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古董,炸河,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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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小院子裏。
    王遠環顧四周的薛姨,二狗以及其他人,笑著道:「獎金肯定不會少了大家的,我做主一人給一千塊!」
    嘩!
    瞬間周圍一群人都驚呆了,他們以為給個三百~五百塊就不算少了,沒想到王遠竟然這麽大方直接給一千塊。
    一千塊錢,差不多相當於很多國企工人一年的工資了。
    知道能得到大筆的獎金,眾人瞬間都開心的議論起來,尤其是一部分薛姨帶來的小姐妹,已經開始議論著去哪裏買衣服,買護膚品了。
    在院子的西北角,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暗門。
    薛姨帶著王遠和二狗來到院子西北角兒,搬開葦席後拉開了鐵門。
    「小遠你跟我下來吧,這段時間買來的所有古董都在下邊兒了,主要是各種瓷器,除此之外還有少量的古籍,字畫,青銅器,玉器等等。」
    地窖裏安裝了電燈,光線昏黃,非常安靜。
    薛姨沿著木頭梯子走在前邊兒,王遠小心的跟了下去,二狗則是留在了地窖上邊兒。
    下了地窖往西走,不到20米之後就是一個鐵柵欄門,薛姨掏出鑰匙來把鎖打開,推開柵欄門兒帶著王遠繼續往裏走。
    「有這道柵欄門兒還安全點兒,要是有人想偷寶貝的話,沒有鑰匙還想進來就不是那麽容易。」
    過了柵欄門兒就是一個大地窖了,左邊的幾個木頭架子上都是瓷器,五花八門兒,花紋繁複。右邊的幾個木頭架子上都是雜項,很多東西王遠都看不出來是做什麽用的。
    「這裏有多少件兒東西?」
    「瓷器2115件,雜項1365件,一共花費了36萬4523塊錢,這是賬本兒。」薛姨從旁邊的貨架上拿過一個賬本兒來遞給王遠:
    「外邊兒的那幾箱子東西還沒入庫呢,所以沒算在內,買的都是精品的古董,一些沒什麽價值的普通古董,就沒要。」
    每一件兒珍品古董都讓人愛不釋手,在地窖裏又看了一會兒後,兩人便從出口回到了院子裏。
    「明天再把這些東西都拉走吧。」
    「行啊,對了小遠,我打算把這邊兒的事情交給二狗來管,我想回哈市一趟。」
    「有事兒就回去唄,二狗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了交給他也行。」
    王遠拍拍二狗的肩膀,變高了,也變壯了不少的二狗憨憨的笑著。
    二狗穿著灰色上衣,黑色褲子,理著平頭看著成熟了不少,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穩重。
    晚上的時候王遠和二狗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直接在東屋睡下了,半夜二狗的呼嚕聲把他吵醒了,等他把二狗推醒了後者直接來一句:
    「咋的了遠哥,我沒打呼嚕啊。」
    「反正我聽見你打呼嚕了……好了睡覺吧,快困死我了。」
    王遠躺下後感覺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邊兒下雨了,沙沙沙的雨聲中還有一陣貓叫聲傳來,一睜眼發現天已經亮了。
    穿好衣服下炕,原來是薛姨正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擼貓呢,眉頭微蹙,看著門外的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薛姨起這麽早啊~啊嗚~」王遠哈欠連連,沒有睡好感覺腦袋漲漲的:「哪來的大橘貓啊,還挺肥~」
    「西邊兒鄰居家的,我經常喂她食兒吃,她就不怕我了。」
    薛姨給大橘貓撓撓脖子下邊兒的癢癢,大橘貓伸著脖子滿臉享受舒服的打著呼嚕。
    中午的時候,王遠請所有在洛陽的兄弟姐妹們吃了一頓飯,下午的時候就把所有古董都運走了。
    王遠給薛姨留下了20萬的現金,其中的5萬塊是薛姨的報酬,剩下的錢
    是以後古董的收購款。
