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提供的幫助就是低息貸款，比銀行的利息還要低，足夠你把養雞場在整起來的一筆貸款。”
    白霧鄉的一家養殖場內，王遠對場主徐哥道:
    “當然現在禽流感的尾巴還沒過去呢，所以不急著買雞，等一段時間確定安全了再說吧。”
    “那真的是太好了！”
    徐哥很高興，他原本以為即使貸款比銀行的利息高一點也可以接受，畢竟銀行都不願意借給他了。
    “而且我們會替你出麵和銀行商量的，別讓他們逼你們太緊……緩口氣，你們好好發展自然不會缺了他們的錢的。”
    “對對對，銀行的那幫癟犢子真不是人啊，明明還沒到期呢憑啥逼我還錢啊，說我違約……我違他姥姥，真的是人嘴兩張皮他們咋樣都有理了……”
    徐哥氣的不行，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什麽，道:
    “那……你們把錢借給我，需要我找擔保吧？我自己已經沒啥能抵押的了。”
    擔保——如果徐哥還不上錢，錢就需要擔保人償還，王遠知道很多人都因為給別人做擔保把自己套進去了。
    “不需要，合作好幾年了我們相信你的人品。”
    王遠輕輕一句話瞬間讓徐哥感動不已，甚至有點想哭——倒不是他多麽愛哭，而是平常交好的親戚朋友都不信任他，不願意幫他了，而王遠他們卻說“相信”他。
    一起吃了一頓飯後王遠他們就坐車離開了，看著離開的汽車徐哥內心總算是沒那麽焦灼了。
    車上。
    和王遠一起坐在後座上的孫大剛問:“咱們幹嘛不讓他找擔保啊，他現在窮的叮當響，要是出了岔子他肯定是還不上錢的，到時候咱可以找擔保人也算是有一道保險。”
    王遠笑道:
    “你覺的他能找到有實力的擔保人嗎？連幾千塊錢都借不著，誰會給他擔保呢？即使能騙個窮親戚……那等咱們要錢的時候照樣要不著。”
    “所以不如賣他個好兒？我知道了，就是咱們要擔著不小的風險啊。”
    “風險嘛肯定是有的，讓白霧鄉的大隊長和這個村子的隊員多注意著點兒他的養雞場，別讓他把雞，飼料都偷偷的賣了，帶著錢跑了路就行……
    當然現在小雞崽子還沒運過來呢，等運過來了再說吧。”
    “我明白了，到時候會讓他們多注意的。”
    天色不早了，王遠他們並沒有回市區，而是打算去薛姨的農場住一晚。
    ……
    “嘿逮住它！別讓他跑了！”
    他們到了的時候，二狗正拿著大抄網，和幾個工人滿農場的逮狐狸呢，狐狸在化生地裏蹭蹭的跑，他們拿著網子在後邊兒趕緊追。
    來的次數多了農場的工人便都認識王遠了，所以直接給打開了大門。
    “二狗你們這是噶啥呢？謔，怎麽這麽多四處亂竄的狐狸啊？”
    環顧周圍，十幾隻狐狸到處亂跑，吱吱吱~的叫個不停真的是炸了窩了。
    “噯？遠哥？”
    二狗累的連呼哧帶喘的，把抄網扔給工人，從花生地裏走了過來。
    “哪來的這麽多狐狸啊？”
    “哦，我媽整來的人工養殖的，讓他們下崽兒，再把崽兒養大以後用狐狸皮做衣裳。”跑的二狗口幹舌燥的，連連吞咽唾沫:
    “沒想到窩子破了個洞，狐狸全跑出來了，走吧，讓他們抓去吧，咱們去那邊兒的院子裏去。”
    二狗帶著他們去了農場中間的院子——荷花綻放，鯉魚遊動，一些長2米的微型小橋的護欄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站在橋上能看到一米寬的人工小溪裏有魚兒在暢快的遊著，甩著尾巴。
    橋，小溪等等都非常小，但是非常漂亮。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狐狸都抓完了，王遠，孫大剛，大壯和二狗也喝上了酒。
    窗外飄起了雨，而王遠他們在屋內美滋滋的喝起了酒，突然，窗戶外邊兒響起了幾聲貓叫。
    “喵～喵喵～”
    王遠聽的一愣，二狗邊下炕邊笑道:“那一天路過南邊兒的河溝聽見一陣貓叫喚，我一找沒成想在水邊兒發現了一窩小貓，旁邊兒還有幾塊饅頭……這準是別人扔的不要的，我就給抱回來養著了。”
