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瑪利的中二發言，蕾娜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不是很明白，為何老蘇會有這種情緒變化？
    蕾娜的內心不禁有些動搖。
    作為一個年輕的神，蕾娜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開放的學習心態，她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是對的。
    “老蘇？你怎麽樣？”
    蘇瑪利從沉思中驚醒，觸到蕾娜關切的目光，嘴角不禁有了苦笑。
    ……自己犯不著跟一個小女孩置氣。
    但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剛才這幾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當時孫悟空說的。”
    “孫悟空說的？”蕾娜挑了挑眉，“真是個無法無天的猴子。”
    蘇瑪利卻搖了搖頭：“蕾娜，你生下來就是神，是神權統治的受益者，所以你不會懂的。”
    “你想讓我懂什麽嗎？”
    蘇瑪利認真地道：“我想說，‘統治’絕不是自然之理，而是人力的規訓。千萬不要以為，在這個宇宙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盡量講得很直白，但是很可惜，蕾娜不懂。
    蕾娜隻能搖頭，然後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孫悟空的事我大概已經了解了。隻要他不主動招惹我，本大神是不會為難他的。”
    蘇瑪利一聽，就很無語。
    不過想想也是，以蕾娜的智商，讓她去懷疑統治階級的法理性確實是有點難了。
    “行吧，我聽說你來地球是為了體驗生活。”
    蕾娜認真糾正：“嘖……怎麽說話的，我過來主要是為了幫助地球！”
    “初心易得、始終難守，且行且珍惜吧。”說完，蘇瑪利從椅子裏站了出來，“去給萌萌升級，你帶路。”
    “行。”
    蕾娜召喚蘇瑪利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沒必要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地尬聊，很幹脆地跳到地板上，一轉身就換上了小皮夾克的製服。
    “走吧。”
    她立刻在暗通訊頻道裏招呼巨峽號的艦橋，告知相關人員準備運輸機。
    來到巨峽號的甲板上，海風呼呼地從西方吹來，吹起了蕾娜飄揚的長發。
    蘇瑪利穿著一身黑色的機車服，雙手插口袋，望向遠方的眼神中，多少帶著些迷惘。
    未來的路，究竟在哪裏？
    分鍾後，蕾娜、蘇瑪利、瑞萌萌乘坐黎明之光運輸機從巨峽號起飛，前往北之星附近的黑色長城基地。
    按照蕾娜的說法，巨峽號是一個移動作戰堡壘，但具體承擔的科研職能比較弱。
    有關超級戰士的培養，以及其他科研項目，大部分都在八達嶺一帶的地下基地。
    坐在運輸機內航行的時候，瑞萌萌一臉興奮地抓著蘇瑪利的手問：“蘇總，這次升級了之後，我是不是也會變厲害了？”
    蘇瑪利點點頭：“那是一定的。”
    “那我什麽時候能像蘇總、或者像娜姐一樣厲害？”
    瑞萌萌這段時間混在雄兵連裏麵，並沒有被組織用“保家衛國”的概念洗腦。
    她就是來玩，來訓練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跟著蘇瑪利離開。
    所以這孩子對“變強”有很大的執念，她早就把蘇瑪利當做是追趕的目標了。
    聽到瑞萌萌的這個問題，蘇瑪利張了張嘴，有些不忍心說。
    蕾娜見狀，也知道蘇瑪利不想刺傷瑞萌萌的積極性，便主動開口道：“萌萌，你的超級基因……是有成長上限的。”
    “嗯？”瑞萌萌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那我的上限是什麽？”
    “你是‘諾星尖刀’的超級基因，上限就是第三代神體，老蘇這麽寵你，應該會幫你走到那一步的。”
    瑞萌萌一聽，馬上就開心起來了。
    ……因為蕾娜和蘇瑪利現在也不過是第三代神體。
    但蕾娜沒說的是，“諾星尖刀”作為當年德諾星係量產的超級兵，雖然有成長至第三代神體的可能性，但是一般而言隻是培養到第二代超級戰士就可以了。
    有些情況下甚至不去強化和升級，僅僅是一代超級戰士就夠用。
    什麽叫超級兵啊？
    這些東西正是蘇瑪利不忍心說的，而蕾娜同樣故意隱藏了這一點。
    畢竟，人總是要有個夢想的。
    萬一成了呢？
    抵達北之星西北側的八達嶺後，三人轉乘勇士越野車，在山裏拐了兩道彎，從背陰處駛進了早已被挖空的山腹。
    黑色長城基地已經存在幾十年了，從坑道材質和塗裝看，竟然頗有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風格，透著一股粗獷和野性。
    進入基地深處的實驗室，技術總監憐風已經親自在等候了。
    給超級戰士升級，可是大事件。
    給瑞萌萌做了例行的生理檢查之後，她被推進了一具棺材形狀的培養皿內。
    憐風和助手們則是盯著不斷跳動的數據流，開始了升級步驟。
    蘇瑪利看了又看，發現自己前陣子升級“銀河之力”超級基因的時候，搞得太粗糙了！
    跟黑色長城基地相比，自己的地下實驗室也太簡陋了。
    就一草台班子。
    這個時候，蕾娜扯了扯蘇瑪利的袖子：“萌萌升級估計要好幾個小時，咱們要不……去逛街？”
    蘇瑪利眉毛一挑：“我給你的錢已經花光了？”
    蕾娜這麽喜歡逛街的女神，就算沒有人陪著，她也會抽空自己出去浪。
    結果今天非要蘇瑪利陪，莫非是想白票？
    蕾娜瞬間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沒有！我就是想答謝一下你一直以來的幫助，畢竟那啥，你們地球都說什麽，來而不往非禮也。”
    “怎麽樣，去不去？”
    “你想去哪兒逛？”
    蘇瑪利也不想在這裏幹等著。
    “聽說前門大柵欄不錯，要不咱們去看看？”
    “好。”
    蘇瑪利一把抓住了蕾娜的小手。
    “誒你……”蕾娜的身體瞬間緊繃，小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然後她就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這一瞬間之後，驚覺眼前的景象已經發生變化。
    此刻，蘇瑪利與蕾娜並肩站在一個牌坊下麵，高大的牌坊中央，赫然掛著“大柵欄”幾個字。
    蘇瑪利鬆開了蕾娜的手：“到了，大柵欄，走吧。”
    蕾娜眨了眨眼睛，此刻的她已經不再緊張，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就在剛剛，蘇瑪利直接帶著她傳送過來了？
    可是蕾娜毫無被空間擠壓的不適感。
    是走的蟲洞嗎？感覺又不太像。
    但不論是否是蟲洞，都足以證明蘇瑪利的空間技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恐怕比起專精空間技術的惡魔之王，也不會差多少了吧！
    想到這裏，蕾娜忍不住稱讚道：“老蘇，想不到你還真是個人才。”
    蘇瑪利笑了：“我還有意大利炮，你要不要嚐嚐？”
    “什麽炮？”
    蘇瑪利笑而不語，指了指前方古色古香的店招：“先吃個烤鴨吧，好久沒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