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夜,堂弟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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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輝帶著槍去山裏瞎溜達結果遇見了一頭黑瞎子,這讓天天起大早去山裏溜達,結果快半個月了隻逮住幾隻兔子的王遠羨慕的很。
    冷風呼嘯。
    但是阻擋不了人們看宰黑瞎子的熱情,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抽著煙,嘮著小嗑兒,真的是寒冷冬天難得的熱鬧時刻。
    大家把劉輝家院子裏的雪都踩實了,劉輝老爹想掃一掃雪,但是根本掃不動。
    “叔,別掃了歇一會兒吧!”
    “豆子!看你叔累的,腰都站不起來了!你個癟犢子還揣著手站在旁邊玩兒!”
    “嘿!你還說我,誰讓你扒拉我……”
    馮兵和叫劉豆的小夥兒打鬧起來了,抱膀子,絆腿,摔跤……周圍人全是叫好聲兒。
    馮兵的狗皮帽子掉地上了,軟趴趴的頭發上冒著縷縷熱氣兒。
    “嘿!馮兵你個軟蛋,豆子可比你小好幾歲呢!連他都摔不過!”
    “豆子加把勁兒!把他摔地上我給你買好煙抽!”
    周圍全是拱火兒的,兩人掐巴在了一起,扭扭轉轉的誰也摔不到對方,還差點兒踩著劉輝的腳丫子。
    “哎喲~你倆這是嘎哈呢?吃多了!?”劉輝看著兩人快動了真火了,連忙衝著看熱鬧的眾人道:
    “趕緊把他們拉開,待會兒把肉攤子都撞翻了。”
    “拉開拉開,上手上手!”
    幾個人一起上手,馮兵和劉豆很快就被扯開了,抬著下巴喘著粗氣,彼此不服氣的還對視了一眼。
    不過過了一會兒心裏那口氣兒壓下去了,說上幾句話,這事兒便過去了。
    “爸爸,小狗狗。”
    小亭子拽了拽王遠的袖子,看向北邊兒簡陋的小狗窩。
    劉輝的狗讓黑瞎子幹死了兩隻,他便找有小狗崽兒的人家又抱了兩隻來。
    家裏的大獵狗還剩下幾條呢,他們欺負小狗崽子不讓它們進狗窩,咬的小狗崽子啊啊叫喚。
    沒轍了,最後劉輝便在原來的狗窩旁邊兒搭了個小窩——大冬天的,磚頭兒都和地麵兒凍一塊了,隻能找了幾塊木頭板,幾塊塑料布湊合著整了一個小狗窩。
    “別碰它們,小心咬著你啊。”
    “不會的啊,爸爸,它們不會咬人的啊。”
    小奶狗子確實非常可愛,耳朵折疊著,身體毛茸茸的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小爪子也短短的。
    小亭子曳著身子就想靠近小狗子們,王遠拗不過她,最後還是帶著她去看狗了。
    “汪汪~”
    小土狗已經會吃食兒了,叫聲也奶裏奶氣的,王遠把它們逮出來摸摸,嚇的小狗子不敢動了。
    劉輝他們宰完了黑瞎子,笑著走了過來:
    “別看它們小,已經會看家了,叫起來的聲兒可響亮了。”
    “是啊,土狗小時候都特別的好看,肥嘟嘟的。”
    其他人都回家了王遠便也不停留了,不過劉輝拉住他要一起喝酒。
    “喝酒沒問題!不過我也抵回家告訴燕子一句啊,要不然待會兒還抵找來。”
    “行,告訴你家裏人一聲去吧,趕緊回來啊,別帶酒了咱這兒有好酒呢。”
    王遠帶著小亭子回了家,李豔便張羅著做飯,知道王遠要去劉輝家吃香噴噴的燉熊肉,便笑著道:
    “你是吃好的去了啊,留下我們娘幾個在家吃差的。”
    “那沒辦法,咱人緣兒好啊~其實我也不想去,但是我要是不去的話待會兒劉輝肯定來家裏叫我來。”
    “切~你就嘚瑟吧。”
    李豔拍打了王遠的後背一下,目送他提著一瓶白酒離開了。
    ……
    一頓飯吃到了半夜11點多,等王遠踏著厚厚的積雪回到家的時候,三個孩子已經睡下了,李豔坐在炕上,被子蓋著腿正在看電視呢。
    隻有電視機開著,電燈沒有開顯的有些黑。
    “回來了?提的啥啊?”