    他打開了屋門，幾隻毛茸茸的小貓崽子蹭蹭蹭~快速跑進了屋，跳上炕很快圍住了二狗——有的趴，有的坐，有的站，有的打呼嚕，有的喵喵叫著討食吃。
    王遠數了數，一共有6隻小貓崽子。
    二狗也不嫌棄她們，從窗台上拿了和小碟子，夾了幾塊肉喂給她們吃:
    “這些小東西可招人稀罕了，有時候早上我睡醒了，一抬頭，謔~被子上全是貓，連我也不想起了。”
    薛姨不在農場。
    吃了飯之後王遠，孫大剛，柱子他們也沒去屬於王遠的那個院子，直接在二狗這邊兒看光盤，喝酒，嘮嗑。
    農場中間有好幾個院子，其中一個院子是屬於王遠他們一家的，白霧鄉挨著王遠他們鄉，有時間了王遠他們一家子就可以來住一住。
    一夜雷雨。
    第二天早上王遠他們啟程去jms，之後還要去七台河，那邊兒還有其他的養殖戶要處理。
    王家屯兒。
    這天下午，在燕京教書的王晴回來了，王遠老媽招呼著殺雞宰鴨，給王晴做好吃的。
    王晴盤腿坐在炕上，夾著香嫩的雞肉吃著:
    “我大哥最近回來了嗎？”
    “前天回來了一趟，住了一宿就走了……天天說忙，也不知道他忙個啥。”老媽又端了一盆魚肉進來，就像是過年了一樣平時可不會吃的這麽好。
    “哦哦，那我二哥在家了吧？待會兒我去那院兒找他。”
    “你二哥也沒在家，就你嫂子帶著仨孩子在家呢……”老爹啪嗒啪嗒的抽著煙，笑道:“一輛黑色的小車把他接走了，這事兒有好幾天了吧？”
    “可得有了，那一天是周二，今天都周六了小丫頭不上學。”
    老媽撕了一張月季牌兒，團吧團吧扔灶堂裏邊兒了。
    “小車接我二哥？嘎哈去了？”
    “說是因為禽流感，車接你哥去那個什麽公司處理事兒了，他嘚吧的可快了著急忙慌的走，我也沒咋聽懂他說的啥意思……哎呀，最近禽流感老厲害了，遷兒家的養雞場死了一地的雞啊。”
    老爹啪嗒啪嗒的又抽了幾口煙:
    “遷兒他娘眼睛都快哭腫了，連他爹都說——完了，全完了~”
    王晴不怎麽關心這些小事兒，是的，在別人眼裏可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但又和她沒啥關係，在她眼裏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了。
    與這些事相比，王晴更關心妹妹王小蝶的成績。
    不過老媽還在絮叨著，很多事情她想從大閨女這兒得到一些安慰:
    “我說把小亭子整這院兒來，在這邊兒吃在這邊兒住，我給他經管著，這樣他們兩口子管倆小的就行，也能輕鬆點兒……
    結果你猜你二哥說啥:你們老人就愛溺愛孩子，給我管的不是個東西了啊？不用你們管……
    咱也不知道啥叫溺愛，反正把你們兄妹四個拉扯大也沒見你們長歪了，還培養出一個官兒一個大學生一個經理……”
    “哎呀~小晴剛回來你讓她歇一歇腦子，和她嘮叨這些有的沒的嘎哈啊。”老爹眉頭皺起，嗬斥了一句。
    “我和我親閨女說說話咋滴啦？不能說啊！？”
    “說說說你就說吧，等閨女也覺的你煩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你就老實了。”老爹掐滅了煙，拿著筷子夾著魚肉吃。
    老媽瞬間閉嘴，她還真的怕寶貝姑娘不回來了。
    吃完飯後，王晴拎了幾件兒給小孩買的衣裳來到了王遠這院兒，李豔正在搓衣板上蹭蹭蹭搓衣服呢，連忙不洗衣服了，擦擦手滿臉笑容的和李豔進了屋。
    “小亭子愣著幹啥呢？叫姑啊！”
    “姑。”
    小亭子膽怯的看了王晴一眼，藏在李豔身後小聲的叫了一句，她還小但是能明顯的感覺出來，王晴的衣著打扮，舉止動作，一顰一笑都和屯子裏的其他人存在很大的差別。
    這種差別讓她感覺陌生，同時又有幾分好奇，原來世上的人還能是這個樣子的？
    “噯！小亭子都長這麽高了？我給你買了一件衣裳穿上試試啊，哎？”王晴一回頭，發現老二老三都爬到炕頭裏邊兒去了，怯弱的看著她。
    李豔笑了:
    “這是你們的親姑！你們害怕啥呀，平時不是挺能的嗎？小晴你別看這仨小家夥現在這麽老實，平時可鬧騰了，天天不是逗貓就是逗狗……三隻狗子天天躲著他們走。”
    王晴瞬間也大笑起來。
