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翠卻在她無法置信的目光中點了頭，表情疲憊又複雜：“是我不配做她的老師。”
    當年她太自以為是，要收那個小女孩為徒。
    那小女孩卻頭一歪，說了句：“你不配。”
    態度挺禮貌，語氣也挺平，卻挾裹著無盡狂妄。
    廖春翠當時被氣笑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自報身份。
    可小女孩兒還是一句：“不管你是誰，你都不配。”
    當時，她覺得這小女孩有眼不識泰山。
    直到兩年前。
    廖春翠在國際舞蹈協會，見到一個跟那小女孩很像的人，一問真的是同一個人。
    然後，她就親耳聽見舞蹈協會的會長，叫她：“副會長。”
    歲，就坐在國際舞蹈協會副會長的位置上。
    廖春翠當時都以為自己在做夢，還去找會長質問。
    結果會長就一句：“她年紀的確小，可她有那個資本和能力，如果她要，這會長位置我都能給她。”
    她覺得會長是老糊塗了，去找了其他幾個人。
    結果所有人都說，他們輸給了宋離。
    而宋離身為副會長雖然有實權，卻一直沒用過，等於掛了個虛名。除了舞蹈協會核心成員，根本就沒人知道這個副會長的存在。
    後來她有幸，又見宋離跳過一次舞。
    那一次，她甘拜下風。
    再之後，她收徒，就總會下意識去跟宋離對比。
    昨天譚北星的舞，跟幾年前的宋離有幾分想象。
    所以她動了心思。
    可沒想到，一向溫柔淑雅的元清雅竟然幹出這種事。
    “清雅。”廖春翠對這個徒弟還是有點兒感情的，可感情再厚，惹了宋離，也不是她能護著的，語重心長的道：“既然她是你表妹，你誠懇認個錯，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原諒？
    周子冀一聲嗤笑。
    那水沒澆到譚北星身上，如果這會兒躺在醫院的是譚北星，元清雅這腦袋還在不在頭上，都不一定。
    “還不帶走。”他踹了腳劉隊。
    這是故意謀害罪。
    劉隊收了錄音筆，把元清雅給強製性帶走。
    周子冀看向那幾排，如雕像般坐著看熱鬧的人，讓陳樹撤了人，拍了拍話筒：“你們可以走了！”
    所有人回神。
    就算看著一切發生，也是沒明白到底怎麽一回事。
    有人還想留下看熱鬧，被陳樹帶著人強製性驅趕。
    周子冀看向還站在那，搖搖欲墜的宋悅兒，挑眉：“咋？你想進去陪你表姐？”
    宋悅兒神色一緊，看了眼宋離，咬著唇，轉身離開。
    她和元清雅現在算是撕破臉，姑姑不一定會向著她，元家應該回不去了，她…
    “宋小姐，您身為國際舞蹈協會的副會長，想讓譚北星拜我為師，說一句就行了，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宋悅兒剛走出去幾步，就聽到身後的聲音傳來，豁然回頭，跑回來拽住廖春翠，眼睛瞪到最大：“你剛才說宋離是什麽？”
    一直在充當背景板的傅時弈，神色也微怔，視線落在女生身上，深處凝了凝。
    廖春翠皺眉：“國際舞蹈協會的副會長。”
    宋悅兒瞬間如遭雷擊，呆如木雞。
    視線僵硬的挪到宋離身上，麵色慘白，滿臉的無法置信。
    “國際舞蹈協會副會長…”
    這怎麽可能？
    一定不可能！！
    廖春翠這才察覺不對勁，小心翼翼的看向宋離：“宋小姐沒告訴過你妹妹你的身份…”
    宋悅兒跟宋離一點兒都不像，如果不是宋悅兒剛才自己說，就算這倆人站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聯想到，她們是姐妹。
    宋離眼底血色還未褪，掃了眼宋悅兒，寡淡道：“她又沒問。”
    廖春翠：“……”
    廖春翠沒必要那這種事撒謊。
    “你是國際舞蹈協會的副會長，副會長…哈哈哈哈哈…”宋悅兒突然間像丟了魂一樣，喃喃語著，又哭又笑，像失心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