。”
飯菜很快上來了,四菜一湯,主食大米飯。
不知道想到什麽,李紳夾了一口菜,邊吃邊道:“聽過古羅馬鬥獸場不?”
“聽過啊,野獸大戰,人獸大戰。”王遠說完話後才反應過味兒來,怎麽自己說的詞兒怪怪的。
“你竟然知道古羅馬鬥獸場?”
李紳感覺不可思議,自己也是昨天從書上知道的這個消息,沒想到王遠竟然也知道。
他也不是看不起農村人,隻是客觀的感覺農村孩子在知識麵兒方便,肯定比不過自己這些城裏人。
“你到底要說啥啊?提古羅馬鬥獸場幹啥,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東西了吧,你去那旅遊啦?”
“旅啥遊啊我連國都出不去,咳咳,我是說,咱們也整兩頭野獸讓他們打,普通人肯定愛看,到時候收門票錢就賺大發了。”
李紳眸光湧動,感覺自己的想法非常好,他已經能想到那個人山人海的場麵了。
王遠無奈的暼了他一眼,他感覺這事兒不靠譜,除了事情本身的難度外,就說現在“賺錢”這件事兒,都是比較低調的。
畢竟“投機倒把是個口袋,啥都能往裏塞;投機倒把是個筐,啥都能往裏裝”。
1986年是有投機倒把罪的,隻是很多地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管理的比較鬆。
但不能因為管理的鬆,就真的當不存在了,不然等手銬子哢嚓一戴,法官的錘子啪嚓一敲,那就不知道要踩多少年的縫紉機了。
提醒李紳最好保持低調,小心投機倒把罪,王遠吃飽飯後就打算離開。
“記得收豬!雞,鴨子,鵝,魚……隻要有就要,價錢不是問題!”
“明白的,回去我就收!”王遠戴好狗皮帽子,整了整棉大衣後邁步出門去了。
李紳之所以願意讓王遠入股,除了遇事兒有個商量的人外,還因為王遠是農村的,對農村熟悉能幫著搞到肉食。
鈴鈴鈴~
騎著自行車往家裏趕去,路過國營商店的時候他還進去買了一些糖果,兩瓶北大荒60度,以及一些糖,鹽,不要票的布,罐頭等等。
剛剛喝著北大荒60度感覺還行,據李紳說這酒今年得了“農牧漁業部”的“優質產品”稱號。
這酒挺貴的好幾塊錢一瓶,要過年了來個客(qie)來個人的,也拿得出手。
天太冷了,呼出的熱氣附著在眼睫毛上,慢慢的眼睫毛上凍上一層冰碴。
等回到家裏,老媽讓他趕緊進屋,烤著爐子又是搓手又是跺腳,過了還一會兒才緩過來。
“二哥二哥,買糖了嗎?”
小丫頭不搗鼓貓了,滿臉笑容的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肉肉的小臉上滿是期待。
這段時間家裏油水比較足,小丫頭也不是那麽麵黃肌瘦的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