    “一大塊熊肉,我說不要,劉輝他們兩口子非要給,都要急眼了,我一看這情況還是提著吧要是再拒絕就是不給麵兒了。”
    王遠伸手拽了一下燈繩,哢噠一下電燈亮了。
    “看電視的時候不用關燈,太費眼了,開著燈就行不用怕那點兒電費。”
    “嗯我知道,開著燈的話孩子們就要被照醒了。”
    李豔下炕把熊肉放好了,再回到裏屋一看,三個小家夥果然都醒了。
    ……
    外邊冷風呼呼的吹著,熄燈後兩人睡不著便小聲的嘮嗑,孩子們都睡著了,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把被子照的一片亮晃晃的。
    “外邊兒又刮大風呢,是真冷啊,幸好咱們在溫暖的屋子裏呢。”李豔輕聲笑道。
    嗚嗚嗚~嗚嗚嗚~
    冷風呼呼的吹著,孤苦狼嚎似的確實嚇人,聽著那個聲兒就讓人心裏邊發冷。
    “是啊,這個天兒要是在外邊待一宿,嗬~保準凍成冰棍兒。”
    李豔突然想到了什麽,道:“也不對,當兵的不是要站崗嗎?也沒聽說當兵站崗結果凍死了啊。”
    “人家又不站一宿,站幾個小時就換班兒了。”
    “哦哦,也對。”
    李豔自己也笑了,聽著外邊的冷風聲她又往被窩裏縮了縮,被窩最裏邊兒有個裝滿熱水的輸液瓶子,扣上橡膠塞兒一點水都不會流出來,用來暖腳的非常好用。
    一到冬天李豔的腳丫子就冰涼冰涼的,整一個輸液瓶子捂著就好多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
    一大早妹妹小蝶就帶著她同學梁顏來了,哐哐砸門,哧溜~嚇的小猞猁直接鑽櫃子底子去了。
    “啊嗚~這大清早的哐哐砸門,皮癢了!?”
    王遠披上棉襖打開屋門,哈欠連連的,他一瞪眼但是小蝶根本不怕他。
    “二哥咱們去打獵啊!逮野豬去!”
    “野豬是想逮就能逮的嗎?再說連著上了好幾天的山了,也該讓狗子們休息休息了。”
    “啊,狗子不知道累的。”
    “快得了吧,你都知道累狗子就不知道累了?”
    王遠看了看在小蝶右邊兒的梁顏,小姑娘並著腳站在那兒,圍著大圍巾就像是寒風中的一朵嬌花兒。
    他明白了點兒什麽,按說小蝶這丫頭每天都要睡懶覺的,很多時候連早飯都懶得吃,今天起這麽早應該是想帶著梁顏進山玩兒。
    朋友來了,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麽懶了。
    “行吧那咱們就進山一趟,在外圍溜達溜達就回來,對了帶著相機,山林子裏邊兒的風景可美了,大官也好大款也罷,不進山反正他們看不著。”
    王遠綁好綁腿,又取來獵槍帶上足夠的子彈。
    小蝶這個丫頭就喜歡和王遠唱反調,嘟囔了一句:
    “人家可以從電視上看。”
    “就四四方方的小電視?比不了根本比不了,咱看的都是實景!身臨其境!想看哪看哪兒,還能聞,能舔,能摸,能踹……”
    “你說能舔我想起來了,咱爸昨天晚上在一條鐵棍子上倒了一點兒燉排骨剩下的湯子,今天早上一看,鐵棍子上沾了一圈大黑耗子!全粘住的舌頭!哈哈哈~小顏我沒說謊吧。”
    梁顏有點認生,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整理好要帶的東西,帶著三條獵狗一條猞猁,王遠他們三個人就出發了。
    大狼二狼三狼它們仨已經是老狗了,雖然因為合理的訓練,以及一直以來的充足肉食使他們比年輕三四歲,普通飼養的狗子都要強壯,但與它們巔峰時期相比各方麵確實都下降了。
    “人這一輩子就是活個過程,咱們四個能遇著也算是莫大的緣分,我養你們到壽終正寢就行,獵狗能壽終正寢的真的是少見啊,劉輝那癟犢子養的狗都換了好幾茬兒了。”
    出了村子後王遠摸摸三隻狗子的腦袋,撒開繩子讓它們自己跑一跑。
    寒風呼嘯,慢慢的往南走著漸漸的屯子變成了小點兒,等到了山林後,美麗的林海雪原卻是讓梁顏讚歎不已,不由的低低說了一句:
    “真漂亮啊~”
    “這棵蓋著雪的大鬆樹好漂亮,正好咱們站在右邊兒的樹墩子上,二哥你給我們拍張合影吧。”
    “行啊,把相機給我。”
    王遠正拿著望遠鏡看遠處呢,他剛才似乎看到遠處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用望遠鏡看看卻啥也沒有,可能是看錯了。
    哢嚓哢嚓~
    王遠一連給兩個小姑娘照了好幾張相,態度相當好,畢竟梁顏是客人總要和善一些的。
    “嗯?這個樹墩子恐怕是偷樹的把樹鋸走了,周圍這些樹枝子可能就是從樹上砍下來的,算了愛咋滴咋滴吧,少為這些不相幹的閑事兒操心。”
    ……
    王家屯兒。
    王遠老媽來到了王遠這院兒,看到李豔正做飯呢卻沒看到王小蝶,梁顏兩個小姑娘的身影,一問才知道是去打獵去了。
    “真是瞎胡鬧!這麽冷的天往山窪子裏跑嘎哈啊!走了多長時間了?”