    「薛姨你不是要回哈市嗎?和我一起回去吧。」
    「那也行,對了,我認識一個朋友要開新坑,要不要去看看啊?聽說是周朝的。」
    新坑開出來的貨,現場就可以交易——當然是極為考驗眼力的,會不會打眼因人而異。
    昨天王遠和薛姨嘮嗑的過程中,也不少了解那幫盜的家夥的情況,財大氣粗但是同樣心狠手辣。
    這個年代很多人是比較迷信的,但是那幫盜賊對鬼都缺乏敬畏之心,更不害怕人了,手槍都是標配,很多人都有衝鋒槍,手雷之類的。
    敢和警查對射,噠噠噠~
    王遠不太願意和他們打交代,沒準兒對方看他有錢還想把他綁了票呢,九十年代綁票,撕票,敲詐勒索之類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
    「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王遠和薛姨帶著包袱離開小院兒,打車往火車站趕去。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王遠心裏邊兒感歎著:「神都洛陽,十三朝古都啊,地下埋藏著多少寶貝呢?」
    在後世王遠是來過洛陽的,這是一個非常有曆史底蘊的地級市了,1500多年的建都史留下了太多的寶貝,什麽東周王城遺址,漢魏洛陽城遺址,隋唐洛陽城遺址等等都在這裏了。
    路邊的羊肉湯店麵下邊兒可能就埋葬著哪個王公貴族。
    ……
    一路輾轉。
    等火車快到了哈市的時候,正好是夜晚10點多,火車上鼾聲與播報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空氣中飄著一股腳臭味兒與汗臭味兒。
    薛姨坐在王遠左邊,皺著眉頭歎息著:「小遠,你說我家那個大兒子……哎。」
    「他咋了?」
    「說是又生了個兒子,非常缺錢寫信給我要錢啊,當然他不知道我現在住在哪兒,是把信寄回我原來的住處了,我一個小姐妹又發電報告訴我的。」
    薛姨抬頭看看窗外的夜色,星星點點的亮光一閃而過,那是一個個村莊。
    薛姨現在比較有錢了但是朋友並不多,王遠算是一個。
    薛姨和王遠的老媽年紀差不多,二狗是她的二兒子,她還有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大兒子的。
    隻是在薛姨和二狗最最艱難的那段日子,大冬天的不僅沒什麽飯吃,連取暖的柴火都不夠可能要凍死的時候,大兒子嫌棄她們母子倆是拖累沒管她們。
    薛姨這個老母親被傷了心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兒,王遠也不知道該說啥,幫著薛姨罵她大兒子嗎?那萬一人家母子和好了那他豈不是裏外不是人?
    「很多事兒不能用對錯去區分,薛姨你本心裏是咋想的就咋做就行,反正我們這些朋友肯定是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了。」
    薛姨有點想哭,在她最難的那段時間她也時常反思自己,是哪兒做的對不起大兒子嗎?沒有。
    當時她就在想,咋沒在大兒子小的時候直接掐死他呢?也不至於養個白眼狼……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她依然無法釋懷。
    ……
    在哈市休息了一晚,翌日中午1點的時候王遠才到家。
    已經放暑假了,屯子裏的小奶娃子們玩瘋了。
    天天不是掏鳥蛋,逮灰鼠子,釣魚就是掰別人家的苞米烤著吃,吃的嘴巴周圍一圈兒都是黑黑的。
    王遠騎著摩托剛到家,正好看到堂弟王磊提著一個籃子跑了過來。
    王磊是二叔家的第四個孩子,王猛的親弟弟,今年已經14歲了。
    九十年代的王家屯兒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很多人念兩三年小學就下學了——這已經
    算是不錯了。
    畢竟在很多省份的農村,很多小孩子都是不上學的,純文盲不識字兒,等幾十年後連智能手機都用不了。
    歲的王磊已經算是準成年人了。
    受到王文,王遠,王晴,王芳等人的影響,二叔輪著棍子驅著趕著讓王磊念了初中。
    不過王磊的心早就散了,經常上課的時候逃課,不是去摸魚,捉蛤蟆,粘知了,就是去泡小姑娘。
    「磊子,你跑這麽急是有啥事兒啊?」