    小亭子嘟囔了一句:“芳姑……”
    李豔立馬笑道:“說起來，晴姑可比你芳姑的關係近多了，這是親姑，那是堂姑……”
    小亭子小小的腦袋快蒙了，隻是模模糊糊的記住了晴姑和自己家的關係更近，媽媽說的肯定不會錯的，她不再那麽抗拒王晴了允許後者摸摸她的頭，還被換上了新衣裳。
    王晴出手自然不會買便宜貨，都是外國的牌子貨，一件小孩子的衣服都要幾千塊錢抵得上普通人兩三年的工資了。
    李豔眼界是有的，因為她的不少衣服也是外國貨，相當貴……當然，孩子們的衣服沒什麽貴的。
    小孩子嘛正長身體呢，過個一兩年衣服就小了，而且天天這爬那爬這蹭那蹭的，衣服太容易壞了，她覺的買那麽貴的完全沒必要。
    當然也和這個年代普遍不咋重視孩子有關，不過這種情況已經改觀不少了，王遠他爸乃至他爺爺的年代更嚴重……小孩子和狗一樣，不咋算人的，隻有成年的人才算人。
    在屋裏坐了一會兒，王晴又來到院子了轉了轉，三個小家夥到處跑，李豔在後邊跟著。
    “我還記的當初蓋這套房的時候，我和奶奶她們一塊兒給來蓋房的鄉親們做飯呢，東邊兒的板杖子還是我埋的呢……我還用小刀刻了個字兒，啊，字已經沒了。”
    “院子大了其實也不咋好，這些邊邊角角地方的草都沒空拔……招蚊子啊。”
    李豔向來是個勤快人，不過三個鬧騰的孩子確實占去了她大量的精力，沒生孩子之前家裏裏裏外外都整的特別齊整，柴火，酒瓶子等等都碼放的倍兒好和閱兵一樣……現在嘛，都亂糟糟的了。
    王晴沒急著離開，而是在這院裏和李豔一起做飯，吃了一頓飯。
    王虎也過來轉了一圈兒，除了詢問燕京的情況，還請教咋教育孩子……他的倆孩子根本不怕他，管不住。
    ……
    這天下午，王遠，孫大剛，大壯三人開車去一個養雞場的時候在路上出了車禍。
    作為司機的大壯純粹是中午喝多了，直接把汽車開進了溝裏，哐當~王遠的腦袋也被插進來的樹枝擦出了一道2厘米的小口子。
    大壯就更嚴重了，一截粗壯的大樹枝子頂破了胸口，頂斷了幾根肋骨，他隻能倒著血沫子“哎喲哎喲”的叫喚。
    幸好路過的拖拉機司機是個熱心腸，把他們很及時的送到了醫院才讓大壯撿回了一條命。
    傷情穩定了就轉到了省城的醫院，省城醫院的醫療條件要好很多，而且大壯在省城買了房子，父母，老婆孩子都在這邊兒也方便親人照顧他。
    “讓你少喝點兒少喝點兒，非不聽，現在出事兒了吧！該！真的是活該！”
    大壯的老婆哭哭啼啼的進了病房，見了大壯後直接掐了他的胳膊好幾下子。
    ……
    王遠的傷很好處理，也早就出了院，隻是腦袋上糊著一塊紗布著實難看。
    回到家後好好休息了一天，就耐不住性子想帶著狗子們去山裏轉轉，李豔一把拉住他不讓他去:
    “你的傷還沒好呢就去山裏瞎轉悠啥啊？再讓黑瞎子把你叼走了。”
    “嘿喲～我不拿家夥什兒，空手都能把黑瞎子打趴下！”
    “你就逞能吧，黑瞎子劃拉你一爪子你就老實了……老實的在家待著哪都不準去！要不你看電視吧，叫王虎，王猛來家裏喝酒也行我給你們做菜……”
    王遠知道李豔是擔心自己，不過他實在是在家裏待不住了，小小的房子就和籠子似的——最後好說歹說，李豔同意他去釣魚了。
    “小亭子，趕緊去提桶！”
    “好嘞！”
    穿著肥肥大大的粉裙子的小亭子樂的直蹦高，小短腿倒騰的飛快，開開心心的去提快和她一樣高的魚桶去了。
    她也非常喜歡去釣魚，看王遠把一條條大魚釣上來她就可開心了——能釣到魚就有魚肉吃，釣不到那就沒的吃了。王遠家是很少去集市上買魚的。
    “別給她買這種肥肥大大的衣服了，多難看啊，整身兒合身兒的才好看啊。”
    “咋滴啦我感覺挺好的啊，大一點兒也能多穿兩年，她現在個頭躥到老厲害了。”李豔感覺自己的想法非常正確:
    “等她不穿了就給老二穿，省的花錢買那麽多衣服了。”
    “快得了吧，誰愛穿破衣服啊。”王遠笑了瞅了一眼老二，小丫頭正噘嘴表示不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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