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知瑤冷眼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還頗為得意的模樣。
    好像隻要她一出現，總能遇到幾個傻子過來送人頭，在宮宴上公然嘲諷，還是當著皇上的麵，真真是膽子大。
    “你說的是，說不定鳳姑娘是想給咱們表演一下醫術。”
    “好比紮針什麽的。”
    “就是不知道鳳姑娘今天有沒有帶銀針進來？”
    鳳知瑤睨了她們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有是有，隻是這針一般是紮進腦子裏用的。”
    “不僅如此，紮進去以後還要再攪和攪和，這樣才有效果呢。”
    那二人當即腦補了一個腦子被剖開，銀針在裏麵攪動的情景，一時間嚇得話都不敢說。
    “鳳姑娘這是生氣了？”就在此時，陳青青突然站了出來，她今日穿著頗為溫婉，再配合上她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性格溫順的大家閨秀。
    “沒有。”鳳知瑤嘴角勾了勾。
    “其實我看得出來，你確實是生氣了。”陳青青自顧自說著，“不過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們吧。”
    “這幫家夥也就是平時口無遮攔慣了的，這才一下惹的你不快。”
    鳳知瑤當真是不知道她為什麽硬要給自己扣個帽子，隨便應付了兩句想糊弄過去。
    “也還好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遇事不決一句“也還好吧”能應付。
    “她生不生氣與你有什麽關係？”
    晏君烈一說話，方才還有些熱鬧的氛圍瞬間寂靜下來，大家都往這邊張望想要看發生了什麽。
    陳青青的臉刷一下就白了，被別人反駁倒還好，但是被晏君烈反駁卻讓她很是丟臉。
    更別說莊淩薇那煞白的臉色，恐怕又要挑自己的毛病了。
    鳳知瑤無奈歎了口氣，直接看著晏君烈翻了個白眼。
    誰要你幫我說話了真的是，這時候跑出來當好人嘔不嘔。
    然而晏君烈早就知道她會是這方麵，麵對她的不友好倒也不惱怒，聳聳肩此事就算是過去。
    “依哀家看，她說的沒錯。”
    原本一言不發的太後突然開了口，她方才一直坐在上麵眾人也沒有太關注。
    這下她突然走出來，比晏君烈出頭還要讓人震驚。
    “都是大家閨秀，不說賢良淑德，怎麽還跟個長舌婦一樣在這裏耍嘴皮子的。”
    陳青青一下慌了，低下頭去哪裏還敢說話。
    “獻藝本就是大家自願，你若是自己不行也犯不著慫恿別人。”
    “更何況你的語氣是好是壞哀家也聽得出來，哀家雖然是老了，但不代表我聾了，沒有自己的是非判斷能力。”
    “民女不敢。”方才開口嘲諷的二人趕忙低頭認錯。
    “不敢？我看你們敢的很！就差沒上房揭瓦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就敢放肆，私底下還指不定如何！”
    “你們兩個是誰家的姑娘？還不趕緊出來帶回去好好管教！”
    見太後這回是動了真氣，眾人哪裏敢幫忙說一句話，眼睜睜看著其各自的父親站出來，顫顫巍巍行禮道歉。
    “原來是國子監的人。”太後不無嘲諷說道：“國子監乃一國教書育人聖地，你們身為國子監的人，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
    “何談去教導別人的孩子？！”
    站在前麵一點的是國子監新晉的教師，原本就是科舉末等出身，家室背景不如別人，自然是更加謹小慎微些。
    此刻他一邊發抖一邊回答，“對不起太後娘娘，是臣沒有教育好女兒，等她回去定當好好管教。”
    “她可是你正妻所出？”太後一臉嚴肅。
    “並非，是臣妾室所出。”
    “嗬。”太後冷笑，“就算是妾室生的孩子也要好生教養才是，我大興本就不講究嫡庶之分。”
    “你們將庶出的女兒養的這般不知禮義讓她出來丟臉，很難不讓人懷疑你們其實別有用心。”
    好比將討厭的孩子養廢讓他們變壞，表麵是對孩子寵溺，實際上就是在捧殺。
    “臣不敢。”
    “不敢就好。”太後站起身，走到中間來，她的步履穩健，哪裏像是個即將年過半百的老人家。
    “還不快帶著她出去，這次在宴會上鬧事哀家可以放過，但是該罰的可不能少。”
    “回去好好反省閉門思過，下次宴會哀家不想看到你。”
    “是、是，多謝太後娘娘關心。”說著他趕忙推了把女兒，父女兩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至於你。”太後深深剜了一眼陳青青，“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是要看場合的，別到處亂說話，反而得罪了人。”
    陳青青知道這是看在自己父親的麵子上，太後不願說的太過，頂多敲打，卻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是，民女謹遵太後教誨。”
    太後轉過身，大踏步向台上走去，而後落座在皇帝身邊。
    “母親這身體是越發好了。”皇帝饒有趣味說道。
    太後點了點頭，“比起之前總是時不時頭暈眼花的，確實好了不少。”
    “太後娘娘可是吃了什麽藥？不妨讓大家也聽聽，怎麽樣才能像您這般，返老還童。”
    官場上的臣子走了又去，唯獨不變的是他們的見風使舵和拍馬屁。
    “倒也沒什麽。”太後目光轉移到鳳知瑤身上，“這一切都多虧了鳳姑娘。”