    「二哥,我摸到好幾隻飛龍蛋!我尋思著養雞場能不能孵出來啊?吃了就太浪費了。」
    王遠停好摩托,伸頭往籃子裏一瞅:「你這混小子淨誆我,這哪是飛龍的蛋啊,明明是沙半雞的蛋。」
    飛龍的蛋和沙半雞的蛋很相似,但是也就能騙騙外行,王遠見過太多飛龍的蛋了自然騙不了他。
    「嘿嘿,二哥你還挺聰明。」
    「我……你這個臭小子,看我不揍你。」
    王遠追去王磊,嚇的後者拔腿就跑,不過他怎麽可能跑的過王遠呢?很快就被提溜回來了。
    李豔沒有在家,王遠從磚頭下邊摸出鑰匙,打開門帶著王磊走了進去。
    放上桌子,抱了一個大西瓜洗洗後切開和王磊一起吃,王磊就像是沒吃過西瓜一樣恨不得把西瓜皮都塞嘴裏。
    「你能不能慢一點兒啊,看你這狼吞虎咽的樣兒。」
    「嗯嗯,診甜,真好吃……喔剛從山商下來快渴死我了。」
    王磊吐字都不清晰了,吃的太猛點點紅色的西瓜汁水順著下巴往下流。
    「對了,我嫂子咋沒在家啊?」
    「可能串門兒去了吧……再開學你就是初三了吧?對以後有啥想法嗎?」
    不出意外,王磊是考不上中專也考不上高中的,念完初中混個畢業證就步入社會了。
    「沒想好,混一天算一天唄,人嘛考慮那麽遠有啥用?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時候也是白考慮。」
    「哎喲~你還挺有想法的?」王遠瞬間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
    一陣貓叫聲傳來,隨之肥肥的大白貓跑進了屋子,隨之而來的是抱著一條大鯉魚滿身泥巴的小丫頭。
    「哎喲我去……小丫頭你從哪逮來的魚啊,看你這一身埋汰的。」
    小丫頭卷著褲腿打著赤腳,上衣,褲子以及小腿上全是泥巴,白皙的小臉上也沾了一些泥點子。
    大鯉魚有半米多長,細密的鱗片上有著青白色的光看上去就非常漂亮。
    「在南窪河裏邊兒逮的,虎子哥給我的……那邊兒炸了河了。」
    原來因為澆地的緣故,河裏的水都快被機器抽幹了,水抽幹了魚自然就露出來了,這下子全屯子的人都撈魚去了。
    把大鯉魚扔進院子裏的水缸裏,又給小丫頭換了身兒衣裳後,王遠拎著兩個桶就往南窪跑,磊子和小丫頭在右邊兒追。
    河邊上是一望無際的花生地,遠遠的就看著很多人圍在河邊兒,隔壁屯子的人都來看熱鬧,真的是人山人海。
    這個年代的人沒那麽嬌貴,也不嫌汙泥髒,很多人挽起了褲腿兒正在河裏捉魚呢。
    水被抽幹了的就百米長的一處河段兒,兩頭的其他地方還有很多水呢,無數村民就聚集在百米長的河段內。
    「哦,逮住一條大個兒的!」
    「鱖魚!?真的是鱖魚啊賺大了啊……哎哎哎,魚跑了!」
    「快捉快捉,誰捉到就是誰的啊。」
    半米長的大魚力氣賊大,一撅咧就掙脫了男人的手,瞬間其他人紛紛開始捉魚,熱火朝天,岸上的
    人也紛紛起哄,一時間非常熱鬧,非常有意思。
    河底的汙泥都翻湧了上來,上百米的河段內都是泥湯子了,一些魚被嗆的直冒頭。
    王遠扒拉開人群很快發現了老婆李豔,原來她沒去串門兒,而是來摸魚來了。
    李豔正坐在河邊兒的草地上,褲腿和衣服袖子都卷了起來,小腿,腳丫子和手臂上全是黑黑的泥巴。
    她正在和右邊兒的月嬸兒嘮著嗑,神情興奮,麵前的塑料桶裏還有一些摸上來的魚。
    「嘿,燕子!你這是下河啦?謔~就逮了這麽點兒魚啊,都不值當的埋汰這一身。」
    李豔扭頭一看是王遠瞬間笑容止不住的掛在臉上,她不好意思的勾起腳指頭,把腳丫子藏在青草叢裏邊兒。
    「我逮不住魚……快別說我了,你快去捉,裏邊兒還有不少大魚呢。」
    「行,看我的吧。」
    王遠脫了鞋卷起褲腿兒,拎著水桶就往河裏走,打獵也好,摸魚也罷很多時候更像是一場遊戲。
    不僅人放鬆了,最後打到的獵物或者是摸到的魚,還可以吃,一舉兩得。
    河水冰涼涼的還挺舒服,河麵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汙泥的腥味兒,河裏的魚拚了命的四處遊,啪啪啪~直撞小腿。
    王遠的目標很明確,隻要兩種魚,一種是十厘米左右的,尺寸一樣油炸起來也容易。另一種就是夠斤兩的大魚。
    很快王遠就摸到了一條3斤多重的大鯽魚,雙手掐著大鯽魚離開河水的瞬間,他的臉也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