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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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菜鳥互啄最後以王保強勝出,他扯爛了周學善的褲兜,露出紅色短褲,翻出三百五十塊錢,又強行脫下周學善的休閑鞋。
    偷錢被抓,周學善沒臉待,簡單收拾幾件衣服就走了,演員的自我修養都沒拿,臨走前還不忘咒罵兩人一輩子都是群演。
    “拿不出來,買鞋子了,打死我都沒有。”
    “錢是我爸全村挨家挨戶借來的,誰拿了我跟誰拚命。”
    “那就給我脫下來。”
    起身靠著牆,丁修見證了兩個菜鳥互罵,推搡,最後不耐煩的周學善找準王保強的幹腿梁子就是一腳。
    不知道睡了多久,丁修醒了,被吵醒的。
    偷偷暼了一眼丁修腳上穿的休閑鞋,王保強更心痛,鞋是周學善拿他的錢買的,四十三碼,他穿不了。
    “丁修,說好的,這雙鞋給你,下個月你要多交二十塊錢房租。”
    丁修背靠椅子,咬著牙簽,撫摸著肚子,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吃的第一頓飯,很充實。
    就是啤酒不咋地,摻水似的,怎麽喝都不醉,放在大明這種店長早就被人橫屍街頭。
    “知道,你說五遍了。”
    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王保強著急,他知道,丁修身上一毛錢都沒有,比他還窮,別說下個月房租,明天吃什麽都沒著落。
    為了不被借錢,他隻能鞭策起丁修。
    “吃飽了就回去吧,我聽說有個劇組新開機,要大量招人,明天咱們早點去肯定能趴到活。”
    牙簽吐飛出去,丁修起身:“行,那就回去吧,明早叫我。”
    讓他找個廠,每天八點對八點他還真做不來,餐館當服務員更不用想,要是讓師傅,師兄弟們知道他在這裏端盤子洗碗,怕不是要笑活過來。
    群演挺好,工資日結,做一天休息三天,想工作的時候就工作,不想工作睡大覺,喝酒沒人管。
    逍遙,自在,不受拘束,這不就是他曾經理想的生活嗎?
    ……
    淩晨三點半,丁修被鬧鍾吵醒,然後燈亮了。
    一陣窸窸窣窣聲響後,王保強穿好衣服叫了他幾聲,得到回應後從床底下端出一盆水到街麵洗漱,這是昨晚睡覺前去公共廁所接的。
    他們一會要去的地方是北影廠門口,有七公裏,這個點沒有公交車,隻能早起。
    劇組開工時間一般是八點,群演要提前兩個小時到,化完妝,練習完走位時間就差不多了。
    所以六點前,群眾演員必須挑選到位。
    為了被劇組選上,他們得早早在北影廠門口等候,去的越早,被選中的幾率越大。
    擦了擦眼屎,丁修也起了,歎氣道:“這特麽比殺人還累。”
    毛巾掛在肩膀上,端著臉盆,拿上牙膏牙刷,丁修來到地麵。
    洗漱完畢後見水挺多的,他回到地下室拿出半包洗頭膏洗了個頭,把王保強看的心疼不已。
    那是他的洗頭膏,平時一包用四次,天殺的丁修一次擠半包。
    三點四十五,兩人沿著街道往北影廠走,即便是北平這種大城市,這個點街上也沒什麽人,很是安靜。
    走著走著,丁修小跑起來,王保強跟在他身後一起跑。
    “比一比,看看誰先到北影廠?”
    “我肯定先到。”王保強笑著大白牙說道。
    要說一對一單挑他未必是對手,但比耐力沒怕過誰,他從小農村長大,六歲就下地了,後來少林寺待六年,每天的功課中就有晨跑。
    一公裏,兩公裏,三公裏,丁修喘著粗氣,額頭細汗密布,前方王保強的影子早就不見。
    停止跑步,他改用快走,隨著一呼一吸,氣息慢慢平下來。
    “身體還是太弱了,看來以後要多鍛煉才行。”
    他是覺醒記憶,不是身穿,不然就他單槍匹馬挑一隊韃子騎兵的體質,跑十公裏都不帶喘的。
    這具身體給他帶來的唯一好處可能就是長得比較好看,濃眉大眼,五官硬朗,身材高大,嗯,各方麵都高大。
    還有就是年輕,才二十歲,未來有大好的年華可以揮霍。
    休息了一會,丁修繼續跑步,速度放慢了許多。
    四點半,抵達北影廠。
    這裏已經聚集了五六十號人,男女老少都有,年輕人占多數。
    路燈下,有人蹲在馬路牙子邊抽煙,有人裹著被子躺草坪睡覺,王保強傻乎乎的站在一顆粗壯的銀杏樹枝丫上興奮的朝他招手。
    “這兒,這兒!”
    “你輸了吧。”
    “我輸了,算你厲害。”
    “嘿嘿。”王保強笑得更開心。
    有時候男人之間的打賭就是這麽無聊,一句算你厲害已經是很高的榮譽。
    ……
    “老板結賬。”
    “八十二。”
    丁修肚子餓的咕咕叫,捂著肚子道:“有心的我請我吃頓飯吧。”
    “好!”王保強點頭。
    下午丁修上廁所,他翻了對方的床鋪,最後還差點打人,確實是他不對。
    請客吃飯賠罪是應該的。
    再一個周學善走了,以後房租就要落到兩人頭上,原來一人四十,現在六十,丁修要是也走,一百二他可就全攤了。
    臉上帶著抓痕,王保強對丁修道:“大哥,之前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王保強不僅以腳還腳,還對著他的臉打了一套組合拳。
    燒烤攤前,王保強含淚結完賬,找了個麻布口袋撿起丁修喝掉的幾十個啤酒瓶,打算拖回去賣。
    周學善隻花了他的五十塊錢,狗日的丁修更狠,一頓飯吃八十二。
    “我混得再差也是大學生,當不了演員至少還能讀大學,你小學畢業證書都沒有,你能做什麽,成天白日做夢,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個矮,長得醜,一身的窮酸味,說好聽點你是在追夢,說難聽點就是混日子……”
    “不是說你沒拿嗎,這錢是怎麽回事?”
    “我沒拿,你的錢我嫌髒。”
    “真當自己是大學生啊,前兩天在片場被配角打嘴巴子,屁都不敢放一個,走位出錯被副導演罵……床頭放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就當自己是演員?我呸,就見你看過兩次,看得懂嗎?”
    “你怎麽證明錢是你的,有你的名字嗎?”
    “我尼瑪……少了五十,你特麽給我用了?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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