    老媽坐立難安,透過窗戶想看看遠處,但是窗戶上釘著塑料布呢透光性很差,模模糊糊的啥也看不清。
    “時間可不短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哎呀~小遠也真是的,怎麽能帶著她倆去呢。”老媽本來想進山找找去,但聽說走的時間不短了,隻能作罷。
    話音剛落地,就聽見院子裏響起了狗叫聲,出了門一看果然是王遠他們回來了。
    狗子們一張嘴哈出一道白氣,小猞猁也蹦蹦跳跳的,王遠手裏還拎著三隻野兔子。
    “沒瞅見野豬,就看見這東西了,媽你吃不?你們要是吃的話就拎走吧,之前整來的幾隻還沒吃完呢。”
    “你們留著吃吧……”
    老媽又嘮叨了幾句不該帶著小蝶和梁顏進山,王遠也應著,然後又說起了堂弟王磊要結婚了。
    “日子定下來了不?哪一天啊?”
    “今天周一,說是周六那一天。”
    王遠隨口應著,也就買各種結婚用的東西的時候可能需要他,其他的就沒啥了。
    結果晚上的時候二叔家“請人”,其實就是招呼有血緣關係的,或者相處比較好的村民過來,給大家安排差事——有的迎親,有的端盤子,有的采買,有的燒火等等。
    二叔是“喜公公”,也沒那麽多時間去管雜事兒,所以就請了老村長來當“管事兒”,各項安排都是老村長發話,二叔隻管出錢就行了。
    王遠站在人群後邊兒喝著茶,結果輪到他了卻給他安排成了“賬房先生”。
    “啥?我也不會寫毛筆字兒啊。”
    “高材生咋寫不了啊,沒事兒的你肯定行!沒事兒的,能看出來是啥字兒就行。”
    二叔還笑嗬嗬的給王遠戴高帽子,王遠整個人都麻了,王家屯兒婚喪嫁娶的記賬習慣了用毛筆字,但是一打聽原來會毛筆字的胡大爺癱了,已經下不了炕了。
    “啥高材生啊,我就是高中畢業。”
    “嘿!高中畢業咋不是高材生了,我小學二年級都沒念完……”
    二叔的自黑瞬間把大家都逗笑了,別說是二叔他們了,就是和王遠歲數差不多的很多村民,也都是念個一兩年書就下學了。
    能完整的念完小學的都很少。
    很多家長會覺得——如果孩子是念書的那塊料兒,那就死命的供他讀書,甚至砸鍋賣鐵都不怕。
    但是如果不是那塊料兒,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幹脆早早的下學算了,混日子也沒意思,反正也考不上初中。
    至於怎麽才算是念書的料兒?那恐怕要考班級前幾名才行了。一張卷子考個30~50分是結對不行的,要是考20分那更完蛋。
    記賬就記賬吧,至少比端盤子,燒火,按豬之類的差事體麵多了。
    王遠會寫毛筆字,不敢說多好但是也湊合,每年的春聯兒,福字兒,他都自己寫。
    婚禮確實熱鬧,平時省吃儉用的二叔還請來了唱戲,舞獅,秧歌的隊伍,熱熱鬧鬧的給這個寒冬增添了幾分歡快的氣息。
    新娘子被娶進了門,孩子們爭著要紅包,小亭子她們三個要和王磊叫叔,自然也在孩子群中。
    給了紅包和喜糖,孩子們開開心心的跑開了,女孩兒們買花繩,男孩兒們買鞭炮。
    而小亭子他們仨的紅包則是被李豔收走了:
    “哭啥哭,不許哭!人家結婚呢掉眼淚不吉利……你們弄丟了啊,媽給你們收著不會要你們的,一個紅包有5塊錢,也還行。”
    王遠都無奈了,招呼著他們:“走走走,咱們買糖葫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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